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餓了。”
在李心蘭身上哭了一會兒,將心中的情緒哭訴出來大半,王新才止住哭聲,抬起頭看著自己娘親道。
“好,娘去給你做飯。”李心蘭嘴角微微一揚,眼睛由魚白的死魚眼恢復正常,對著王新露出一個笑容,柔聲道:“娘今晚給你炒肉。”
“真的。”王新聞言面露驚喜,看了看自己娘親左手上的提籃,里面果然有一小塊豬肉,當即眼露精光,興奮道:“娘你太好了。”
這個年代,對于大多數普通人家而言,保持溫飽都是勉強,至于吃肉什么的,完全就是一件奢侈的事,王新清楚的記得,家里上一次吃肉,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他早就已經嘴饞的不行,是以,聽到有肉吃,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連連催促李心蘭去廚房弄飯菜。
“瞧把你急的。”李心蘭則是溫和一笑,伸手在王新側臉上捏了捏。
“娘,你手好冷。”在李心蘭手捏到王新臉頰上時,王新則是身體微微一顫,只覺自己娘親的手像是冰塊一般,捏在臉上,冷的入骨。
李心蘭聞言也是松開手,不過卻是沒有多言,對著王新微微一笑,然后挎著籃子向廚房走去。
身子從王新身邊擦身而過,帶起細微的清風,王新突然止不住小身子微微一顫,直覺一股陰冷至極的陰風從身上吹過,讓他全身都為止一冷,而且不知為何,還讓他有一種寒毛倒立的感覺,全身都一下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么回事,娘的手怎么這么冷,而且,好像,有點怪怪的?”
王新嘀咕一句,看著自己娘親向廚房走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潛意識讓他感覺到自己娘親今天似乎有些不正常,不過微微思索了一下,王心又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這些想法拋開,轉而被自己娘親回來和馬上就要給自己弄飯做菜炒肉吃的喜悅所沖散。
這是自己娘親,就算再怪,也是自己娘親,難道還會害自己不成。
潛意識里,王新這般認定。
“噼啪......噼里啪啦.....”
很快,廚房中,柴火升起,響起噼里啪啦的火星炸裂聲。
李心蘭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
是夜,夜色昏沉,拖著疲憊的身子,王強從外面回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他已經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了,而且吃飯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飽飯,自昨晚李心蘭消失后,他已經找了一天一夜,幾乎將整個藍田鎮都翻過來來了一遍。
而且不只是他自己,錢家、保安隊、甚至鎮上不少熟識的人也都自發的幫忙尋找,但是一天過去,人依舊不見絲毫音訊。
拖著疲憊的身子和沉重的心情,不知不覺中,回到自家門口。
“娘,你別親我脖子,好癢啊。”
“好吃嗎?”
“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爹還沒吃,我給爹留一些。”
“不用,我已經給你爹留了,你多吃一些。”
剛到門口,兩道熟悉的對話聲便從屋子里響起,原本疲憊不堪的王強聞言精神大振,臉上都制止不住露出激動之色,目光向屋子看去,只見屋子屋門大開,里面光線昏黃,光影下,映射出一大一小兩道人影,貼在一起。
“心蘭!”
王強心中驚喜,剛剛那兩道對話的聲音,其中一道稚嫩的聲音除了自己兒子之外,另一道聲音,不是自己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媳婦李心蘭又是誰。
眾里尋她千百度,暮然回首,以至家中。
這種心情,整一個驚喜了得。
當即,再也顧不得身體的疲憊,王強三步并作兩步,直接向著屋子小跑過去。
“心蘭。”
興沖沖的沖到門口,還沒到門口,王強就迫不及待的喊道,不過等他到門口,看清屋子里面的畫面后,卻是讓他瞬間如遭雷擊。
只見屋子中,李心蘭和王新一起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擺了一盤豬肉,一碗米飯,王新正津津有味的吃著,而在旁邊的李心蘭,卻是將頭伸在王新的脖子處,也津津有味的吃著.......
李心蘭,在啃噬王新的脖子,甚至一大半血肉肉已經被吃掉,一片血肉模糊,而王新竟像是毫無知覺一樣,依舊是呼哧呼哧的吃著米飯和豬肉,對于王強的話,也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唯有李心蘭聞言轉過頭,看向王強。
滿是鮮血的嘴角對著王強微微一揚,露出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瘆人的死魚眼中亦是帶著一種笑。
轟然一下,王強只覺自己整個腦海都在一瞬間炸開,一片空白。
“鐺鐺鐺——鐺鐺鐺——大家快去看看啊,東巷鐺鐺鐺——”
“什么,”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會出人命。”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快去看看。”
清晨,一大早,藍田鎮的寧靜就直接被一陣劇烈的敲鑼聲打破!
一瞬間,整個藍田鎮都為止震動。
長久以來,藍田鎮地處偏僻,雖然落后了些,但是治安一直都很好,人命的事更是幾乎難以見到。
前天晚上才有人失蹤,現在又突然出了人命,沒有人可以平靜,畢竟都是一個鎮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現在突然出了人命,誰知道是怎么回事,會不會還會繼續出人命,會不會突然落到自己頭上來。
一瞬間,聽到消息后,很多人都是直接向東巷趕去。
不僅僅是普通的百姓,就是蘭田鎮中的那些鄉紳權貴也皆是紛紛趕去。
東巷,悠長的偏僻的巷子中,一具尸體躺在地上,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滿臉麻子的中年男子,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起來像是死不瞑目一樣,眼中和臉上都是帶著一種巨大驚恐,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極度驚恐的東西一樣。
左邊脖子上一片血肉模糊,皮肉不見了一大塊,像是被什么吃了一樣,血管也被咬斷,但是詭異的是,地上卻是少有血跡,一般而言,血管被咬斷,鮮血都應該是會流下滿地才對,但是尸體除了被咬的脖子處,無論是身上的其他地方還是地上,都少有血跡。
尸體旁邊的地上掉了一面更鑼。
“嘔——”有人作嘔,看到尸體的第一時間就把頭瞥了過去,有些不敢多看。
“這不是打更的趙麻子嗎?”有人則是低呼出聲,認出死者的身份,正是鎮里打更的趙麻子。
“鎮長來了,鎮長來了,還有李隊長。”
“錢老爺也來了,大家讓讓,大家讓讓。”
很快,人群中又一陣騷動,是藍田鎮鎮長李大富、保安隊長李全以及錢老爺等藍田鎮中的鄉紳權貴聞訊趕來。
人群讓開一條路,李大富、李全、錢老爺等人走出來,看到尸體,都是臉色微變。
“阿全,你去查看一下尸體具體什么情況?”
“是。”
李全應了一聲,帶著幾個手下走過去,看著尸體,臉色也是有些不知人,感覺心頭也是瘆得慌,但是畢竟是鎮里的保安隊長,他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怯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這個道理,李全也是懂得。
走到尸體身邊蹲下,李全直接便是查看傷口,不一會兒,李全就是臉色一變,轉頭對身后的李鎮長和錢老爺以及眾人道——
“他的血好像都被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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