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人群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譚樂猛然感覺到一股吸力,她不由自主向著女鬼的方向踉蹌而去。
合伙人突然要把她拉入戰團是幾個意思?
譚樂看著女鬼那猙獰的樣子,用腳丫子思考也知道這貨現在找她絕對不會是有黃金要分給她,更不是要帶她裝逼帶她飛。
看著女鬼身上千瘡百孔,滴滴答答流著腥臭的烏紫色的鮮血,譚樂突然有點明白她的意圖了。
她瞬間亡魂皆冒,手忙腳亂的掙扎想要脫離開這股吸力,但是那怎么可能?
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勞的,譚樂口中大聲呼喊著:“救命,救命啊!”
林夕和老道互相交換一個眼神,誰都不是傻瓜,之前她突然撲倒一個小伙子導致煞尸逃出包圍圈的事情是有目共睹。
說是不小心摔了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因此在這一刻,大家不約而同選擇了靜默。
譚樂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對女鬼“投懷送抱”而無能為力。
女鬼一把抓過她,捏住她的下巴將譚樂的頭湊近自己。
若是霸道總裁文,此處應有壁咚,床咚,地毯咚,沙發咚,辦公桌咚,廁所咚……等等各種強咚,但是很可惜,這是靈異文。
譚樂已經可以看見她漆黑的后槽牙,深紫色的口腔內一個還未曾長好的窟窿直接能看見她腦袋后面那幾個村民驚愕的面孔。
譚樂渾身一陣哆嗦,什么也顧不得,大聲說道:“你不能……殺我,你……你不能殺我,我是跟你合作的人,我……我……我是譚樂,是我把張秀麗給你送去你……你才得到第一個初潮的祭獻啊!”
女鬼側著頭,似乎在思考什么。
譚樂一見有戲,趕緊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后來……后來還有個韓茹,你不是也吸了她很多血,不過……不過……”
她的眼睛在人群中逡巡,找到林夕的位置所在,用手艱難的指向林夕:“是她!是閆豆豆破壞了你的計劃,救回韓茹的!”
“你放過我,我一定會幫你……幫你湊全那五個初潮的女生,你……你……你相……相信我啊!”
汪天正一張老臉氣得通紅,也不知該說這個女學生蠢呢還是無知者無畏,居然有膽子跟一具煞尸合作,既然已經成了鬼,還能有人性嗎?
“賤婢蠢笨如斯,一切已然太遲,你誤我大事,為何還要厚顏茍活于世?”說罷她再不聽譚樂的言語,對著她的嘴巴鼓動鼻息。
一股無法形容的腐臭味撲面而來,譚樂驟然感覺身體一輕,似乎有什么東西離她遠去了,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夕的精神力一直關注著煞尸的行動。
救譚樂?的確是要救的,畢竟這里是學校,譚樂若是死在這里,學校和老道都有責任。
以譚樂家人的尿性,估計會好好利用自己閨女最后的價值把這件事情鬧得地覆天翻,敲詐所有能敲詐的人。
至于林夕年紀幼小,反倒是不會牽扯到什么。
任由女鬼解決了譚樂,又省事又過癮,這就叫現世報!
可林夕從來不是一個只為達成自己任務而罔顧他人的執行者。
就算有人罵她不會走捷徑,蠢,圣母,她依然會堅持自己的選擇,寧可麻煩一些,也盡量不波及無辜。
這一點,與因果無關,與初心有關。
當她慘死于陋巷,卻又復活在曜玄,林夕體味到了對父母的愧疚對于曉曉的憤恨和對死的不甘、生的渴望。
她如是,人亦如是。
生命,是應該被尊重的!
譚樂伙同惡鬼謀害自己同學,實在該死。
可是何建國何辜?汪老道何辜?
何況若是任由煞尸將譚樂當成給養吸了,可能她會變得更難對付。
所以林夕一定會想辦法救下譚樂,但是她也必須要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
林夕的精神力清楚感知到,一股純凈鮮活的生機從譚樂身體里被強行剝奪出來,吸進煞尸的體內。
那煞尸頓時精神一震,捏緊譚樂的下巴,正準備將這愚蠢的賤婢所有先天元陰之氣鯨吸牛飲,全部都補充給自己,結果發現那柄在她身上戳了不知道多少道血口子的匕首帶著一抹淡黃直接扎進她的嘴里。
“嗚嗷!”煞尸發出一聲異樣的嚎叫,整個口腔都冒起一陣黑煙,劇痛之下她不由自主丟下抓在手中的譚樂,試圖將手塞進嘴巴里去把那道給她帶來無限痛楚的符紙拿出來。
一俟她丟開譚樂,林夕立刻抓起毫無知覺的譚樂丟向老道。
譚樂雖是損失了生機,但是于身體無礙。
摔得灰頭土臉的譚樂當時就清醒過來。
這一下摔得十分凄慘,臉都擦破皮了,渾身的骨頭感覺都要碎掉,但是起碼她還活著。
可是一想到她剛才說過的那些話,譚樂就恨不得剪了自己的舌頭。
見到周圍并沒有什么人關注她,而是都看著閆豆豆和山羊胡子跟女鬼斗法,譚樂的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氣,接著卻是更加深重的郁悶。
她陰戾的眼神瞄了一眼揮舞著鐵鍬與女鬼越戰越勇的閆豆豆,悄無聲息的溜了。
自打譚樂那勇猛的一撲之后,林夕一直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注意譚樂,防止這個戲精再擅自給自己加戲。
所以譚樂的偷溜林夕是看在眼里的。
這樣走最好,免得在學校出了什么事情老道他們還得背鍋。
當那口漆黑的棺材終于被焚毀成一堆冒著血沫子的灰燼,煞尸連消耗再加上千機照影那不可忽視的作用終于被林夕用鐵鍬以投擲標槍的造型把腦袋給切了下來。
林夕的動作極是英姿颯爽,一鐵鍬竟直接把煞尸的頭從空中就給切了下來。
遠遠和全校同學一起觀摩這場人鬼大戰的體育老師暗忖:是個好苗子,要不要跟體校推薦一下?
而那煞尸身首異處后自然不能再懸浮于空,分別掉在地上,可煞尸的頭顱竟然還能叫喊,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妾本是布政司允判曹天懷的外室,原為良家女子,奈何被那曹天懷看中,硬是將妾奪去做了那見不得人的外室。他大婦母家清貴,為人狠毒,曹天懷不敢迎我入府,然此事終是為大婦所知,那大婦認得一妖道,尋了五個童男將妾用這桃木楔子活活釘死在棺材之內,鎮壓于故宅,永不超生。小婦人生前也是信道之人,拜會捐助過不少道觀和仙長,若道長和……這位姑娘肯放一條生路,妾愿將經年所藏盡獻于二位。”
汪天正卻冷笑一聲:“你身世是挺可憐的,可被你害死的這些花朵般的閨女就不可憐了?別跟老道扯這套,早干嘛來著?刨你出來要是你直接投降,我還能給你開壇做法,送你去往生輪回,可你竟然修這妖邪之術,用小姑娘們的血魄來養你成煞,再捐贈我道家又能咋地?你磕一個頭放三個屁——行好沒有有作孽多,跟我老道說啥都白扯。”
說完,老道也不再理會她,大聲叫道:“八卦鏡對準了頭,別讓她走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