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東錦衣衛見此,立刻揮刀相向。
面具男子將手中長刺向身后一橫,擋住了攻擊。
與此同時,面具男子的隨從們都趕來了。他們將東錦衣衛的人圍在其中,刀劍相向。
唐佳人蹲在面具男子的頭旁,拍了拍他的后腦勺,問:“喂,你沒事兒吧?”要是有事到動不了,我可開溜了。
面具男子沒有回答。
唐佳人揚起手,就要狠勁拍他的后腦勺。這一下拍下去,就算沒事兒也變有事兒了。死不了算緣分,癡傻那是一定的。
然,唐佳人終是沒有下去手。
因為,面具男子豎起了一根刺,且威脅道:“公公再拍我頭一下試試。”
唐佳人收回手,卻又用手點了點面具男子的后腦勺,道:“你呀!也太不經拍。出山后,多吃點兒,壯壯的,胖胖噠。”
面具男子突然起身,嚇了唐佳人一跳。
但見面具男子一手捏著裂開的木質面具,一手攥緊手中長刺,直接橫插過面具!
唐佳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具男子,而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一下橫插在面具上的那根長刺,道:“痛嗎?”
面具男子不語。
唐佳人嘖嘖道:“你……你對自己真狠啊。是不是因為長得比這面具還丑,所以不敢見人啊?沒事兒的,你不用一直藏在面具后,偶爾也露露臉,嚇唬嚇唬我們玩唄。”
面具男子道:“我會記住公公今日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
唐佳人擺手笑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一日為師,眾生為父,你這樣咱家會不好意思的。”
面具男子站起身,垂眸看著唐佳人,小拇指又開始抖動。他立刻將手指攥成拳頭,不讓情緒外泄一點兒。
面具男子不再搭理唐佳人,而是向勝負已分的戰場走去。
唐佳人問到了血腥的味道,轉開臉,不敢去看。
她在心里衡量著自己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結果發現,挺大。她在猶豫,現在到底要不要跑?
面具男子一出現,其他隨從自動讓開位置,方便他審問東錦衣衛營的人。
面具男子的身上有種厭世的氣質,偏他此刻的面具上橫插著一根亮堂堂的長刺,怎么看,都覺得他是來搞笑的。
面具男子不管別人如何想,只是對那四人道:“人呢?”
四個人互看一眼,異口同聲道:“不知道。”
面具男子的視線在地上一掃,沒有看見被“福田公公”砸昏的那名男子,冷聲道:“一共五人,逃走一人,去追,不留活口。”
唐佳人一抖,感覺有點兒冷。
持劍男子領命,道:“五人隨我去追。”言罷,追了出去。
面具男子轉身,走向唐佳人,并十分簡單地決定了其他四人的死活,道:“殺了。”
慘叫聲傳來,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
唐佳人不敢沖上去,她……怕血。
休休說,自保是前提,不能意氣用事。再者,她也不認識那些人,談不上傷心,只是覺得有些不忍。大長老說,江湖險惡,果然如此。她尚未走出群山,就已經想回家了。
在虐殺中,有一位錦衣衛喊道:“我是李爭,是主子的人!”
染血的大刀停下,屠夫們看向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回過頭,道:“證據。”
錦衣衛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心大小的東西,打眼一看以為只塊硬邦邦的面餅,實際那也是一塊餅,但上面卻雕著一朵花。花兒柔軟的花瓣,卻像刀,帶著鋒利的尖。
面具男子的隨從接過那塊硬梆梆的面餅,雙手送到面具男子的面前。
面具男子看了看,道:“放他過來。”
名叫李爭的東錦衣衛在眾人的監視下,來到面具男子的身邊,抱拳道:“爺,小人奉命潛伏在東錦衣衛營,獲得了指揮史肖勁的信任,被帶出尋找那人,與福公公的人馬發生了沖突。”
面具男子看向“福田公公”。
唐佳人扭著頭,壓根就不看向這邊。
李爭繼續道:“為了盡快尋到那人,肖勁將我等分成四組。其中兩組已死,肖勁等人不知所終,想必是已經尋到了那人。”
面具男子揚聲道:“福田公公。”
唐佳人不回頭,繼續扭著身子坐著石頭上。
面具男子又道:“福田公公……”
李爭順著面具男子的目光,看向唐佳人,目露疑惑之色。
面具男子心中有了計較,一步步走向唐佳人,道:“福田公公為何不應?”
李爭覺得奇怪,那胖成球的人,怎么會是福田公公?扯淡呢吧?因心中產生了懷疑,他也跟著向前走了兩步。
唐佳人突然回過頭,指著自己的臉,吼道:“都這樣了,怎么應?!我問你,怎么應?!”
李爭正探頭看著,突然看見這么一大張圓滾滾的大肉臉,也著實嚇了一跳。
唐佳人站起身,做出悲壯的樣子,道:“咱家中毒了,恐命不久矣。都離咱家遠點兒,等會爆了,別說咱家拉你們陪葬!”
李爭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面具男子問李爭:“可認得這位福田公公?”
李爭搖頭,轉而卻道:“當時天黑,著實看不清楚。但……總覺得,福公公沒有這么……咳……這么胖。”
唐佳人一個巴掌摑過去,直接將李爭掀翻在地,她直接一腳踩在李爭的腹部,學著福田的罵肖勁的樣子,翹著蘭花指,指著李爭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到底長沒長眼睛,咱家這叫胖嗎?咱家這叫中毒!中毒懂不懂,你個龜孫子!”
李爭被打懵了,頭暈腦脹不說,胸口還喘不上來氣,唐佳人這一巴掌,讓他半口牙都掉出來了;這一腳,讓他愣是將半口牙都咽進了肚子里。牙啊牙,何其不堅也?!
李爭像一條快死的魚,想要撲騰,卻撲騰不動,眼瞧著就要一命嗚呼了。
面具男子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