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多,馬車行走的格外慢。
馬車從人群中緩緩前行時,杏兒眼尖認出來了。
心上一喜,趕緊從人群里擠過來,掀開車簾道,“姑娘,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謝景宸正愁怎么送蘇錦回鎮北王府。
事情還沒有完全辦完,不宜被人知道。
現在暗衛和杏兒都來了,謝景宸從車轅上跳下,騎上馬背。
蘇錦望著他,“你不回府?”
“我明兒再回去,”謝景宸道。
人都回京了,居然不回王府住。
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蘇錦雖好奇,但也沒問,只點點頭。
謝景宸騎馬離開。
杏兒望著蘇錦道,“姑爺不回王府,那他今晚住哪兒?”
“你還擔心他露宿街頭?”蘇錦失笑。
“我是怕姑爺住在他不該住的地方,”杏兒道。
杏兒只差沒明說那是什么地方了。
夜里那些花樓的姑娘穿的暴露,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們從門前過,暗衛差點被兩姑娘拉進去。
杏兒不放心啊。
暗衛一臉黑線。
這丫鬟總是瞎操心,世子爺活膩了才敢在兩岳父的眼皮子底下去逛花樓。
就東鄉侯和皇上,哪個好惹啊?
世子爺去花樓抓世子妃的奸都差點被蘇大少爺打……
這事過去也沒有多久,這丫鬟就忘了不成?
世子妃逛花樓的可能性都比世子爺大。
杏兒把車簾放下,暗衛趕馬車回府。
從馬車上下來,蘇錦累的幾乎抬不動腳。
強忍著疲憊回了沉香軒,被一屋子的賞賜給怔懵了。
內屋里擺著四口大箱子,桌子上擺著八托盤的首飾。
金的、玉的、珍珠的、珊瑚的……
把一張大圓桌子擺的滿滿的,還重疊。
杏兒眼睛都笑瞇成一條縫,“這么多的賞賜?”
碧朱站在一旁道,“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給世子妃的,上午福公公親自來宣旨,只是世子妃不在,福公公又不好再送去東鄉侯府,就留下禮單回宮了,走之前還叮囑讓世子妃別忘了進宮謝賞。”
只要皇上賞賜,不拘多少,都是要進宮謝恩的,何況皇上賞賜了這么多。
而且最重要的還不是賞賜,是皇上為了給蘇錦和九泉之下的云妃積福舉辦花燈會和大赦天下。
得虧東鄉侯的妙計,有皇后在前面做擋箭牌,否則皇上專斷獨行,必定會被太后狠狠訓斥。
蘇錦看了看那些首飾,每一件都喜歡。
但是她真心累了,坐在貴妃榻上把鞋襪脫了。
杏兒呀的一聲叫起來,“姑娘的腳走出水泡了。”
還不止一個水泡,她就說怎么這么疼了。
杏兒拿了針來要給蘇錦挑破。
蘇錦沒讓。
她要先沐浴。
碧朱趕緊去小廚房拎熱水來,蘇錦泡在浴桶里,舒服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雙臂搭在浴桶邊,要不是杏兒一直和她說話,她都能睡著。
泡了一刻鐘,便起了。
挑破腳底水泡,抹了藥,倒床便睡。
蘇錦以為她能一覺睡到天大亮。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什么時辰了,只感覺到一雙手在她身上四處點火,癢麻麻的。
一個身軀壓過來,蘇錦瞌睡蟲跑了一半。
鼻尖縈繞著一抹熟悉的味道,借著朦朧燈燭,蘇錦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謝景宸。
蘇錦望著她,“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怕你想我,我提前回來了,”他道。
醇厚帶了些壓抑的聲音隨著炙熱的氣息撲打在蘇錦的臉上。
眼睛都睜不開了。
蘇錦暗磨牙。
死不要臉的,明明自己想回來,卻故意這么說。
蘇錦豈能讓他嘴上討了便宜去,“累都累死了,哪有力氣想你?”
謝景宸,
這女人!
看著蘇錦比星空還要美的眸子,眸底淡淡笑意,看的人直想沉溺其中。
嬌艷紅唇仿佛水洗的櫻桃,泛著誘人的光澤。
之前在小巷沒有品夠,這會兒再忍不住,附身親了上去。
小別勝新婚。
蘇錦雙手挽著他的脖子,回應著他。
這還是蘇錦第一次主動,謝景宸心軟成一灘水。
屋內,紅床帳暖,春色無邊。
翌日,日上三竿,蘇錦都還沒醒。
丫鬟婆子只當蘇錦逛花燈累著了,卻不知道謝景宸半夜回來過。
丫鬟們逛了半天的花燈,夜里睡的格外香甜。
哪怕屋子里床差點搖散架,也沒人知道。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有起夜的丫鬟聽到屋內的動靜,那動靜再熟悉不過了,世子爺折騰世子妃的時候就是那聲音。
可世子爺離京未歸啊,屋子里卻發出那樣的聲音。
丫鬟嚇的沒敢上茅房,趕緊回屋了。
怕惹禍上身,丫鬟沒敢和別人提半個字。
最后蘇錦被杏兒給搖醒了。
蘇錦睜開惺忪睡眸道,“叫醒我做什么?”
杏兒望著她道,“端慧長公主回京了,宮里設宴,要給長公主接風洗塵,姑娘洗漱一番就得進宮赴宴了。”
杏兒把紗帳攏到折枝梅花銅勾上掛好。
想起件事,杏兒忙道,“南安郡王來了好一會兒了,說是頭暈,讓世子妃給他瞧瞧。”
進宮赴宴,蘇錦沒什么反應。
宴會參加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但南安郡王來找她治病,這就不是小事了。
蘇錦掀開被子下床,“你怎么不早叫醒我?”
“南安郡王不讓我叫醒姑娘,”杏兒道。
杏兒把挑好的裙裳伺候蘇錦穿上,然后梳洗打扮。
正屋內,南安郡王是望穿秋水啊。
腦袋轉動都疼。
看到蘇錦走進來,南安郡王趕緊起身。
結果起快了些,腦袋一陣暈眩,眼睛都發黑。
他扶著椅子又坐了回去。
蘇錦見了道,“這是怎么了?”
南安郡王郁悶啊。
他能說是被丫鬟給打成這樣嗎?
丟人啊。
“一時沒注意,后腦勺磕著了,”南安郡王道。
“頭疼的厲害,怕太醫不靠譜,就知道來找大嫂了。”
南安郡王不會說他是嫌棄藥苦才來找蘇錦的。
蘇錦能把任何藥調制成藥丸。
藥丸咽下去,輕輕松松。
更重要的是服藥丸,可以不驚動他父王母妃。
不然問起來,他不一定能騙的過去。
蘇錦坐下給南安郡王把脈,然后問南安郡王的癥狀,道,“是怎么磕著的?”
南安郡王,
能不能不要問的那么詳細?
他想把最后一點臉保住。
南安郡王望著蘇錦,不安的問,“嚴重嗎?”
“磕成腦震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