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那就是默認了,閻貝沖他笑了笑,果斷閃人。
肖武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直到不見人影,這才猛然想起一個被遺漏的重要問題。
為什么她要到趙家房頂上去偷看?
他自己是因為擔心寒玉暄醒來,所以才偷看。
剛剛聽見他什么都記不起來,他這懸了好幾天的心這才算有著落。
可她呢?
她為什么要偷看?目的是什么?
越想,肖武那張臉就越沉,因為直覺告訴她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很危險。
剛剛那么近的距離,他居然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看起來年紀比他還小些,沒想到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想起兒子現在還跟在她手底下讀書識字,他這剛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雖然說不出什么,但總覺得她不懷好意
傍晚十分,靠山村的黃土路上駛來一輛一看就很高大上的馬車。
木質的車廂上雕刻這精致的花紋,車轅和車輪都做了金屬包邊,一看就很貴。
這樣的馬車,在靠山村,乃至整個青名縣都很少見到。
馬車緩緩駛來,許是酷暑難耐,拉車的馬兒看起來十分疲倦,似乎快被太陽給曬暈了。
“這是誰家的馬車啊?怎么大熱天的跑到咱們村里來了?”田地里某村民疑惑問道。
他周圍的人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等人也不知道。
但如果有人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馬車車輪的金屬包邊上有一個凸起的袁字。
最近天氣實在是太熱,有老人說這樣的天氣有些異常,閻貝擔心孩子們中暑,便提前放學了。
比往日早下了兩個小時的課,馬車進村時,學生們正正好一窩蜂從祠堂里沖出來,分分鐘就將這輛豪華馬車團團圍住。
坐在車轅上的小廝兼馬夫見此情況,面露煩躁,不耐的問道:“請問趙小魚家在什么地方?”
有小孩聽見趙小魚的名字,立馬扭頭對趙小虎說:“小虎,找你大姐姐的!”
趙小虎聞言,疑惑的走上前來,不解問道:“你們找我家大姐姐做什么?”
小廝見出來一個小屁孩,心情更加煩躁,語氣不是很好的問:“你是趙小魚什么人?我們東家有事找她。”
“趙小魚是我大堂姐,你們找她干嘛?”趙小虎警惕的瞪了那小廝一眼,而后將好奇的目光落在了馬車車廂上。
直接開口沖里頭的人問:“你是什么人?找我姐姐做什么!”
“你又是什么人?”馬車里忽然鉆出一個小腦袋,帶著傲氣的聲音從他身上發出,趙小虎抬眼一看,原來是個和柱子一般大小的男孩。
他穿著輕薄的淺綠色夏衫,頭上盤起來的發髻用一個小小的玉冠固定,膚色白皙,五官精致,看在趙小虎眼里,就像是年畫上的福娃娃。
“就是你找我家姐姐?”趙小虎皺著沒頭疑惑問道。
剛問完,就覺得這不可能是這個小屁孩找自家姐姐。
果不然,馬車里又鉆出來一個大人,性別男,容貌與剛剛那個福娃娃有六分相似,年紀莫約二十五左右。
身材高挑,穿著柔軟又漂亮的衣裳,頭上帶著玉冠,腰間掛著一枚葡萄紫玉佩,大拇指上還戴了一個金鑲玉的扳指,土豪的氣息撲面而來,將馬車外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娃兒們全鎮住了。
男人從馬車上下來,又將福娃娃抱下來,看著看呆的趙小虎,阻止了小廝的欲言又止,客客氣氣的對趙小虎拱了拱手,笑問道:
“不知小公子可否前面帶路?”
“啥啥?”這文縐縐的是說什么?
趙小虎懵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說:“可,可以,請,請跟我來吧。”
說著,還不忘沖柱子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今日不能一起去河邊摸魚了。
男子客氣的謝道:“如此,那就麻煩小公子了。”
“沒事沒事,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趙小虎這個吃軟不吃硬的,立馬就不好意思了,抬手指了指前面,示意二人跟上自己。
男子頷首,牽起福娃娃的小手,跟著趙小虎往前走。
不過走了才兩步,他身旁的福娃娃便扯了扯他的衣裳,輕聲喊道:“爹爹你看,他們這里也有私塾哎!”
私塾?
一個小村里有私塾?
袁衡好奇的順著兒子的目光望過去,私塾沒看到,倒是見到了一位紅衣女子靜靜站在一間祠堂大門口,嘴角含笑,恬靜而美好。
瞧見他望過來,她居然還朝他走了過來。
閻貝不認識這人,但正因為不認識,她得格外注意。
揮揮手對趙小虎吩咐道:“你先去家里給你姐報個信,我幫你帶這兩位貴客過去。”
趙小虎不疑有他,感激的沖閻貝點了點頭,扭頭就通風報信去了。
袁衡目送趙小虎跑遠,目光忽的一暗,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個與靠山村顯得格格不入的紅衣女子。
“我是村里的先生,姓閻,單名一個貝字,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閻貝笑得和氣,看起來人畜無害。
袁衡可不是村里這些沒見識過爾虞我詐的普通人,他常年在商場混跡,最怕的就是像眼前這種讓人一眼看不透的人。
可人家都已經先自保身份,他既然光明正大上門拜訪,要是隱瞞不說,反倒顯得心里有鬼。
既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說明情況。
想到這,袁衡換上了剛剛對付趙小虎一樣的溫和笑容,開口道:“在下姓袁,單名一個衡字。”
閻貝頷首,笑問道:“衡,可是五岳衡山的衡字?”
袁衡點頭,見閻貝沒有要帶路的意思,隱晦的提了一下日頭很大,怕孩子受不了會中暑,企圖讓閻貝想起來她剛剛答應下來的事情。
然而,閻貝只是笑著將父子二人請到祠堂邊的陰涼處,繼續客氣的問:
“天那么熱,袁公子還頂著烈日帶上孩子前來靠山村這小地方,看來找小魚妹妹是有急事了?”
袁衡哪里聽不出她在打聽?想起趙小虎對她信任的樣子,加上想早點擺脫她的糾纏,立馬便直言道:
“在下是鎮上福滿樓的東家,小魚姑娘一直與在下酒樓有生意往來,前幾天本該過來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