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著他,包括剛來沒一會兒的蘇錦和秦菡兒。
楚舜忙問道,“快說話。”
南安郡王走的急,再加上今天打仗累著了,有點喘氣,他給自己倒了盞茶潤喉道,“寧遠將軍的表弟是遂州鄭家三少爺。”
“遂州鄭家三少爺?”北寧侯世子聽的糊里糊涂的。
“這又是誰?”
“你的連襟,周家五姑爺,”南安郡王有點恨鐵不成鋼了。
自己都有什么拐著彎的親戚自己都不知道,還問他?
這樣子會顯得他知道的比較多,他很難為情好不好!
楚舜想起來,北寧侯世子是有這么個連襟,他和趙詡陪北寧侯世子去周家迎親還見過。
其實北寧侯世子也見過,只是連襟太多,足足有六個,當時迎親的又急,滿腦子除了尷尬還是尷尬,根本就沒記住誰是誰。
周老爺膝下無子,周家偌大家產無人繼承,當初在周家,楚舜是見識過北寧侯世子那幾個連襟,那真是一個比一個狠的角色。
若不是他和趙詡陪著,北寧侯世子一個人還真應付不過來。
周老爺說立了遺囑放在東鄉侯那里,和東鄉侯府關系最好的非北寧侯世子莫屬。
周家那么大的家產,值得那些女婿不遺余力的去爭去奪了。
想到周四姑爺的野心,大的連美人閣的主意都敢打,蘇錦還真替北寧侯世子捏一把冷汗。
周家家產之爭這還沒開始呢,他就差點中箭身亡,往后還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算計。
北寧侯世子確定和寧遠將軍無冤無仇,又因著周家有這么一層拐著彎的關系,說不是因為周家富可敵國的家產,幫自家表弟排除勁敵動的殺心都沒人信。
他倒是聰明會挑地方下手,在城墻上被敵人的箭射中身亡,誰能想到是他?
這是借箭傷人,讓南梁替他背這個黑鍋!
北寧侯世子氣的傷口痛的厲害。
南安郡王看著他道,“你氣什么,你好好養傷。”
“你的仇,我們幫你報。”
敢傷他們的兄弟,這是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當天夜里,寧遠將軍就摔斷了鼻梁。
寧遠將軍知道是誰害他摔倒的,他是有苦說不出。
他借箭傷人的事,南安郡王他們知道了,沒有抖出來,不是給他留著面子,實在是因為他這事做的巧妙,他只是一腳踢了個東西,不小心打了個官兵,撞到了北寧侯世子。
他完全可以說是不小心。
知道明著奈何不了他,還用得著來明的嗎?
暗搓搓的想起來就整他一頓出氣,他還有氣都沒地方撒。
寧遠將軍以為摔斷鼻梁夠消北寧侯世子的氣了,但這遠遠不夠。
鼻梁斷后,在營帳內養了兩天傷,出去洗澡又摔了一跤,這回胳膊摔斷了。
三天摔兩跤,一跤比一跤慘。
傷筋動骨一百天,寧遠將軍摔斷的又是右胳膊,留在軍營也沒有用,東鄉侯讓他回家養傷去了。
寧遠將軍不敢不聽,他怕留下來,遲早命會摔沒掉。
只是走的那一天,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武將升官不易,不似文官那般什么時候都行,武將是憑著軍功升的官。
打仗的時候不攢軍功,太平時候就更別想了。
他還打算趁著這機會往上爬一兩級,現在……不降級就不錯了。
寧遠將軍走后,楚舜看著北寧侯世子道,“我們幾個還是太心軟了點,他以后還敢不老實,我們直接幫你把他弄死。”
雪蘭在一旁聽的瑟瑟發抖。
連摔了那么兩跤,寧遠將軍估計以后看見他們都要繞道走了,哪還敢不老實?
北寧侯世子靠在床上作揖道謝。
南安郡王就坐在床邊,抬手拍他肩膀,“和我們還客氣什么?”
北寧侯世子感動不已。
只是這樣的感動沒有堅持一會兒,就又換成了嫌棄——
南安郡王鼻子一癢,朝他打了個大噴嚏。
鄞州。
南陽侯府。
產房外,南安王妃是急的團團轉,丫鬟跟在后面扇扇子。
叫疼聲一聲高過一聲。
已經進產房兩個時辰了,還沒生,南安王妃著急啊。
她這輩子只生過南安郡王一個孩子,但生孩子那種痛苦,南安王妃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雖然這是女子都要經歷的一遭,可生孩子猶如從鬼門關踏過,不得不讓人擔心啊。
聽蘇錦說過孩子足月提前和推后半個月都是正常的,南安王妃怕提前,算著孫兒出生提前了半個月來。
得虧提前來了,她前天才到的,今兒中午就發動了。
中午多吃了幾口飯,丫鬟扶著聶瑤在花園里散步,走著走著肚子就疼了起來。
南安王妃走走停停,丫鬟差點撞上她,“王妃,您別著急啊,郡王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南安王妃沒說話,從丫鬟手里接過團扇,猛扇起來。
南安王妃一心急就罵兒子,要不是他稀里糊涂的,她能讓聶瑤回鄞州嗎?
肚子大了,又不好啟程回京,在京都,她怎么也能請三五個穩婆,這回來只帶了一個來。
在王府,她急的不行的時候,還有南安王陪著她,她也不至于這么慌。
聽著穩婆教聶瑤用力,南安王妃都恨不得幫聶瑤用力才好。
頭上急出來一層細密汗珠,擦了又擦。
從中午發動,到太陽落山,院子里燈火通明了,聶瑤的叫聲越來越弱。
南安王妃怕有什么萬一,趕緊差人請大夫來。
大夫前腳到,后腳一聲嬰兒啼哭傳來。
那洪亮的哭聲,哭的南安王妃鼻子都發酸了。
謝天謝地,可算是生了。
穩婆出來報喜,“恭喜王妃,是個小世子。”
南安王妃高興的合不攏嘴,問道,“郡王妃情況如何?”
“郡王妃瞧著應該沒大礙,只是累著了,睡一覺就好了,”穩婆喜不自勝。
她這一趟跑的值,她從京都出發,每一天都算錢的。
雖然坐馬車顛簸了些,南安王妃金貴身子都受得了,她還能受不得?
丫鬟婆子向南安王妃道喜,南安王妃笑道,“賞,都賞。”
等穩婆和丫鬟把屋子收拾了下,南安王妃就進屋抱孫兒了。
錢媽媽站在一旁看著,笑道,“這小模樣和郡王爺剛出生那會兒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