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伸手,常嬤嬤趕緊上前扶著太后去里間歇息。
燕文帝則是帶著秦貴妃云妃恭敬的行禮,恭送太后。
隨后看著華蓁:“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朕自是心中清楚的,婠婠你陪著蓁兒去延禧宮坐坐,朕待會叫內務府挑了些東西送到郡主府去,算是對蓁兒的補償。”
秦貴妃當即恭聲應是,看著燕文帝帶著人離開,這才站起身來,扶著華蓁:“好了,起來吧。”
聞言華蓁站起身來,看著一旁的若云,微微福了福身:“見過云妃娘娘。”
若云眼中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后換上一臉淺笑:“清和郡主。”
點點頭,算是見了禮,便與秦貴妃客套兩句,帶著人離開。
秦貴妃則是拉著華蓁:“去延禧宮坐坐吧。”
等到了延禧宮,將身邊伺候的人都給支開,秦貴妃這才拉著華蓁的手很是緊張的說道:“芳菲回來與我說完之后,我便著人查了,昭陽死的那天,云妃身邊的青蓮絕對有問題。”
華蓁聞言點點頭,隨后語氣很是有些凝重:“唐婉兒死之前曾見過我。”
“她見了你?”
“嗯。”華蓁點點頭,隨后輕聲道:“昭陽并非是她殺得。”
“什么!”秦貴妃聽著華蓁的話,頓時驚訝的很,旁人不信唐婉兒會殺了昭陽,她卻是信的:“那是誰?”
“若是猜的不錯,該是青蓮。”
即便心中已經猜到,但是聽到青蓮的名字,秦貴妃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后看著華蓁:“她為什么要殺昭陽,青蓮是云妃跟前伺候的,她根本沒有必要殺昭陽啊。”
華蓁聞言看著秦貴妃:“若這云妃進宮只是為了爭寵的話,她的確沒有必要殺昭陽,但若是他們進宮所謀的并非此事,那這件事便不好說了。”
“蓁兒,你這是什么意思?”秦貴妃聽著,面色很是有些凝重,看樂顏周圍,確定沒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們莫不是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華家的丫鬟搖身一變成為云妃,這其中自是有秘密的。”華蓁說著頓了頓:“只是眼下我還不清楚她們在籌謀的是什么。”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們籌謀的應該跟大燕的皇位有關。”
秦貴妃聞言頓時心頭猛地一跳,隨后看著華蓁:“你這話什么意思!”
“貴妃娘娘該是記得這云妃乃是汪明荃送到東郡王府的吧?”
秦貴妃點點頭。
華蓁這才接著道:“汪明荃除了送一個像極了容妃的女子到宮中,還讓自己的私生女冒名頂替了禮親王妃的表侄女混進禮親王府,并且安排了一個美人進了太子東宮,挑唆太子與寧家為敵,險些在離著郡主府不遠的地方,要了魏國公的性命。”
秦貴妃此刻只覺得驚訝不已,看著華蓁,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些都是汪明荃所為?”
“貴妃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著人去查便知道。而且早在東郡王妃登門之時,我便曾告訴東郡王妃,這汪明荃怕是不妥,東郡王想必已經派人去調查汪明荃了,秦貴妃只管派人回去問一問便知。”
“不僅是安插了這些人,當初唐婉兒死的時候,她與我說的話。只叫人覺得她故意自殺就是為了保護青蓮,為了替青蓮將這個罪名背下。我猜測她是怕若是這件事再繼續查下去,他們所籌謀的事情,也會被一并牽出來,所以這才用這個法子。一是為了保護青蓮,她已經招認若是沒有別的證據,這個案子便只能如此定案。二就是為了營造出一種,她的死是我一手安排的,是我為了脫罪這才讓她冒名頂替的,好叫太后和皇上即便放了我依舊對我心生疑慮。”
秦貴妃聽著,當即反應過來,知道華蓁的意思。
卻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那他們到底是要做什么?殺了昭陽又為了什么,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嫁禍給你?”
華蓁聞言搖搖頭:“若只是為了對付我,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最后還說不定是什么結果。”
“我猜測昭陽的死只是一個意外,這青蓮乃是伺候云妃的,當時云妃在太后宮中,若是猜的不錯,該是昭陽不小心撞見了青蓮和唐婉兒之間商量什么,這才被青蓮出手給殺害了。因為昭陽乃是一個郡主,要是想悄無聲息的將昭陽給除掉,根本是不可能的。恰好當時我接到太后詔令,召我入宮,這件事剛從太后宮中出來的青蓮自是清楚的,這才想了這么個法子,將我引過去,原想是要嫁禍與我,卻是沒成想禮親王妃到刑部并未成功。”
“那照著你的意思,這禮親王妃也在她們的算計之中。”
華蓁聞言點點頭。
秦貴妃也跟著沉默起來,好半晌這才看著華蓁:“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聞言華蓁輕聲道:“眼下只有先弄清楚他們的身份,才能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這宮中的事情,蓁兒著實沒有法子,云妃只怕還要勞煩貴妃娘娘盯著。這云妃畢竟是東郡王送進宮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東郡王府少不得要受了牽連,所以還望貴妃娘娘重視。”
秦貴妃點點頭:“這些不用你說我也是清楚的。”
說著嘆了一聲:“真沒想到,這背后竟有這般多的事情,蓁兒多虧了有你,若不然怕只會將云妃當做她的替身。”
說著又長嘆了一聲。
等華蓁回到郡主府,還沒進門,就瞧著魏國公府的管家候在門口。
看見華蓁當即迎了過來,很是恭敬的說道:“見過清和郡主。”
聞言華蓁點點頭:“可是外祖父外祖母有什么吩咐么?”
“寧老太爺讓小的在這等著,若是見到郡主,還請郡主去一趟魏國公府。”管家說著,面上的神色很是凝重。
華蓁不由心頭微凜:“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郡主去了便知。”
管家說完,請華蓁上馬車。
華蓁當即看了江芙一眼,吩咐江芙去請周姨出來,這才一同前往魏國公府。
雖說郡主府門外還有金吾衛,但這些金吾衛守著郡主府,一般也不會過問什么,見著魏國公府來人,也只是留意了一眼。
等瞧著華蓁跟著魏國公府的人離開,也都沒說什么。
而此刻魏國公府眾人卻是面色凝重。
寧老太爺和太子端坐上方
,魏國公和寧老夫人陪坐在一旁。
見到華蓁進來,寧老夫人當先站起身來,看著華蓁頓時心疼的眼淚都跟著掉了下來:“我的心肝啊,快過來叫外祖母瞧瞧,這幾日待在牢房之中,你定是委屈緊了,我瞧著這人都清瘦了。”
一邊說著,一邊擦著眼角,拉著華蓁的手更是舍不得放。
魏國公見此,趕緊勸了一句:“娘,先讓蓁兒進來,太子還在呢。”
寧老夫人這才拉著華蓁進來,松了手。
華蓁上前給太子和寧老太爺見禮,之后看著寧老太爺,出聲問道:“外祖父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聞言寧老太爺和太子對視一眼,隨后嘆了口氣說道:“當初得知太子身邊被汪明荃安插了人之后,我特地留了心思查了京中與汪明荃交好的一些官員,才發現汪明荃在京中安插的女子,并非只有太子身邊的崔美人,云妃,還有禮親王府那位表小姐。許多朝中重臣府中的女子,多少都與汪明荃有關系。”
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華蓁沒想到,汪明荃竟然能安插了這么多人,頓時心中震驚不已。
太子瞧著聲音很是沉重:“除了我東宮之中的崔鶯鶯是前不久剛安插進來的,旁人府中的女子,有的甚至已經有三年之久。”
魏國公接著道:“看樣子,這汪明荃絕非是朝夕,只怕是籌謀了很久。”
華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對汪明荃更是好奇,好奇他為什么要這般做。
心中想著看向太子:“那崔鶯鶯現在如何了?”
“還在東宮之中,按照你的吩咐,所有的都如以往一樣。只是根本沒發現她有什么異常,與何人聯系。”太子說著眉頭微皺。
華蓁卻是面色凝重:“便是上次太子回去,她安排人來魏國公府送信,太子也未曾看見她與什么人接觸過么?”
太子聞言搖了搖頭。
上次從刑部大牢回去,他便按照華蓁說的,告訴崔鶯鶯自己與華蓁大吵了一架,只覺得華蓁定是和寧家聯合起來的,竟然敢那般跟他說話,根本不將他這個太子放在眼中。
隨后便吩咐人盯著崔鶯鶯,可是卻沒瞧出半點異樣,再等晚上就得到魏國公送來的信,有人假扮刑部衙門的人過來送信,說是太子去大牢催華蓁不僅出言辱罵,更是防滑要殺了華蓁。
太子這才相信華蓁的話,只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自己明明著人盯著崔鶯鶯了,可為什么卻什么都沒發現。
想了想看著華蓁:“只怕她是個非常狡猾的人。”
華蓁點點頭,隨后看著太子:“眼下還只能勞煩太子著人好好盯著她,只有順藤摸瓜,才能知道她們究竟在太子身邊安排了多少人。”
太子點點頭。
因著是借故來的魏國公府,自是不好多留,與華蓁和寧老太爺說了幾句閑話,太子便帶著人悄悄離開。
等人走了,華蓁這才讓周姨上前。
寧老夫人和寧老太爺瞧著頓時不解:“蓁兒,你這是”
“周姨本就是寧家人,前些日子為了召回星辰閣死士這才離開,未能拜見外祖父和外祖母,如今回京自是該來拜見二老。”
周姨聞聲跪在地上,寧老夫人趕緊將她扶起來。
看著周姨很是感慨的說道:“你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當初我讓你保護憐星,現如今我將蓁兒也托付給你,望你能護她周全。”
周姨聞言頓時面帶惶恐:“夫人您快別這么說,奴婢的命都是夫人的,夫人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不會讓夫人失望。”
一句話頓時叫寧老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旁的寧老太爺見此,輕聲道:“好了,你們主仆難得一見,好好說說話吧,別什么生死的。蓁兒你隨我來,我也有些話要問你。”
寧老太爺說著,喚著華蓁往書房走去。
寧老夫人則是與周姨在花廳敘舊,魏國公自是不好在這聽著,便也尋了些事由走開。
書房之中寧老太爺讓華蓁坐下,隨后將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這才問道:“蓁兒,你與我說實話,你心中對太子如何想的。”
聞言華蓁怔了怔,隨后對上寧老太爺的雙眸,卻是沒說話。
寧老太爺見此輕嘆一聲:“你無需瞞我,也無需顧忌我是否會因此生氣,我只是問你一句實話,你只管從實說來就是。”
聞言華蓁想了想,這才試探的開口:“其實蓁兒也看不透太子殿下。”
“怎么說?”寧老太爺頓時眉頭微皺。
“當初母后還在京中的時候,太子總是一副溫潤儒雅的模樣,無論見了誰,總是叫人覺得很是舒服,像極了一個明君該有的模樣。但是后來回京之后,我也不曉得,可是這一年未見,宮中的環境迫使的太子變了,竟是叫我有些害怕,他的心思很有些深沉,甚至在當初張英之事的時候,在我發現他背后的秘密之時,曾清楚的感受到,他眼中的殺意。”
“殺意?”寧老太爺聞言重復道。
華蓁點點頭:“當時我與太子曾接觸過,知道太子的心思城府,絕非我們平日所見的那般。可是后來祁王出事之后,太子的變化卻又令人費解,若是按照他之前的表現出的心思城府,他絕非輕易能受人挑唆的,如今我真是有些看不透,不知道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他故意叫我們看到的。”
聞言寧老太爺看著華蓁,好半晌這才開口,隨后點了點頭:“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讓我先好好想想,你且像回去吧。”
華蓁聞言站起身來,恭敬的見禮,這才退了出去。
等離了書房很遠,江芙這才疑惑的問道:“郡主,好端端的老太爺為何要與郡主說這些?”
聞言華蓁眸子微沉,卻是沒說話,只是朝著花廳走去。
因著這些事情,一時間幾路人馬都在查汪明荃。
但令人奇怪的是,汪明荃似是知道自己會被人懷疑一般,突然消失了。
便是蕭懷瑾的人,也沒有找到汪明荃的蹤跡,東郡王妃更是為此事親自登門郡主府。
連著好幾日,沒有半點消息。
眼瞧著可就快要到皇上誕辰,華蓁正在屋子里歇息,卻是聽到一個消息。
頓時整個人沒了半點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