燭九陰沖上天幕后,黑夜就又轉為了白天,并且他沒施法時,太陽也露面了,令世界短暫地恢復了美好。
咿咿嗚呀呀的,燭九陰朝天高昂俊男的臉,發出又長又怪的嘯音,那聲音帶著波浪般不停起伏的回響,震動大地的同時也好象撕開了鋪滿陽光的天空,讓晦暗的云從天幕后擠出來,一時間烏云蔽日。
“燭九陰那嘯音的威力,竟堪比我天地化盾的巨震?”盾山大驚,心想知道那怪物厲害,卻仍低估了他的實力,自己若就這樣把條命交給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今后將有數不清的生靈遇害?但是不死就救不出魯班七號,大師的后人與王者大陸上的生靈,他究竟該傾向于哪一方?
只要面臨選擇,就是艱難的事,特別是這種關乎生死的大事,盾山眼睜睜看著燭九陰用古怪的魔法落咒,對他無計可施,只能憂慮地望向奄奄一息的魯班七號。
也就在這時,他發現木偶人可愛的機械嘴微微動了一下,似在說話……
“弟弟!”
盾山一喜,但更多的還是著急,魯班七號要在這節骨眼上醒來,鐵定不會安靜,燭九陰給他打擾,難說就會在盛怒之下置他于死地!
果不出盾山所料,當魯班七號的手腳關節開始動彈,就有了一貫的不高興就拳打腳踢的趨勢,燭九陰正處于施法過程,攪得地動山搖,風云變色的,那叫一個得意,又怎樂意叫木偶人打斷?帶鱗片的尾巴“呲溜”一下一卷,就將小人偶卷得更緊了一些。
這動作反而喚醒了魯班七號,或許是吃一塹長一智,等他恢復意識,并沒有亂踢亂打,而是瞪大兩眼,悄沒聲地左右瞧了瞧。
盾山急怒攻心,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哪還想得了那么多?生怕魯班七號再吃苦,他很想大聲叫嚷讓那小家伙閉眼,卻怕惹到燭九陰,只能不停閃爍臉上光目。
魯班七號雖然膽小,這時眼睛里卻找不出懼意,看盾山時竟仿佛做出了個暗示。
“他到底想干什么?!”盾山絕望地想,認為魯班七號要再輕舉妄動,就真死定了……
嗞啦啦
轟!!
打雷了嗎?盾山給突如其來的爆鳴炸得頭暈腦脹,不自覺就用兩手捂住了腦袋。
一時間他弄不清狀況,理所當然認為這巨響是來自燭九陰,似乎他對魯班七號下了毒手!
“弟弟”
盾山幾乎哭出來了,響聲一過就趕緊松開腦袋往前看,卻怎么也料不到見到的,是如此怪異的一幕—魯班七號被一股力量甩出去七八丈遠,而燭九陰靈活的灰色蛇尾斷成兩截,斷下來的部分在地上不停打轉,似乎正陷于極度的驚慌……
“檢測了對面的智商,嘿嘿嘿嘿,看來無法發揮全部實力啦!”
木偶人倒在地上嘿嘿笑,從他的聲音里聽得出他很難受,卻高興極了,猶如戰場上得勝的戰士那樣自豪。
盾山與燭九陰都沒明白發生何事,燭九陰在盯著自己的斷尾發呆,盾山則邁開大步奔向魯班七號,僅兩步就奔到他身邊,一把抱起了他。
“好弟弟,你怎么樣?哥哥帶你去看醫生……”盾山莫名地就冒出這句話,自己都把自己嚇了一跳。
“醫生?哥哥,你……你說啥呢?”魯班七號聽懂了才怪,那時王者大陸上可是連醫館大夫都沒有。
“哦,我……沒啥……”盾山吱唔著,很快就不提醫生的話題,而是仔細檢查魯班七號的木頭身體。
拋出河豚手雷的左手關節震脫臼了,別說再發手雷,就算是動一動都困難了。左半邊從肩到腿黑乎乎的,腳踝處還有火星在閃。
盾山急忙用機械手從地上抓起干土撒在他身上為他滅火。
“傻弟弟,你剛才到底干了啥?”盾山痛心地問。
魯班七號虛弱地笑道:“鐵傻哥哥有著鋼甲戰軀,和一個木頭腦袋呢!這你都看不出來?我發出狂暴力,原地引爆河豚手雷,炸斷了燭九陰的尾巴,這樣你等下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無論多么無力,盾山也能聽出他話語里的興奮之情,這是他來到世界上獲得的第一次勝利,對他的人生意義重大,可傷成這樣,是否就意味他的人生,到此即將止步了?
“你個混蛋發什么瘋?我馬上就能救你出囹圄,何須你自作主張亂扔雷?!”
也是第一次,盾山對魯班七號吼了出來,以前他可是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的。
“鐵傻哥哥,我知道你為難,就不叫你為難了。”魯班七號解釋,“我們兩個人里,你比我有用,你的命關系到整個王者大陸的命,不能拿來換我。燭九陰現在不死,將來能禍害大陸上所有的生靈,我總算弄懂了他的繁殖能力有多強,說不定不出十年,燭龍就能爬出蟒盾山地界,將勢力擴充去其它地方,那多嚇人呀!”
不愧是魯班大師之后,在這樣短的時間里,魯班七號居然就從一個無知小童變得成熟了,這番話只有大人才說得出來,被他用童音道出,聽得人心痛難當。
“咿咿咿”
燭九陰發出怪誕囂張的陰笑,哪怕是盾山也聽得鋼軀發顫。魯班七號覺得冷,直往盾山的鋼盾后躲,盾山就把那孩子摟得更緊了一些。
“現在這狀況你也看到了,燭九陰,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乖乖受死吧,這樣至少你死得沒有痛苦!”盾山朝怪物說道,聲音低沉,象冰塊沉入海水。
“受死?有那么容易嗎?機甲怪,恐怕你不知道我燭九陰是天之驕子,天上的神明都要讓我幾分吧?否則我怎么可能霸占得了這么大個山頭,繁衍出我的燭龍王國?”
“可你的燭龍王國,已經叫我給毀滅了!”
“哎呀呀,誰笑到最后,還說不定呢!死幾條燭龍算什么?只要你這個威脅消除,不出十年我的地下王國又將人丁興旺,迎來太平盛世。怎么樣,你還以為你對付得了我嗎?”
“十年?”盾山打了個激靈,腦海里出現十年后,這兒的地坑里又密密麻麻向外冒黑色小尾巴的惡心情景。他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