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肖富文帶著孩子回家的時候,明顯可以感覺出家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回來了。”老太太聽到動靜,出來打了聲招呼。
“奶,我們回來了,今天我在學校表現可好了,老師說我要是下次在回答出來問題,我就還能得一個小紅花。”小牛蹦蹦跳跳的跑到奶奶身邊求夸獎。
老太太慈愛的摸了摸小孫子的頭,“這才是好孩子,好好學習,奶奶天天給做好吃的。”
“你進屋去看看那個咋地了,回家就嘟嚕個臉,好像誰欠了她一樣。”老太太抽空跟女婿吩咐了一聲。
“行,娘,晚飯就麻煩你了,我先進屋看看去。”肖富文確實想去看看自己媳婦這是又咋地了,前兩天不是很老太太和好了嗎,這是又打起來了,看老太太那樣也不像啊。
老太太看女婿進屋了,這才轉頭跟小虎說:“今天作業多不多,要是不多就幫奶一起做飯。”這陣子這孩子不知道受啥刺激了,玩命的學習,她都怕孩子累到,所以有事沒事就拉著他一起待著,總能休息休息腦子。
“嗯,行,奶,我回屋放下書包就來幫你做飯。”小虎說完,拎著書包就回了自己屋。
再說肖富文,進屋就看到媳婦側身躺在炕上,背對著門口。
“這是咋地了,誰又惹你生氣了。”肖富文小聲的問道。
“你少給我嬉皮笑臉的,我煩著呢。”媛思聽到他的聲音就一陣心煩。
“哎呀,看來這里還有我的事呢,那我可得好好問問了。”肖富文上炕又往媳婦身邊湊了湊。
“你別煩我,煩我干啥,我不在了你這煩心事跟誰說去啊,說不出來不得把自己憋壞嗎,你說是不是。所以說你不能煩我,你得喜歡我。”肖富文沒皮沒臉的湊了上來。
“你就會跟我耍嘴皮子,兩面討好,你就是個墻頭草。”媛思也不是故意要跟肖富文發脾氣的,家里這些破事都是她們家的事,跟人家肖富文可是半點關系都沒有,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就想發火。
“哎呀,這是出大事了啊,連我都怨上了。你可是人民警察,可得公平公正,我這啥也不知道呢,你就給我定罪了是不是不太公平,來來來跟你男人吐吐苦水吧,到底咋地了,惹得我媳婦這么生氣。”肖富文也算是被媳婦磨練出來的一個能人,不管媳婦是什么狀態,他張嘴就能說出甜言蜜語來,而且說的特誠懇,不帶半點臉紅的。
“還能誰惹我了……”媛思委委屈屈的就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肖富文聽得這個無語啊,他怎么聽著,自己媳婦一點虧都沒吃到,把人給抓了,到最后她還委屈上了呢。
“媳婦,媳婦,你慢點說,我好好捋一捋,我咋反應不過勁兒來呢。”肖富文覺得是不是自己哪里聽漏了。
于是媛思就又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越說越覺得委屈,自己最后都受不了的哇哇大哭。
哎呀,這可把肖富文給難受壞了,嘴里一個勁兒的哄著。
這都不好使,媛思哭的停不下來,后來打起了嗝。
老太太在外面聽到閨女的哭聲,還以為他們兩口子打起來了呢,也顧不得女婿在屋里了,拎著菜刀就沖了進來。
“咋地了,四兒你哭啥,跟娘說,娘給你做主。”老太太說的殺氣騰騰。
結果她一進屋,媛思就聞到了一股子腥味,胃里就一陣的翻滾,原本她還以為能忍住呢,結果張嘴,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她這一吐不要緊,把肖富文和老太太都嚇夠嗆。
要知道媛思從小到大連一次感冒都沒有過,身體那是棒棒噠。突然就吐了,可不讓人擔心嗎。
“是不是吃壞東西了?”老太太有些麻爪,只能圍在閨女面前一個勁兒的問。
“娘,我看四兒這樣不對,我還是帶她去醫院看看吧。”肖富文說著,把媛思抱起來就往外面跑。
“你別動,我難受。”媛思躺在他的懷里,顛簸的又想吐了。
“媳婦,你忍著點啊,咱們馬上就到醫院了。”肖富文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了,他心里是真的怕了,怕媳婦得了啥大病。一路上他腦子在飛快的運轉著,想著上輩子有嘔吐癥狀的病都有哪些?
胃癌?不對不對,媳婦不可能得這種病。肝癌?不對不對,好像肝癌不吐。
肖富文就這么的,一路穿著拖鞋,風風火火的把媳婦抱到了醫院。
“大夫,大夫,你快看看我媳婦這是咋地了?”肖富文著急的眼眶有些發紅。
“來,把病人放這里。”大夫看家屬著急的樣子,還以為這女人肯定是的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了,“病人怎么了,有什么癥狀?”
“我媳婦吐了。”肖富文著急的說道。
“吐了?就只是吐了,不是吐血?”大夫一愣,不確定的問道。
“什么吐血?”他媳婦光是吐水他就夠擔心了,要是吐血了,他還不得當場就暈倒啊。“吐水就夠意思了唄,你還想我媳婦吐血咋地。”
大夫看家屬瞪得牛眼也不跟他犟犟了,知道這個時候的家屬沒有什么理智可言,直接拿起鋼筆問道:“說說吧,哪難受,怎么個吐法。”這次他問的是患者本人。
肖富文也側頭急迫的看著媳婦,也想知道她哪難受。
媛思也覺得自己身體有些不適,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原本就以為是她心情不好,現在看肖富文這么緊張,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心里很煩,特別煩,看什么都不對勁兒,就好像這里有個人拿著刷子在一下一下撓我一樣,有的時候我必須大喘幾口氣才能把那陣煩躁給壓制下去。”媛思說著說著,手不自覺的就抓緊了胸前的衣服,那種煩悶的感覺又來了。
肖富文聽的臉色都白了。
大夫皺起眉頭,拿起聽診器示意媛思轉過身去,嘴里還問著:“今天是第一次吐嗎?”
“對,第一次吐,而且吐的還是水。”肖富文替她答道,“大夫,我媳婦得的這是什么病啊?”
大夫放下聽診器,拿起單子就刷刷刷的開始寫了起來。
“這個暫時還判斷不出來,還得做一些化驗才能得出結論,不過你們家屬不用太擔心,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大夫想了想,還是在單子的最后又加上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