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心慌啊。
萬一皇上真把賞賜準備好了,最后公主被罰,皇上看到那些賞賜,肯定就把怒氣撒他頭上了。
現在反口讓皇上別這么輕松又太遲了。
但愿鎮北王世子妃能平安無恙的度過這一關。
永寧宮內。
太后聽宮人稟告齊王妃去鎮北王府賠禮道歉,最后被下毒暈倒抬回府的消息后,是勃然震怒。
那么多人都以為是蘇錦的手筆,太后怎么會懷疑不是?
尤其齊王妃做事一向謹慎,她親自去賠禮,就不會說些魯莽的話。
以前壽寧公主被抬回宮,姑且算她是登門挑釁。
可齊王妃是去賠禮道歉!
太后正為端慧郡主一事憂心,蘇錦這時候撞她槍口上,太后絕不會給她好果子吃的。
太后怒氣很大。
李嬤嬤望著太后,勸道,“太后,您消消氣,這是好事,您別氣傷了身子骨。”
“好事?!”太后氣笑了。
鎮北王世子妃無法無天,還是好事?!
李嬤嬤望著太后道,“齊王妃被鎮北王世子妃毒暈,再配合國公爺的計謀,定能保長公主無虞。”
太后反應過來——
怒氣更大了。
為了保端慧長公主,這事要鬧的越大越好。
逼的皇上不得不嚴懲鎮北王世子妃,皇上才會為了保女兒,饒了端慧長公主。
太后一怒,蘇錦徹底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齊王妃昏迷不醒。
太醫束手無策。
太后下旨,讓蘇錦去給齊王妃解毒。
李嬤嬤親自到王府傳旨。
蘇錦眉頭扭的緊緊的。
杏兒站在一旁,小臉上滿是心虛。
她給姑娘惹大禍了。
太后傳的是口諭,都沒有審問,直接就把下毒一事摁在了蘇錦腦門上。
雖然她是沒有給齊王妃下毒,但杏兒卻是把毒蠱扔在了齊王妃身上,這是不爭的事實。
蘇錦坐在那里沒動,李嬤嬤催道,“勞煩公主快些,稍慢一步,齊王妃有什么三長兩短,這事就不好收場了。”
蘇錦心下翻了一記白眼。
這事已經不好收場了好么!
不過人沒死,就還有轉機。
蘇錦起身隨李嬤嬤去齊王府。
杏兒跟在后頭。
知道闖禍了,這丫鬟再沒有了之前的神采飛揚。
謝景宸陪蘇錦一起去齊王府。
她剛邁步進府,就見李大夫拎著藥箱子出來。
他一路走一路想事情,都沒瞧見蘇錦。
蘇錦喚道,“李大夫?”
李大夫嚇了一跳。
“李大夫在想什么這么入神?”蘇錦問道。
李大夫忙給蘇錦見禮,然后回道,“齊王妃所中之毒極其古怪,聞所未聞,一時想入了神。”
“怎么個古怪法?”蘇錦問道。
“齊王妃體內的毒再一點點的消散,脈象再緩慢好轉,”李大夫回道。
蘇錦有點懵了。
這是什么毒?
李嬤嬤眉頭打結,道,“莫不是太醫開的藥起作用了?”
“應該不是,”李大夫搖頭道。
“太醫開了藥,還沒有煎好服下,齊王妃的脈象就在好轉。”
這樣的病癥,不是李大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太醫院的太醫也是一籌莫展。
既然毒在消散,那藥還需要服用嗎?
但不服用,誰也不知道齊王妃體內的毒能不能自行消解。
再者,那毒他們也解不了。
“先去看看,”謝景宸道。
蘇錦也有了幾分迫不及待。
她對疑難雜癥感興趣。
跟著丫鬟,蘇錦進了齊王妃的屋子。
一進屋,就收到一記冷眼,莫承嫻咬牙道,“我只不過搶了你一只花燈,皇上也奪了我的郡主封號了!”
“我母妃去給你賠不是,你為什么要給我母妃下毒?!”
杏兒上前一步,道,“我家姑娘沒給齊王妃下毒,我……。”
蘇錦抬斷杏兒。
這傻丫頭,膽大還敢作敢當。
但齊王妃中毒了,這么大的事,不是她一個丫鬟能承擔得了的。
沒人會信一個丫鬟敢在沒有主子授意的情況下給一個王妃下毒。
蘇錦望著莫承嫻道,“看來莫姑娘是有證據證明是我給齊王妃下毒了?”
莫姑娘……
莫承嫻恨不得叫人把蘇錦拖下去活剮了。
要不是她,她會被貶嗎?!
她長這么大,還從未被人叫過莫姑娘!
趙太醫忙過來道,“有什么事等給齊王妃解毒了再說不遲。”
莫承嫻冷著張臉,被丫鬟拉開。
蘇錦走到床邊,就看到昏迷不醒的齊王妃。
不過齊王妃的唇瓣不是她聽到的紫色,很紅潤。
那樣子,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蘇錦坐在凳子上,給齊王妃把脈。
蘇錦把脈后,皺眉道,“這哪中毒了?”
她望向趙太醫和另外一位太醫。
蘇錦站起來。
趙太醫忙給齊王妃把脈,直道怪哉,“毒真的解了。”
“不出半個時辰,齊王妃就醒過來了。”
蘇錦望向李嬤嬤。
李嬤嬤眉頭打了個死結。
怎么中毒了,什么都沒做,毒就解了呢?
她望向齊王。
齊王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李嬤嬤篤定她猜的沒錯,齊王妃中毒就是搭救端慧長公主計劃的一部分。
莫承嫻瞪著蘇錦道,“定是你給我母妃下毒后,知道怕了,又給我母妃解毒了!”
蘇錦兩眼一翻,“我體諒你不懂醫術,但你再污蔑我,我就不客氣了。”
莫承嫻拳頭攢緊。
趙太醫忙道,“王妃所中之毒,毒發需要一段時間,在毒發之前服下解藥,就不會毒發了。”
離開沉香軒后,齊王妃可是在南漳郡主那里待了好一會兒,也是南漳郡主親自送出府的。
這期間,蘇錦都沒再齊王妃跟前出現過。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齊王妃中毒后,有人給她服了解藥,”蘇錦道。
太醫面面相覷。
其實這種猜測他們不是沒想過。
但他們都知道齊王妃毒發后,陪在她身邊的只有南漳郡主和丫鬟。
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藥。
如果真是這樣,那給齊王妃下毒的不是她自己就是南漳郡主了?
南漳郡主氣的渾身顫抖,“你是在懷疑我給齊王妃下毒了?”
看她這臉色,沒有絲毫心虛。
蘇錦排除南漳郡主的嫌疑,一臉無辜道,“我可沒有這么說。”
“誰給齊王妃下毒的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絕不是我。”
還不是公主的時候,就敢讓壽寧公主被抬回宮了。
就沖這膽量,會是在給齊王妃下毒之后,又膽小怕事偷偷給人服解藥的人嗎?
蘇錦理直氣壯。
南漳郡主一腔怒氣無處撒,只要蘇錦懷疑是她,她必定追究到底。
杏兒呆呆的望著蘇錦。
她現在腦袋已經徹底轉不動了。
如果齊王妃吐血是因為蠱蟲。
那解毒又是怎么回事?
總不至于蠱蟲先自己下毒,再自己解毒嗎?
齊王妃毒解了,蘇錦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轉身離開。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杏兒是不敢說。
謝景宸是無話可說。
他以為是件很棘手的事,結果雷聲大的嚇人,最后連個雨滴都沒落下……
進了馬車后,杏兒縮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看著蘇錦,唯恐蘇錦罵她。
蘇錦盯著杏兒。
杏兒慌的不行,越看越覺得蘇錦在猶豫要不要賣了她,淚花在眸底打轉,杏兒撲過來,抱著蘇錦的腳哭道,“姑娘,我以后一定聽話,你別賣我……。”
蘇錦扶額,“賣你什么?”
“你又立功了。”
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