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看過這樣的破爛嗎?你去撿一個給我看看?”說話的是臉色很不好看的鉆山。
大君是為了救他才挨了這么一下的。
鉆山看著大君胳膊上觸目驚心的鮮血,恨不得割自己胳膊兩刀,因此對于跑來找罵的左霆,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火神使者咋了?又不是他們的使者,再說,大君說了,那些都是假玩意兒,他們打火用的才是火神賜予的真家伙。
這只傷了林夕的東西叫做奇蝦。
史前海中巨無霸級別的存在,起兇悍程度比恐魚有過之而無不及。
殺死它可是在太費勁了。
奇蝦渾身都覆蓋著異常堅硬的甲殼,簡直就是刀槍不入。
面對這個足有兩頭完齒豬那么長的大家伙,他們所有武器全部作廢,只有大君的匕首勉強可以割開一條小口子,可是大君還舍不得。
他們本擬像對付恐魚那般也收拾了奇蝦。
結果奇蝦的確是也被大君戳瞎雙眼弄到岸上了,可誰知道它肚子上那些附足竟然可以支撐著它爬行翻滾,雖然速度慢了些,可因為體格龐大,還是可以威脅到他們這些人的安全的。
眾人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怪物,恐魚雖大,好歹他們曾經在河里見過稍小一些的,而這種東西見都沒有見過,更別說獵殺了。
林夕其實也有點麻爪。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林夕終于想出了對付它的方法,叫眾人用恐魚骨頭做成的標槍斜斜的往那家伙身上那些硬殼的連接處扎。
每次這家伙弓起身體,那些覆蓋的硬殼互相連接處就會露出嫩肉來。
林夕連連得手之后眾人也開始不斷投擲成功,奇蝦被扎得像條布滿毒刺的蓑鲉(俗稱獅子魚),那些魚刺標槍深深插進奇蝦的甲殼縫隙中,奇蝦雖然還有力氣,卻已經沒辦法再蹦跶。
鉆山提著手中的巨石斧子準備砸扁這家伙的腦袋給它來個了斷,結果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東西竟然感覺到了他的靠近,在渾身不能動的情況下奇蝦居然來了個壁虎斷尾,將鐵鉤一般的巨螯直接彈飛一個對著他砍了過來。
大君就是為了救他才被那鉤子給傷到了。
正是鉆山心里無比愧疚的時候,左霆跑來撞槍口,鉆山沒揍他就不錯了。
霆部的人對鉆山怒目而視:“敢如此不敬火神使徒,鉆山,你會受到火神的懲罰!”
若不是大君有令,暫時不得泄露燧石的事情,他早就直接要那個裝神弄鬼的左霆看看他們是如何打火的了。
得知貘部全體人馬接連兩天去令人談之色變的死亡灘途都平安歸來,霆部那些人也坐不住了。
兩天過去了,那魚湯的鮮美隔著墻飄過來,香味從鼻子一直蔓延到心里,就沒散過。
其實左霆也不相信什么魔,不過是這群蠻荒人類以訛傳訛,將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給妖魔化了而已。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左霆就帶上狩獵隊伍大張旗鼓去了死亡灘途。
海灘又不是你家的,憑什么好吃的都叫你們弄走了?
想到昨天晚上隔壁那場皮皮蝦大餐,吃了幾個月烤肉和鐵餅一樣的野粟餅子,左霆也是饞的不要不要的。
皮皮蝦,跟我走,見你就有好胃口!
左霆不會想到,打臉來得如此迅速而猛烈。
霆部用三條人命證明了,死亡灘途依舊是死亡灘途,而魔也依舊是魔。
原本去海邊的貘部去了山里狩獵區,而山里狩獵區的霆部則去了死亡灘途。
兩隊人馬再次冤家路窄在部落門口相遇,一隊滿載而歸、喜氣洋洋,一隊丟盔棄甲、顆粒無收。
“你陰我!”左霆看林夕的目光都似乎要燃燒起來。
“使徒這話是從何說起?我叫你去的死亡灘途?”林夕一手托著受傷的胳膊一邊懶洋洋說道。
眼看著貘部每次來海邊都是車載斗量,不虛此行,無形中給了很多人一種錯覺——死亡灘途獵物滿地都是。
因此他們剛到死亡灘途,兩個脾氣比較急的成員遙遙沖在最前面。
他們在速度上領先了別人一段兒,這直接導致他們的人生又領先了別人一輩兒。
果然與傳說中一樣,這兩個人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不斷哀嚎的兩個人還沒跑出一百米,就已經氣絕身亡。
這才叫趕著去投胎呢。
兩個人如此著急表現,是因為他們正在爭奪狩獵隊長的名額,其中就包括了驍勇善戰的果鼬。
原本左霆是想看貘部幾個狩獵隊員養活一堆廢物,活不下去之后四分五裂,再順理成章踢走那些老弱病殘,接收那幾個被火貘拉走的狩獵隊成員。
鉆山和那幾個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士。
結果人家那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他們倒是損兵折將,一下被那看不見的魔干掉了三個主力。
左霆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貘部的人接連兩天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而他們一去就死了三個人呢?
這件事情導致左霆在部族的威望無形中再次下跌。
為了穩定軍心,巫和智者對部族人說,這一切都是貘部人的陰謀詭計。
他們根本就沒去死亡灘途。
這個時候的人類大多都還比較單純,于是大多數的仇恨成功被轉移到貘部,而少數心智進化的人則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左霆帶領著十多個狩獵隊成員再次出發,林夕看見隊伍里面一抹嬌俏的身影,那是青杏。
因為林夕受傷了,貘部狩獵隊由鉆山帶隊繼續去狩獵區打獵。
寒冷的雪季就要來臨,大家都要抓緊時間儲存食物和防寒的東西。
林夕這次受傷苦蕎依舊很心疼,可是與上次被左霆傷了腿相比,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的。
母子兩個正在泥屋里享用今天的朝食,林夕突然翻了個白眼。
他擠眉弄眼示意苦蕎裝哭,又比了比自己的胳膊。
見苦蕎會意,林夕立刻長嘆一聲,說道:“阿姆,這都是命啊,好不容易腿傷養好了,如今這胳膊卻又廢了。我看這大君之位,過不了兩日便要易主啦!”
“哎!”苦蕎雖然不明白林夕究竟要做什么,可是畢竟這樣朝夕相對多日,兩個人也是有了一定默契,因此也嘆息著說道:“不做就不做吧,只要別把咱們攆走就可。”
門外,木槿已經抬起手來開門了,聽見這對母子的對話,立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