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夢奇,平白無故的你哭個撒子呦?”
腦袋頂上傳來一聲問候,還是拿腔拿調的蜀腔,有人故意在學他!
“啊?這聲音,聽起來怎么像是老夫子呀?老夫子明明守在洞外,又怎么會跑進來呀?”
夢奇覺得莫名其妙,沒心思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睜開眼,光線依然很強,他兩眼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東西,就只能見到兔子精,它們卻在又蹦又跳,如同慶祝著什么。
“哎我老子都要死在這小破洞里了,你們還有心思這么高興,真是白疼了你們一場!”
夢奇傷心失落,還想掉眼淚,“啪”,毛腦袋上竟不知為何,又重重挨了一下。
“哎呦哪個打我喲!”
挨了打固然委屈,夢奇才剛委屈一瞬,立即就意識到不對,“不對呀,我給卡在洞里,誰打得到我?可那一下明明是真的,肯定不是幻覺,難不成我……”
他用臟兮兮的爪子拼命抹臉,等眼睛能看清東西了,才發現哪還有什么石洞?他早就趴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身邊圍著那四位伙伴。剛才拍他腦袋的,不是老夫子還能是誰?
“哇塞我出來啦!我沒有死!”
夢奇驚叫著一骨碌爬起來,也是那顆夢珠給力,他大難不死后竟力量倍增,怎么看都不像剛剛遭遇過危險……
老夫子質問他:“你留給蘇將軍的夢珠,怎么黑了?里面那顆明明就在,怎么會出問題?”
“啊?這個……”老夫子實在是太了解自己了,明顯已猜出夢珠不顯示的真相,夢奇毛臉直發燒,不敢說實話,卻又瞞不住。
兩只兔子精見狀,又沒義氣了,干脆利落地朝夢奇肚兜里一鉆,鉆回召靈扇,又呼呼大睡了。
這一趟有驚無險,并最終確定了攻城槌的位置,大伙兒全都挺高興。
可沒了夢珠,具體得挖掘多深才能取出那東西,連魯班七號也沒主意了,于是夢奇又被責怪,加上對自己的自責,悻悻然不敢再說話。
然而,這個難題很快迎刃而解,靠的不是團隊中任何一位的力量,而是攻城槌自身。
蘇烈非研習法術之人,盡管一身好武藝令人叫絕,卻也與靈力法力之類的無緣。
可無端端的,靠近洞口后,他就會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引力在吸引自己,那引力并不像吸鐵石與鐵塊一樣,非得將鐵塊吸附上去,而是與他情感相通,像是在同他說話。
再細聽,更如有和尚在念誦佛經……
“是佛語!”
蘇烈一驚,回想起八人小隊中,唯有他與黑母聽見了誦經聲。后來往這邊來時,誦經聲就沒有了,可此時又起,莫非是隱含著哪種暗示?
于是蘇烈止住隊友們,說道:“依蘇某看,咱們最好不要再有動作,只坐在此地靜候便可。”
“哦?蘇將軍是不是有了什么發現?”鐘馗迫不及待地問。
蘇烈道:“沒錯,我又聽見了誦經聲,而夢奇小兄弟又已確定攻城槌就在咱們腳下,并正發出萬丈光芒,說明武器將自己破土而出,所以我認為,咱們不管再做什么,都相當于多此一舉了。”
魯班七號樂得輕松,“咔咔咔”幾下收回機械手,贊同道:“蘇將軍言之有理,雖然小七我手藝卓絕天下無敵,可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整個石洞都給掩埋起來。”
這樣一來,五人便圍成一個圈,在石洞邊席地而坐。
就這樣坐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除去夢奇,其余四人已進入入定狀態,夢奇卻忽然一嗓子嚷出來,驚醒了眾人。魯班七號更是嚇得彈起來,立在了半空。
“夢奇,你這么咋呼做什么?嫌老夫活得太長嗎?”老夫子氣極,險些用戒尺抽他。
夢奇卻一點歉意也沒有,指著地下結巴道:“呆呆呆……呆不住了,咱們快上天!”
“你小子,我看你真是要上天了!”老夫子氣得直嚷嚷。
鐘馗卻也憑半神之身察覺不對勁,對蘇烈道:“蘇將軍,這地在微震,并且溫度也升高了,怕是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空中,你快隨我上去!”
說罷拽起蘇烈,穩穩地站上了一朵云團。
夢奇急道:“夫子老師你瞧,我沒騙你吧?鐘大人他們全離地了,咱們也上天吧!”
對于在天上飛,老夫子實在是夠夠的了,一聽又要上去,老臉苦成一條苦瓜,可還沒表示憤怒,就已被夢奇馱著離地而起。
“喂喂喂老夫乃讀書之人,你姿勢優雅些許行嗎?這么馱法,老夫簡直就成了米袋子!”老夫子尚未以這種姿勢上天,更加煩躁。
夢奇卻道:“來不及調整了,以前有黑哥在,現在沒黑哥在,夫子老師你就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吧!”
“嘿呀!臭小子,你這是在教訓老夫嗎?”老夫子怒極,很想揍夢奇,奈何兩臂垂吊著使不上力氣。
就在五人全部離地的瞬間,他們方才坐的地兒“轟”一下就塌陷了,露出一個巨大的地坑,隨后耀眼奪目的金光從地坑中爆射而出,那華光萬丈的美,只怕太陽與之相比也得自嘆不如!
蘇烈站在云團上,不知怎的忽然心血上涌,心想尋常人舟車勞頓,暈車暈船,就沒聽說過“暈云”的,我這堅強之軀,是怎么了?
剛想到這兒,血氣已沖至喉嚨口,耳邊誦經聲如被放大般大作,吵得他是頭暈目眩,若不是被鐘馗用法力鎮住,只怕早已一頭栽下去。
但人沒跌落云端,心血卻忍不住,“哇”地張開大嘴一口噴出,那一口血,竟如一條小蛇似的歪歪扭扭聚成形,飛速迎向萬丈金光,并融入進去不見了!
“是法物在吸血認主!”
發生何事別人看不明白,鐘馗可清清楚楚,這下他懂了,攻城槌通過夢珠見到主人后,急忙破土而出,現在逼迫蘇烈吐血,正是要檢驗此人究竟是否是自己等候多年的那一位。
鐘馗說出看法后,蘇烈的心反而懸起來了,止不住想:“萬一認主失敗,攻城槌會不會又躲回地下,再難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