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劍人  六十八、恢復原貌

類別: 仙俠奇緣 | 古典仙俠 | 侍劍人 | 酒對花   作者:酒對花  書名:侍劍人  更新時間:2019-05-04
 
小枝猛地一甩尾,將公子推開。

她把尾尖盤到自己身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鱗片黑漆漆的,沒有光芒,受激之后微微立起,比刀刃還鋒利。

好像沒有被弄壞……她松了口氣,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把公子推開了,于是連忙抬頭看他,正好與他對上視線。

“失禮了。”公子避過視線,小枝也不知道他在失禮什么,“你先試著將蛇尾收回吧。”

小枝努力習慣蛇尾的存在,想像收劍一樣把它收起來。

她念頭一動,滲入腿部的枯木訣真氣輕輕拉扯,像是走在浮冰之上,險之又險。

就在她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的時候,兩只白鸞忽然上躥下跳,叫個不停。

她慌亂地抬起頭,只見下方隱約有一道劍光。

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反應比光還快。

她本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見那劍光卻什么都沒想,倏忽將枯木訣真氣一提,緊接著便感覺身下一輕,肌膚接觸到了公子蓋在她腿上的雪裘。

下一刻再看,謝迢白發黑衣,收劍落在頂層。

他皺著眉看了過來,對拂月公子道:“你來開個會。”

“你為何在蜀山?昆侖不要緊嗎?”拂月公子問道。

謝迢搖頭:“王獸突然離開了昆侖前線,所以我特地趕回來召集你們幾個,稍微說點事情。”

兩個人又傳聲說了什么,小枝聽不見。

“對了……”謝迢講完之后看向小枝,“把令哨給我。”

小枝尷尬地取出那只泛著銅綠的小哨子。

“您怎么知道的……”

“諸葛空。”謝迢收走她的令哨。

原來諸葛空偷走令哨后怕惹事端,直接跟殃國翁自首了。

小枝交了令哨,也不覺得挫敗。

她想著,既然謝迢是通過諸葛空知道令哨一事的,那不是就說明他無法用天河欲曉感知她的行為嗎?

“這個給你。”謝迢往她手里塞了個什么,然后與拂月公子一同離開。

小枝張開手一看,掌中臥著個小小的銀哨。銀哨長得與之前的銅哨差不多,但是工藝更加精致。它鑲金鏨花,哨口有一個鋒利的簧片。

小枝吹了一下,發現聲音與青銅令哨一樣。她用舌尖壓下哨口的簧片,聲音猛地一變,由高亢尖銳化作低沉渾厚,竟然是兩種不同的王獸聲音。

殃國翁的研究進展也太快了吧。

不過,謝迢把這個送給她是什么意思?特別表彰即將為人族獻身的無私祭器嗎?

小枝想不明白。

她換好衣服,準備參加明天的考核。

諸葛空這家伙竟然敢告小狀,她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再讓一局了。

此時,謝迢已經將五神山所有召集到了一起。

集會點選在會稽山。

謝迢將拂月公子帶到時,初亭已經等很久了。他看著謝迢,目光不善。

沒等他說什么,天邊又飛來一只金龍。金龍落地化作少女模樣,頭生雙角,光芒萬丈。

“謝迢仙尊好。”少女鄭重點頭,“拂月公子好。”

初亭發出一聲冷笑。

“初亭仙尊好。”少女又道,“你不出聲,我險些沒看見你呢。”

初亭臉都青了:“看來龍王是老了,眼神也越來越差了。”

少女龍王笑道:“是是是,我老了,就你最小。”

這邊吵了起來,拂月只是微笑看著,謝迢也沒說話。

等了半天,南方才飛來兩束劍光,正是方諸沈延和沈蔓。他們兩人是兄妹成婚,又修雌雄雙劍,同生共死,所以常作一體看待。

落地之后,沈延非常驚訝地看著拂月公子:“公子還活著呢?”

沈蔓拍了他一下:“會不會說話?”

拂月公子笑道:“多謝記掛。我前些日子在蜀山養傷,也未告知幾位,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那邊初亭又冷笑了一聲。

龍王立刻道:“你哼唧什么?不喜歡他假模假樣就直說唄。”

她一罵罵兩個,拂月公子聞言也只是攏手入袖,并未還口。

“都說完了?”謝迢突然道。

其他幾人皆斂下神色。

謝迢盯著沈家二人問:“鎮南關失守,方諸山為何來遲?”

他這么直入正題,兩個人都沒想好怎么答。

沈延清了清嗓子:“謝迢仙尊……”

謝迢移開視線,根本沒聽他解釋。他繼續道:“今日請諸位會于會稽山,是因為禹皇曾封禪于此處,希望能以此激勵諸位共同前行……”

初亭聽了一半,悄聲跟旁邊的龍王道:“他放屁呢!五神山哪一座沒個把圣王封禪的?這些都不挑,偏挑在會稽,定是因為禹在會稽殺防風氏。”

禹召集諸部族會于會稽山,防風氏遲來,被禹當眾斬殺。

龍王面色鄭重,暗地里卻悄悄傳聲道:“我看方諸那兩個應該要涼了。”

沈延、沈蔓似有所察,額上微微見汗,腳下卻一動都不敢動。

拂月公子還是保持微笑。

會稽山進行著緊張焦慮的會議,五方各有各的心思,時間每拉長一刻,氣氛就嚴峻幾分。

此時,小枝也正處于緊張焦慮之中。

因為盤螺壺開始沸騰了。

壺口冒出大量灰色煙霧,是即將誕生新妖獸的征兆。但小枝在竹樓里等了半天,什么都沒出現。

“難道失敗了……”她心里不安,湊近往壺嘴里看了一眼,立即被一股濃煙沖開。

陸長光坐在旁邊安慰道:“等等吧,可能是這壺難產了。”

等了半柱香時間,煙霧中漸漸聚起黑影。小枝一看黑影是人形的,立馬松了口氣。

等煙霧散去,她這口氣又提了起來。

“你怎么……”她指著壺里出現的人道,“赭衣?是你嗎?”

面前的人跟沈月儀長得完全不同。

沈月儀還只是男生女相,眼前這個若換上小裙子,那便活脫脫的是個姑娘了。他眉眼細長,目如點漆,膚如凝脂,就連體態都透出優柔的少女氣。

“廢話,當然是我。”

這人一開口,小枝就松了口氣:“真的是你。”

“怎么?我變回原樣很丑嗎?”赭衣摸了摸臉,知道了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

“沒有沒有。”小枝連忙擺手,“你先前娘娘腔的,現在倒真像個姑娘了,好看著呢。”

小枝見赭衣沉著臉不語,連忙又道:“而且你還有耳朵呢。”

赭衣嗤笑:“大驚小怪什么,誰沒有耳朵啊!”

他隨手一摸,發現頭上有兩個毛茸茸的貓耳朵。

赭衣高聲驚叫,小枝對著他吹了聲令哨。

他慌亂地去捂頭兩側的耳朵,沒捂到,于是連忙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貓耳朵,一時間心里更是羞憤交加,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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