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記事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行宮(二十六)

類別: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歡喜記事 | 木嬴   作者:木嬴  書名:歡喜記事  更新時間:2021-04-01
 
婦人說話聲不疾不徐,雖然托盤里擺了不少東西,但并沒有急賣的意思。

香皂和胭脂都是好東西,并不愁賣。

她在這來往必經之路上賣香皂胭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看到她推銷,愿意搭理她的沒幾個,可等她詳細介紹了香皂,大多都會買一些回去試試,甚至直接買空的都有。

王妃穿戴華貴,氣質雍容,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

尤其王爺坐在她身邊,王妃不買,王爺也會買些討她歡心,婦人見的多了,成竹于胸。

只是婦人沒開口的機會,喜鵲道,“我們不買香皂。”

婦人愣了下,她還沒說是香皂呢,連丫鬟都知道了?

婦人尷尬了。

婦人向喜鵲打聽,“你們的香皂多少錢買來的?”

喜鵲回道,“一兩銀子兩塊。”

婦人噗嗤一笑,“買貴了,我這兒只要八錢銀子。”

喜鵲也笑了,“那你這兒有那種帶香味的香皂嗎?”

“有啊,不過那種價格貴著呢,要一兩銀子一塊,”婦人笑道。

“我家夫人用的就是那種,”喜鵲笑道。

婦人更尷尬了。

她賣的比人家整整貴了一倍啊。

人家一兩銀子兩塊,她一兩銀子賣一塊。

可大齊邊關賣香皂的都不多,要一兩三才能買兩塊那種晶瑩潤透的香皂,他們上哪兒買的?

婦人打聽,喜鵲也不瞞她,“直接從大齊京都買的。”

婦人訕笑兩聲,“難怪了,邊關的東西比京都貴些也正常,這價格我賣不了,不然家底都得賠進去。”

婦人端著托盤轉身。

南安郡王他們坐的稍遠一點兒,婦人當他們和王妃不是一起的,又向南安郡王他們介紹。

南安郡王手中玉扇敲了下托盤道,“三個月后就不要再做香皂生意了,會砸手里頭的。”

婦人不解,“為何?”

“三個月后會有人賣香皂,而且價格要比你賣的便宜的多,”南安郡王道。

婦人笑笑,并沒有把南安郡王的話放在心上。

見沒人買香皂,又把托盤端回屋了。

婦人也不是誰來小攤子喝茶都會端托盤出來,這香皂是貴重之物,不是尋常人能用的起來。

在王妃他們之后,婦人又端了幾回,賣出去了幾塊。

第二天,蘇錦和謝景宸他們在茶攤歇腳,婦人看到蘇錦和秦菡兒,還帶著兩個小孩,高興的眼睛都泛光。

貴夫人舍得買香皂,更舍得為孩子花錢,這香皂給小孩子洗澡是最合適不過了。

婦人覺得這一托盤肯定能賣光,結果一塊也沒能賣出去。

剛端上去,杏兒就驚訝道,“南梁也有賣香皂的啊?”

婦人,“。”

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不買就算了,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

婦人看了眼蘇錦和秦菡兒,然后才望向杏兒,“聽口音,不像是我南梁人?”

“我們是從大齊來的,”杏兒實誠道。

難怪了。

在大齊,富貴人家哪有不用香皂的?

就是南梁,不用香皂的貴夫人都算不上是貴夫人。

昨天南安郡王勸婦人不要再賣香皂了。

杏兒也這么勸她。

婦人,“。”

蘇錦他們在茶攤沒有多待,喝了一盞茶后就啟程了。

目送馬車走遠后,婦人看向茶攤老板道,“當家的,昨兒有人勸我不要賣香皂了,今兒又有人這么勸我,這香皂生意是不是真的不能做了?”

這幾個月賣香皂的錢比賣茶掙得多多了。

就這么不賣了,婦人舍不得。

茶攤老板看著走遠的馬車道,“今兒這撥人不比昨兒那群人身份差,他們肯定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再做兩個月,這香皂生意咱們就不做了。”

婦人一臉心疼,道,“不會是故意散播的消息,好自己賣吧?”

茶攤老板則道,“要真這樣,那就更不能做了。”

他們家底薄,如何跟那些大商人比?

貴夫人要買香皂,也會先從鋪子買,實在買不到,才想到他們。

而且店鋪進貨多,價格便宜,他們在價格上沒有優勢,就更難賣出去了。

這一路,雖然顛簸,但馬車走的慢,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沒有累著兩孩子。

蘇錦和王妃他們始終保持一天的腳程。

暗衛會給他們留下記號,他們會知道昨天王妃他們是什么時候在這里歇腳的。

因為帶著小郡主,所以路上不僅走的慢,歇腳的次數也多。

沒歇腳,暗衛就往茅廁跑。

次數多了,南安郡王他們還懷疑暗衛是不是有了什么羞于啟齒的毛病,拍著他肩膀讓他不要諱病忌醫。

暗衛被南安郡王他們拍的稀里糊涂的,完全沒多想。

又過了兩天,被定國公府大少爺發現暗衛在茅廁旁的地上刻了兩個字:午時。

定國公府大少爺問暗衛道,“刻字做什么?”

“沒什么,刻著玩的,”暗衛有點心虛。

定國公府大少爺有點不信。

可要說給人通風報信,明顯不可能啊,暗衛對謝景宸很忠心,不可能背叛謝景宸。

但他這種行為太可疑了,本著小心謹慎,定國公府大少爺和南安郡王他們說了。

南安郡王摸著下巴想,“這肯定有問題。”

“什么問題?”北寧侯世子問道。

“不知道。”

不過不知道不妨礙南安郡王他們偷偷把字給改了。

午時改成辰時。

等暗衛稟告謝景宸和蘇錦的時候,兩人都以為王妃他們加快了速度。

改了兩回,成功把蘇錦他們坑的和王妃他們前后腳到了碼頭。

只是不湊巧的是,王妃他們到的時候,預定的船被衙門征用,要明天才能出發,王妃他們只能在鎮子上暫住一晚。

蘇錦他們預定的船已經等了兩天了,正翹首以盼的等著他們呢。

蘇錦從落后一天直接跑王妃他們前面去了。

暗衛跟著王妃上了船,沒法再給蘇錦他們傳消息,再者行船的速度差不多,快慢也隔不了多少。

乘船比坐馬車舒服,可小郡主也不知道吃壞了什么的東西,不僅拉肚子,還吐了。

船上又沒有大夫,急的王妃不知道怎么辦好。

王爺要船夫找最近的地方停靠,找大夫給小郡主醫治,大夫說最近的停靠處也要一天。

暗衛覺得找大夫,不如等世子妃呢,便把蘇錦晚一天出發來南梁的事說了。

要是之前,王爺肯定怪謝景宸太縱容蘇錦了,可現在小郡主病了,王爺就沒說什么了,讓船速度慢下來,等蘇錦他們追上來。

南安郡王他們內心顫抖啊,問暗衛在茅廁邊刻字是不是給謝景宸留消息。

暗衛承認了。

南安郡王剁了自己手的心都有了。

如果謝景宸他們是依照時辰趕路的,那應該和他們隔不了多久,他們又耽擱了一天,他們有可能已經跑前面去了。

他們不應該停下來,而是要盡快追趕才是。

未免耽擱小郡主病情,南安郡王他們和王爺坦白了。

王爺帶了信鴿,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當即寫了信給謝景宸,然后讓船夫盡快趕路。

等信鴿到謝景宸手里的時候,謝景宸一腦門的黑線,當即吩咐船工調頭往后走。

蘇錦發現了,問謝景宸道,“怎么往回走?”

“若兒病了,”謝景宸道。

“那應該往前趕路才是啊,”蘇錦道。

“我們在母妃他們前面。”

蘇錦,“。”

一個往前趕,一個往回走。

四個時辰后,兩船就相遇了。

謝景宸抱著蘇錦飛到王妃的船上。

小郡主靠著王妃懷里,小臉蒼白,焉焉的。

看到蘇錦,王妃問道,“遠兒還好吧?”

“遠兒沒事,”蘇錦回道。

她趕緊給小郡主把脈,弄清楚病因,從藥箱子里取了止瀉藥搗碎和水喂小郡主服下。

喂了兩回藥,小郡主就好了七七八八。

養了兩天,小臉又恢復紅潤了。

坐了八天的船,又改坐馬車。

這一天,天氣極好,晴空萬里。

他們終于到南梁京都腳下了。

南梁早就知道大齊派了王爺和南安郡王他們做使臣前來道賀。

只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等不到人來。

到前幾天才知道王妃把小郡主也帶來了,顧及小郡主才走的慢。

趙詡要親自出城迎接,被趙相攔住了。

凌王前幾天已經下旨把皇位禪讓給他,雖然還沒有正式登基,但他已經是南梁新皇了。

哪有準皇上出城迎接大齊前來道賀的使臣的道理?

趙相把這差事攬了,和敬王出城十里相迎。

等接到了人,才知道不僅王爺和王妃來了,蘇錦和謝景宸也在,除了小郡主,還有兩孩子。

趙相高興啊。

他喜歡小孩,知道孩子才是爹娘的心頭肉。

不是看重趙詡,絕不會舍得讓孩子受顛簸之苦。

王妃已經有十幾年沒見過趙相了,當年王妃容貌被毀,戴著面紗,趙相找過大夫幫她醫治,但束手無策。

只記得臉上傷痕累累,哪想過傷疤褪去后,王妃的容貌竟不輸從前。

趙相和王爺王妃只寒暄了幾句,就啟程進京。

顧及小郡主他們,走的并不快。

而且也沒有進宮,而是安排在行宮住下。

趙相解釋道,“三天后,宮里舉行詡兒的登基大典,這會兒宮里正忙,詡兒要晚些才能來給王妃請安。”

“等詡兒繼位了,再設宴給王爺王妃接風洗塵。”

南安郡王早按捺不住了,他問趙相道,“我們能進宮找趙兄嗎?”

趙相是知道他們幾個性子的,讓護衛帶他們進宮。

御書房內,趙詡在批閱奏折。

南安郡王走進去后,公公要稟告趙詡,被南安郡王攔住。

悄聲走到龍案前,剛要說話,就見趙詡拿了塊糕點塞嘴里,接著提筆沾墨在大臣的奏折上寫批注。

南安郡王嘴角抽抽,“這還沒登基呢,要不要這么勵精圖治,廢寢忘食?”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乍響,趙詡猛然抬頭。

看到南安郡王,他一激動,喉嚨一嗆。

嘴里的糕點噴了南安郡王一身。

南安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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