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里已經走不通了。
能讓蘇錦出面救齊王妃的只有東鄉侯了。
齊王騎馬到東鄉侯府門前停下。
侯府大門處,沒有小廝守門。
門前空蕩蕩的。
齊王下馬后,直接邁進了東鄉侯府。
蘇小少爺幾個在不遠處玩,見有人來,抱著烏龜就要過來。
九皇子拉住他道,“別去,那是齊王。”
“齊王?”蘇小少爺小眉頭一扭。
“你確定沒認錯人?”蘇小少爺問九皇子道。
“我在宮宴上見過齊王好幾回,在御花園也見到過,怎么可能會認錯?”九皇子篤定道。
別人,他或許記得沒那么清楚。
但齊王,他記得清楚著呢。
在御花園玩的正起勁,知道齊王過來了,宮女太監就拉著他避開,唯恐他沖撞了齊王,惹禍上身,牽連他們。
不過齊王妃不是伙同文遠伯夫人給東鄉侯夫人下絕子藥嗎?
他居然還敢來東鄉侯府?
蘇小少爺覺得京都不怕死的人特別的多。
這些個他爹娘的仇人。
他們還沒有找上門來,人家接二連三的尋上門來了。
“我爹好像不在府里,”蘇小少爺道。
林總管迎上來,知道是齊王,林總管也沒有多少好臉色。
“我家侯爺在軍營,齊王請回吧,”林總管道。
“東鄉侯不在,我找東鄉侯夫人也行,”齊王道。
倒是不挑,林總管淡漠道,“我家夫人不見外男。”
“齊王請回吧。”
蘇崇走過來。
他剛剛在訓練場訓練,滿身大汗。
他道,“來者是客,請齊王去正堂坐會兒,派人去請我爹回來。”
林總管眉頭一皺。
大少爺怎么對齊王這么和顏悅色?
但蘇崇的話,林總管會聽。
他派人去請東鄉侯回府。
蘇崇請齊王進正堂說話。
蘇小少爺過來拽蘇崇的手道,“大哥,你吃錯藥了?”
蘇崇一手拍在蘇小少爺的腦門上,“會不會說話?”
“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切幾刀肉就放他走,這不是我東鄉侯府的作風。”
“你要怎么切?”蘇小少爺好奇道。
“還沒想好呢,”蘇大少爺道。
“先把人留下,我切不了,還有爹呢。”
蘇小少爺覺得自家大哥說的有理。
沈小少爺和九皇子已經沒法正視蘇小少爺和蘇大少爺兄弟兩了。
齊王啊。
那可是齊王。
在他們眼里居然只是一頭肥羊。
要命的是跟在他們進正堂后,他們看齊王也覺得是在看肥羊。
小廝去找東鄉侯。
東鄉侯第一反應也是不見。
若是在府里,或許會見齊王,看看他登門所為何事。
但他在軍營,專程回去見齊王,齊王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但小廝說是蘇崇請他回府,東鄉侯眉頭皺了皺,不知道自家兒子留齊王見他做什么?
但自己養大的兒子自己了解,不可能無緣無故留下人的。
東鄉侯騎馬回府了。
東鄉侯邁步進屋的時候,蘇大少爺迎上來道,“爹回來了?”
“留齊王做什么?”東鄉侯問道。
“兒子有個想法,但怕壞父親的事,不敢擅自行動,”蘇崇回道。
東鄉侯看著蘇崇。
蘇崇從懷里掏出一藥瓶來。
那藥瓶東鄉侯再熟悉不過了。
是蘇錦從崇老國公體內逼出的毒血里提煉出來的毒素。
本來有三顆小毒米粒。
那是東鄉侯給崇國公準備的。
只是崇國公為人狡猾,為了逼他放棄救崇國公老夫人,讓刑部衙差放了話,打草驚蛇了。
崇國公老夫人和崇國公世子接連出事,崇國公就極少來東鄉侯府了。
即便是來,待的時間也不多。
丫鬟給他奉茶,崇國公從來不肯喝一口。
之前兩粒毒藥下在了茶里都浪費了。
這是最后一顆了。
蘇錦之所以把毒藥分成三顆,就是怕一次成功不了。
而崇老國公逼出的毒血太多,不能再逼了。
看到齊王的時候,蘇崇就覺得機會來了。
崇國公對東鄉侯府有所防備,但齊王沒有啊。
崇國公謀逆,也不過是把齊王扶上位,齊王要是中毒了,他肯定會拿解藥救他。
如果他不拿,齊王肯定會和崇老國公一樣。
如此一來,不僅幫他娘報了仇,還順帶幫皇上除去一心頭之患。
至于齊王出事,誰會懷疑是東鄉侯府所為?
若是東鄉侯府有這毒藥,自然就有解藥救崇老國公了。
東鄉侯笑了,“去辦吧。”
林總管接過藥瓶,才發現藥瓶已經空了。
林總管,“……。”
林總管一臉黑線。
哪有大少爺這樣的。
都把毒藥給齊王服下去了,再來征求侯爺的同意。
東鄉侯邁步進正堂。
齊王把茶盞放下,道,“侯爺可真叫人好等。”
東鄉侯笑了一聲,“齊王不請自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齊王等了許久,已經耐心全無了,他道,“人命關天,我就不與侯爺虛與委蛇了,我今兒來是拜托侯爺請鎮北王世子妃出面救內子一命。”
“我什么要幫齊王你?”東鄉侯坐下道。
“憑這份婚約。”
齊王從懷疑拿出當年文遠伯和他簽下的文遠伯府大姑娘嫁與齊王做側妃的婚約。
齊王不是來求東鄉侯,是來威脅他的。
不過東鄉侯一點都不生氣,他笑道,“想不到文遠伯府大姑娘出事這么多年,齊王還留著婚約在呢。”
齊王眉心一皺。
東鄉侯如此反應不在他預料之中。
“正好,我也有份東西給齊王過目,”東鄉侯道。
東鄉侯看了林總管一眼。
林總管去書房取了文遠伯夫人的供詞來。
林總管拿了供詞,齊王看過后,那臉像是被人狂煽了幾巴掌似的。
當年,他是真的喜歡唐氏,真心想娶她。
他永遠記得自己在封地,等著花轎把她抬來的焦灼等待和喜悅。
齊王府張燈結彩,只等她過門。
可等回來的卻是她跳崖自盡的消息。
這么多年,他也沒舍得把這張婚約給毀了。
他沒想到,齊王妃會在他一再叮囑下伙同文遠伯夫人給唐氏下絕子藥。
齊王臉陰沉的可怕。
他的手攢的緊緊的,骨頭發出嘎吱響聲。
東鄉侯動了下錦袍,端起丫鬟奉的茶,輕輕撥弄道,“齊王要去衙門告我,麻煩把我這份供詞一并帶去,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