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破裂的屋頂,直接灑落在華粉墨和“六王爺”的身上。
寬松的暗紅色外袍攏在華粉墨那白皙纖細的身體上,于腰身處系著一根黑色腰帶。華粉墨的身體微微后仰,一只腳抬起,踩在“六王爺”的臉上。光束灑落在華粉墨的肩膀、大腿,腳趾上,泛起一層誘人的光澤,驚艷了歲月。有水珠從他的下顎處滑落,好似一滴香濃的酒,滴落人心,蕩開艷色。
杜英超明明只看到華粉墨的一小部分側臉,卻也覺得口干舌燥。
“六王爺”則是披頭散發地抱著華粉墨的一只腳,在親。
如此景象,真是既香艷又詭異,卻是實打實的令人呼吸一窒。
杜英超自以為知道“六王爺”的喜好,立刻帶人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唐佳人將華粉墨的腳拔開,用水使勁兒抹了一把嘴,唾道:“你有腳皮!”
華粉墨低下頭,看向唐佳人,伸手挑起她的外衣,向里面掃了一眼,用魅惑的語調道:“你有胸。”
唐佳人沒太當自己是個女人,所以直到聽見“你有胸”三個字,才反應過來,自己養了多年的小豬仔被人看到了!她惱羞成怒,一拳頭砸向華粉墨。
華粉墨攥住唐佳人的拳頭,與她在水池里扭打起來。
華粉墨道:“六王爺有胸,真是聞所未聞。”
唐佳人不甘示弱,道:“女兒貌,男兒身,今日得見。”
華粉墨將唐佳人按入水中,道:“不如我現在叫來錦衣衛,讓他們看看王爺真容。”
唐佳人將華粉墨拖入浴水中,狠狠抱住,揚起頭,用力呼吸一口,吼道:“老子也要喊,讓他們知道,誰要刺殺老子!”
華粉墨用雙腿盤住唐佳人的腰身,再次將唐佳人按入水中。
唐佳人干脆掐著華粉墨的腰肢,站起身,羞惱地吼道:“啊!”
華粉墨因為痛,也喊道:“啊!”
門外,杜英超立刻帶人沖進房門。
這一幕,他真是至死都不能忘。
華粉墨像條美女蛇般,張開兩條又長又白的大腿,緊緊盤在“六王爺”的腰身上。“六王爺”則是緊緊鉗著華粉墨的腰身,忘情地吼著。
這一刻,杜英超竟然覺得,“六王爺”穿著女裝毫無違和感。看看人家華粉墨,雖穿著男裝,但卻好似勾魂奪魄的美女。而自家王爺,雖穿著女裝,也胖得看不見喉結,還頂著兩個假,但任誰看了,都知道那是個純爺們。
華粉墨和唐佳人同時瞪向杜英超,杜英超再次帶人退了出去。
華粉墨對唐佳人道:“放手。”
唐佳人同時道:“松腿。”
二人互相較勁兒,誰都不肯先退一步。
唐佳人直接動手,撓華粉墨的癢癢。
華粉墨一直以為自己不怕癢,但事實卻并非如此。他忍了又忍,壓根就忍不住,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底,直接松開大長腿,從唐佳人的身上跌落到池子里去。衣衫全濕。
唐佳人坐在浴池沿上,脫了鞋子甩了甩水,動作一僵,忙將手探入衣內,從后腰處扯出《殘菊歡》,甩了甩上面的水,小心翼翼地打開,發現上面的圖畫和字跡都模糊了。
這個時候,搶救已經沒有意義,唯有……速記。
唐佳人拿出記菜名的勁兒頭,一篇篇翻看著手中《殘菊歡》,那認真的態度,竟也十分美麗。
華粉墨從浴池水里探出頭,臉上的濃妝消失得七七八八,那張臉竟如出水芙蓉般清麗雅致。眼角的皺紋不見了,干凈的肌膚吹彈得破,整個人干凈得不染凡塵。若說濃妝下的華粉墨是勾人魂魄的妖精,那么此刻的華粉墨則是集天地靈氣醞釀而出的青竹妖。前者沾滿紅塵滋味,后者清麗脫俗。若非他此刻的衣裳大開,任誰看了,都會贊嘆一聲——女色誤國!
華粉墨香肩半露,脖頸修長,一雙眼睛不魅不妖,卻好似最尊貴的女子,帶著淡淡的疏遠和清高。他臉上的每一處起伏,都是最優美雅致的線條。男生女相,卻并非柔媚入骨,而是寧靜致遠。
波光瀲滟的水池中,華粉墨靜靜看著唐佳人。
唐佳人全身濕答答的坐在池子邊,一只腳穿著鞋子垂在水中,另一只腳穿著襪子踩在池邊,手捧一本藍皮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
她的眼神十分認真,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她沒有半分關系。光束慢慢偏移,落在在的身上,鍍上一層寧靜的光暈。
若眼前人不是假王爺,就沖著唐佳人的這份認真,華粉墨都愿意給她留條活路。可惜,沒有。在群山之上,她扮演福田公公,成功騙了他;下山之后,她又扮演六王爺,讓他深深懷疑了自己的智商和判斷能力;如今,得知她與不休門有著莫大的干系,是敵非友的關系,注定要爭個你死我活;他一直以為,戲耍自己的人是位癡肥男子,不想,竟是女子!最重要的是,她看見了他的真容,讓華粉墨這個身份變得危險。
華粉墨心中有了計較,靠近唐佳人,想知道被她如此珍而重之的書中到底是何內容。
唐佳人換手拿書時展開了封皮,三個裸的大字落進了華粉墨的眼中——殘菊歡。
華粉墨的眸子縮了縮。他還以為,她在看什么武功絕學,不想,竟是看此等下流書!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意沖出胸口,化作千刀,襲向唐佳人!
唐佳人察覺到異樣,卻是頭也不抬,直接一腳踩在華粉墨的臉上,道:“不許看!”
華粉墨想要殺人了。然,他最善隱忍。當即向后退了一步,勾唇一笑,那股子妖嬈嫵媚勁兒瞬間取代了雅淡如菊。他用手撫上唐佳人的大腿,挑逗似的揉捏著,柔聲戲謔道:“王爺還對這東西敢興趣?真是……有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