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眉頭一皺。
“美人閣出什么事了”蘇錦問道。
“蓮池里的錦鯉全部死了,”碧朱忙道。
蘇錦眉頭打了個死結。
好端端的,蓮池里的錦鯉怎么會死
不放心,蘇錦抬腳就出府。
杏兒把小鋤頭扔下,一邊拔手背上的仙人掌刺,一邊追上蘇錦。
蘇錦坐馬車趕到美人閣。
正好看到大理寺少卿帶人過來。
蘇錦心底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大理寺少卿怎么會來
美人閣里錦鯉是死的多了些,但也不至于驚動大理寺吧
等蘇錦進了美人閣,見到管事的,就知道死的不只是錦鯉那么簡單,還有一條人命。
死的還是一位御史府上的千金。
起初有人發現蓮池里有錦鯉翻白。
漸漸的。
錦鯉死的越來越多。
美人閣里的花草魚蟲都是極品。
目的自然是要讓這些看慣了珍稀花卉的貴夫人們覺得物超所值。
光是這一池的錦鯉就花了蘇錦五千兩銀子。
看著那么多錦鯉翻白,那些貴夫人都心疼。
尤其是丹頂紅白錦鯉。
全身銀白,僅頭頂有一塊鮮艷紅斑,乃是錦鯉中的極品。
一只便價值百兩。
蓮池里只有三只,等閑是看不到的。
這會兒死了,浮在水面上,在一群錦鯉中不要太顯眼。
美人閣突然死這么多錦鯉,把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都引了出來。
大家都覺得這是不祥之兆。
覺得美人閣不宜久留,打算離去。
然后一姑娘就倒下了。
膽大的去探鼻息,那姑娘已經沒氣了。
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都嚇著了,準備離去。
但是美人閣管事的不讓走。
美人閣無端死了那么多錦鯉,還有一條人命,兇手必定是她們其中一人。
就這么把人放走了,如何查清案件
美人閣不想得罪這些貴夫人,但今兒是不能不得罪了。
這會兒那些貴夫人都在樓上,吵著要回府。
蘇錦上樓。
樓上安靜下來,蘇錦福身道,“抱歉。”
那些貴夫人惶恐。
雖然皇上還沒有下旨,但蘇錦的公主身份幾乎是板上釘釘。
有人旁敲側擊過福公公,不是皇上不認女兒,是東鄉侯不讓。
讓公主給她們賠禮,受之不起啊。
蘇錦賠禮道,“讓諸位受驚了,大理寺少卿已經帶人來了,會查清楚那位姑娘和我美人閣一池錦鯉的死因。”
“暫時委屈大家留在美人閣,待會兒丫鬟會把今兒來過美人閣的人登記在冊,以便查案。”
“還有半個時辰之內離開的,也請知道的人消息。”
“等這案子了了,今兒受驚之人,我美人閣必定補償。”
管事的聽蘇錦說話,都佩服她處理事情的能力。
蘇錦先賠禮,再承諾補償。
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哪還好意思嚷嚷著要走
丫鬟過來登記姓名。
蘇錦則下去看那暴斃身亡的姑娘。
那姑娘唇瓣發紫,一看就是中毒死的。
還有蓮池的水,劇毒無比,用銀針就能檢查出毒性來。
樹大招風,美人閣生意太好,招人眼紅了。
來這么一出,那些貴夫人必定受驚不輕,往后誰還敢來美人閣
這案子必須要查清楚,而且要快
美人閣管事的本來打算去刑部報案的,但刑部尚書被皇上派出去查北漠郕王被刺殺一案了。
大理寺少卿是北寧侯世子的表兄,而且離的也更近一點,便選擇了去大理寺報案。
很快,南安郡王他們得知美人閣出事,也過來了。
他們四個占了美人閣一半的股份啊。
一個美人閣再加上良心冰鋪,他們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在家游手好閑也能一輩子不愁吃喝了。
承了蘇錦這么大形同天上掉餡餅的人情,美人閣出事,他們豈能置身事外坐視不管
必須要身先士卒馬革裹尸才行啊。
那姑娘喝的茶水杯里有毒,管事的用銀針就確定了。
現在要查的是這茶里是怎么被人下毒的
是端上去的時候被人下毒了,還是在端上去之后趁那姑娘不備下的毒
還有一池的錦鯉。
蓮池里的錦鯉都被毒死了。
但死亡有先后。
最先出現死亡的地方就是被人投毒的地方。
蘇錦檢查毒性,確定毒發所需要的時間,然后推測出投毒的時辰。
再然后詢問在那時辰都有誰出現在那附近過。
毒死錦鯉的和毒死人的并非同一種毒。
畢竟水能稀釋毒性,能把這么多錦鯉都毒死絕非一般的毒能做到。
這樣霸道的毒用來害人,必定見血封喉,根本不可能有時間看熱鬧。
只是最先出現錦鯉死亡的實在一涼亭附近。
當時在涼亭的大家閨秀有好幾位。
下毒而已,可能在誰也不注意的時候就把毒藥扔下去了。
經過盤問,當時在涼亭的姑娘沒人離開,都在樓上。
蘇錦聽后,笑著上樓了。
她笑容滿面,那些貴夫人都有點懵。
美人閣遭此大禍,鎮北王世子妃居然還笑的出來
“下毒兇手找到了”寧王妃問道。
蘇錦淡淡一笑,道,“不用找了,只需諸位在我美人閣再待上一個時辰,兇手自然就落網了。”
寧王妃不解,“世子妃這話,我聽得不大明白。”
蘇錦解釋道,“一瓶鶴頂紅倒進蓮池里也沒法把我一池錦鯉全部毒死,今兒我美人閣被下的毒不一般。”
“被毒死的錦鯉也成了劇毒,但也正因為這毒太霸道,所以我不用查,就可以等兇手露餡。”
還是有大家閨秀不明白,問道,“為什么”
“因為這樣的劇毒哪怕隔著油紙也會中毒,”蘇錦道。
“只是毒性弱點,毒發需要的時間多些,僅此而已,再等上一個時辰,她就毒發了。”
“待會兒誰倒下了,誰就是下毒真兇。”
蘇錦眸光一瞥。
一姑娘身子一晃,往后一撞。
撞倒桌子上的小幾,上面的茶盞摔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過去。
那姑娘臉色刷白。
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文遠伯府大姑娘。
正巧,她也是當時在涼亭內的姑娘之一。
蘇錦看著她道,“看來毒死我一池錦鯉的就是你了。”
文遠伯府大姑娘搖頭,否認道,“不,不是我。”
蘇錦笑著打斷她,“你要執意否認,我也不攔著,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會兒解毒還來得及,遲了你給我這一池錦鯉陪葬不算,文遠伯府還得陪我一池錦鯉。”
文遠伯府大姑娘臉白如紙,抓著蘇錦的手道,“我們是表姐妹啊,你救救我。”
蘇錦嘴角抽了下。
這人脖子上搭著的是豬腦吧
算計她的時候怎么不記得是表姐妹了。
這么蠢也想算計她
不過蠢才好呢,蘇錦掙脫開她的手,用帕子狠狠的擦著道,“這么霸道的毒我可解不了,你下的毒,難道身上都沒帶解藥”
“這會兒趕回府,服下解藥還來得及保住一條命。”
文遠伯府大姑娘是真嚇著了。
她對蘇錦的話深信不疑。
她沖似的下了臺階。
大理寺少卿對蘇錦佩服的五體投地。
沒想到她竟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把兇手找到了。
文遠伯府大姑娘這舉動也算是認罪了。
她毒死一池錦鯉,但沒有傷人性命,罪不至死。
大理寺少卿也摸不準蘇錦的話是真是假,他要留下繼續查案,只能派人跟著去文遠伯府了。
等人服過解藥,再抓去大理寺審問。
但大理寺少卿怎么也沒想到,衙差跟著文遠伯府的馬車到了崇國公府。
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