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刁刁走出皇上的寢室,來到廳里。
主事太監親自捧著盆,卑躬屈膝地道:“殿下請凈手。奴才已經讓御膳房備下御膳,多少得用些。”
公羊刁刁看了主事太監一眼,笑了笑,伸出手,仔細洗干凈每一根手指。
主事太監將水盆給了小太監,將其倒掉,然后命人傳菜。他拉開椅子,讓公羊刁刁坐下。那份殷勤勁兒,別提多諂媚了。
當酒菜飄香,主事太監命所有人都出去,親手拿起筷子,服侍公羊刁刁用膳。他夾起一塊竹筍,送到公羊刁刁的碗中,道:“嘗嘗這個味道,酸爽無比,最是令人意外。”
一開口,竟不再是主事太監的聲音,而是……孟水藍。
公羊刁刁道:“能勞煩百川閣主親手布置菜,本殿何其榮幸。”拿起筷子,夾起竹筍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著咽下。
主事太監一扯臉上的易容假皮,露出孟水藍那張俊秀的臉。他挺直佝僂著的腰肢,好脾氣的笑了笑,坐在公羊刁刁的身旁,道:“殿下何必客氣?所謂能者多勞,夾菜掃榻這種小活兒,某素來愿意為之。就是不知道,殿下滿意否?”
公羊刁刁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淺嘗一口,道:“做得不錯。”
孟水藍笑吟吟地道:“既然殿下滿意,解藥就不要吝嗇了。”
公羊刁刁道:“孟閣主,稍安勿躁。”
孟水藍道:“殿下事忙,某可不敢多做打擾。這兩日留在宮中,心驚膽顫,惶惶不安,還是早些家去,看護幼弟的好。”
公羊刁刁將自己的杯子推到孟水藍面前,道:“閣主此番離去,從此海闊天空,再想見面,不易。還請喝下一杯酒水,既算送別,也算全了你我之間的情誼。”
孟水藍看著那杯酒水,就是一笑,道:“殿下太客氣了。某最近身體不適,飲不了酒。”
公羊刁刁道:“怕我下毒?”
孟水藍直視公羊刁刁的眼睛,道:“難道這不正是殿下所擅長的嗎?現在也真是奇怪,唐門最是擅長下毒,卻出了兩位被人窺視血肉的摩蓮圣果。歧黃館本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卻成了下毒害人的蛇窩,嘖嘖……若非天青又犯病,行為類貓,殿下找上某,某還真難想象,這些事竟是殿下所為。殿下是高人,不但藏得深,且手段高超,某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
公羊刁刁道:“孟水藍,你可知,人知道的太多,都不長壽?”
孟水藍道:“某已經被殿下記在了心尖尖上,早死晚死,分別不大。只是一點兒,若某無法從殿下這里拿到解藥,又從大內安然無恙地走出去,定會有人尋到佳人,將一切真相告訴她。哦,殿下也許不在乎,那就盡管砍了某的頭。”
公羊刁刁的眸子輕輕一顫,并沒有立刻說話。
孟水藍在心里輕輕地噓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終于摸到了可以活命的本錢。他道:“殿下昨晚帶人沖出去,說是要追端木淳,卻將戰蒼穹引了回來。今個瞧著,你們二人配合默契,氣得皇上臥床不起,險些駕崩,可見是達成了某種協議。某對殿下真是敬仰萬分,不顯山不露水的奪下太子之位。這布局,可真夠遠的。”
公羊刁刁道:“最厭惡你說話轉彎抹角,聽著腸子都難受。你想問本殿為何給孟天青下蠱?又與戰蒼穹達成了何種協議?孟水藍,你好奇心如此重,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孟水藍冷笑一聲,道:“某連詔書都敢寫份假的出來,又有何不敢問的?”
公羊刁刁的臉一沉。
孟水藍直接正色道:“你以天青威脅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