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隨夢小說w.suimeng.lā
蘇錦幫謝景宸冰敷完,拿帕子擦后背,又回竹屋取了祛淤青的藥膏來。
晶瑩剔透的藥膏挑在指尖,覆在傷口上,一層層的揉開。
謝景宸趴在小榻上,只覺得那只手像極了湖畔楊柳垂枝,被風拂動,撩過湖面。
層層疊疊的漣漪蕩漾開去。
擦完藥膏,蘇錦伸著腰肢道,“總算忙完了。”
謝景宸斜過來一眼。
“還早呢,”他說。
“每一塊淤青我都擦過藥了,無一遺漏,”蘇錦道。
謝景宸坐起來,露出健碩的胸肌,硬硬實實的,看的人血脈僨張。
說來,他這身材她也不是一回見了,為什么感覺大不同呢。
蘇錦伸手捏了捏,滿意道,“不愧是我調制的藥浴,果然效果顯著。”
謝景宸嘴角抽了下,他臂膀張開。
蘇錦扭著眉頭看著他。
這么大個人了。
就算摔的有點慘,也不至于要抱抱吧?
行吧。
看在他給自己做了兩回墊背的份上,她就犧牲一下,抱他一下。
蘇錦抱上去。
“行了吧?”語氣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謝景宸一腦門的黑線,“你這個蠢女人,我是讓你給我穿衣。”
蘇錦,
蘇錦臉騰地一紅。
要穿衣就直接說。
胳膊張開,誰知道是要穿衣服啊!
蘇錦拿起一旁疊放齊整的錦袍,直接扔給了謝景宸。
“自己穿,”她說。
丟下三個字,蘇錦摸著發燙的臉轉身就走。
謝景宸難得看到她害羞的模樣,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放她走?
“冀北侯府派人來傳話了,”謝景宸慵懶道。
蘇錦腳步頓住,她朝天翻了一記白眼,抬腳就走。
她就不信,她讓丫鬟去前院問不出來。
只是腳步一抬,謝景宸好聽的聲音傳來,“去前院問也沒用,冀北侯府的人半道上遇到了我。”..
蘇錦氣的抓狂,這種被人捏在掌心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她轉身瞪著謝景宸,“哪天去給崇老國公治病?”
謝景宸沒說話,顯然是要先穿衣再告訴她。
蘇錦別提多郁悶了,好像她不趕著去給人治病她會死似的。
要不是急于給崇老國公治病的是她爹和皇上,她才懶得管他呢。
不就穿衣嗎?
穿就是了!
蘇錦拿起衣服認命的給謝景宸穿起來。
看著蘇錦服軟,謝景宸心情特別好,如果蘇錦不有意無意故意的戳他后背上的淤青,他感覺會更美好。
穿好衣服,暗衛就進來問道,“大少爺,該吃午飯了。”
“把飯菜端竹屋來,”謝景宸道。
疼的連衣服都穿不了,這飯自然也沒法端起來吃的,需要喂。
蘇錦被他的厚臉皮折服了。
大哥,你受傷的是后背,不是胳膊肘啊。
蘇錦端起碗,努力的扒飯。
謝景宸就那么望著她。
蘇錦嘴里塞著飯菜,含糊不清道,“先忍忍,我一會兒就喂你。”
謝景宸以為蘇錦要吃個半飽,然后再喂他。
指著人家喂,吃剩下的也得忍著。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
小丫鬟端了托盤進來道,“大少奶奶,您要的饅頭和小米粥端來了。”
“放下吧,”蘇錦道。
小丫鬟把飯菜放下,見蘇錦吃的歡快,謝景宸坐著沒動,不免有些古怪,大少爺怎么不吃啊?
小丫鬟退下后。
蘇錦拿起大饅頭,掰下來一塊遞到謝景宸嘴邊道,“吃吧。”
謝景宸額頭顫了幾下,“你就讓我吃這個?”
蘇錦眨眨眼。
“你受傷太嚴重了,要吃的清淡點,”蘇錦一臉心疼道。
“這是我特意吩咐丫鬟端來的,你多吃點兒。”
謝景宸,
他臉都綠了。
蘇錦不挑食,所以小廚房做菜偏好謝景宸的口味。
六菜一湯都是他最愛的菜。
結果讓他看著卻不讓他吃,讓他吃饅頭和小米粥?
可這個坑是他自己挖的,這女人是在逼他自己吃飯。
深呼吸,謝景宸張嘴,蘇錦把饅頭塞進去。
見他嚼饅頭就跟吃她似的,蘇錦心情爽到爆。
既然開口要姑奶奶喂你,那吃什么自然姑奶奶我說了算,這點覺悟要有啊。
他吃完,蘇錦就繼續喂他。
半塊饅頭咽下去,接著喂小米粥,自己抽空往嘴里扒拉菜,還不忘夸贊,“小廚房的飯菜做的越來越好吃了。”
她夸一句,謝景宸嚼饅頭的力道就重三分。
蘇錦肚子差點沒笑抽筋。
小樣,后悔了吧。
不過最終后悔的還是蘇錦。
謝景宸扛過了午飯,等丫鬟把飯菜撤下去,他就開始折騰蘇錦了。
喝茶,要蘇錦喂。
寫字,要蘇錦代勞。
看書,要蘇錦翻頁。
蘇錦圍著他,幾乎是寸步不能離。
氣頭上,蘇錦兩眼瞪著謝景宸,“是不是你上茅廁,我還得幫你脫褲子?!”
蘇錦,
謝景宸,
話說出口,蘇錦就覺得自己被折磨瘋了。
這話不可能是她說的。
“粗鄙,”謝景宸扯了眼角道。
蘇錦忍。
屋外,杏兒打算進來,正好聽到蘇錦喊這一句,嚇的她腳步停下。
看了半天,沒見謝景宸抬胳膊。
杏兒挪到暗衛身邊,問道,“大少爺胳膊廢了嗎?”
暗衛,
現在還沒廢。
但看大少奶奶的怒氣。
大少爺不見好就收,只怕胳膊離廢掉也不遠了。
竹屋內。
謝景宸一目十行。
“翻一頁,”他說。
蘇錦剛喝一口水,聽到謝景宸這一句,趕緊給他翻一頁。
沒見過看書這么快的。
蘇錦望著他道,“我見你看好幾天《大齊律法》了,之前不是一直束之高閣嗎?”
謝景宸看了蘇錦一眼,“是你爹讓我看的。”
“我爹?”蘇錦驚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岳父大人可能是想撂挑子不干了。”
蘇錦,
“我爹好不容易才進的刑部,怎么會不想干了?”蘇錦不信。
謝景宸望著她,道,“岳父大人進刑部,應該是想看刑部檔案。”
“這么多天,沒見他鬧出點動靜,十有是沒有看到他想看的,否則刑部絕對不會這么風平浪靜。”
這一點,確實不尋常。
但他爹為了進刑部,踢飛了刑部右侍郎。
最后撂挑子不干說不過去啊。
虎頭蛇尾,不是他爹的作派。
“我倒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蘇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