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君帶著幾個陰魂出現在城區郊外的一棟施工到一半的廠房里。
她將那個被招上來的鬼將用陰氣凝聚成的繩子捆在了一邊,接著又看向那兩個纏在一起的身影。
少女目光呆滯的站著,眼中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有危險似的。
而她的背后趴著一個冒著全身漆黑怨氣的年輕女子,女子眼神怨毒,臉色陰森的附在少女的后背上。她戒備的看著木云君,似乎對木云君身上的氣息很是忌憚。
木云君盯著她看,她也盯著木云君看。一人一魂中間還隔著一個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的少女生魂。
旁邊被捆成一團的老鬼這時忍不住開口了:“這……這位大人!咱們有事好商量,大人可否放開在下?”
雖然不知道木云君的來頭,但是她身上的氣勢和陰氣濃厚的程度,這都不是普通鬼將級的大人物了。總覺得從氣勢威壓上來看,已經有了鬼王級的壓迫感了。
所以老鬼這才小心翼翼的出聲,若是可以不出聲他也不想出聲。可是他是被請上來的,時間有限。若是時間到了,還不回去可是被鬼差上來抓的。到時他在地府的陰德數可就要被消除了!
木云君這才扭頭看向他,一揮手松了他身上的陰氣黑繩,說道:“走吧。現在沒你的事了。”
然而老鬼卻有些躊躇的看了幾眼那少女,猶豫的開口道:“那……那在下這位后人……”
木云君淡淡的道:“放心,天亮前我會把她送回去的。不會損她的壽命。”
“那謝謝大人!在下就這離開!”雖然有些擔心這個后人的安危,但是這老鬼顯然更擔心自己的安危。
又沒感情沒別的,只有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緣,老鬼對少女的關心也是有限的。
其實也不能怪這老鬼絕情,畢竟死了之后人類的七情六欲就已經減少很多了。魂魄本身只留著最后的執念而已,修煉多年后就更沒什么復雜的感情了。
等那老鬼消失后,木云君才松了口氣。她舔了舔唇,隱隱有一股熟悉的饑餓感又冒出來了。
之前為了找到關美露的魂魄,她畫玄靈拘魂陣時就消耗了不少陰氣,所以她覺得有點餓了呢!
壓下心里淡淡的饑餓感,木云君這才盯著關美露的殘魂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殘魂關美露目光冰冷的回道:“我當然記得。”
木云君看著她身前的少女,道:“既然你記得自己是誰,那就不要傷及無辜。下來吧。”
殘魂關美露卻冷笑一聲道:“她無辜?她不無辜,誰讓那三個男人是她舅舅呢?我和我哥兩條人命都死在他們手里了,我才拿她一條命來抵。我們都虧了!”
木云君面無表情的道:“可是害死你們的又不是她,可以說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想報仇,為什么不直接去找兇手呢?”
殘魂關美露咬牙道:“我也想,但你也看到了。我魂魄不全,只有一魂一魄聚集了所有的怨恨。那三個男人不僅命格硬,而且殺了人之后,身上還帶著煞氣,我根本靠近不了。不然我又怎么會找到這丫頭身上?”
木云君道:“怨有頭,債有主。如果我助你報仇,你能放開她的生魂嗎?”
殘魂關美露聞言愣了愣,立即警惕的瞪著她:“你為什么要幫我?你有什么目的?”
木云君伸手進包里,拿出一道三角黃符。
看到她伸手進包里要拿什么,殘魂關美露立即拽著少女往后退了好幾米。一臉炸毛的瞪著她怒道:“你想干嘛?想用符收了我嗎?果然說什么要幫我,是騙人的吧!”
木云君邊抖開那張符,邊道:“別擔心,我只是想讓你見個人而已。”
說完一道人影就出現在她身后。
“…………哥?”看清那道人影后,殘魂關美露露出了震驚不敢相信的神情。
關美林此時的形象一改之前那滿身滿臉是血陰森恐怕的樣子,臉上變得干干凈凈的,只是衣服上的血跡卻沒有消失。
他看著關美露,這才溫和的笑了笑,道:“小露。哥來找你了。”
殘魂關美露呆呆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向木云君。最后她垂下了頭,說道:“太好了……我還能再見到你。哥。”
木云君站在那里沒出聲,靜靜的看著他們兄妹倆開始敘舊。
關美林道:“我是前陣子才蘇醒的,但是一直找不到你……”
關美露眼神看向她哥的時候,柔和了很多。說道:“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一直跟在向銘的身邊,有一個無形的力量將我和他牽到了一起。我甚至沒辦法離開他身邊五十米以外。而且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的記憶不全,少了很多。”
關美林說道:“因為你的魂魄不全,所以記憶不全是正常的。不過你既然被牽制到了向銘的身邊,現在為什么會附到這女孩身上了?”
向銘,正是那個掐死她的男人。那三個男人姓向,向銘排老大,性格也是最殘暴的一個。
關美露說道:“我雖然跟在向銘的身邊,但是又不能太靠近他。他身上殺氣太重,我無法承受他的殺氣。但我還是想殺了他……可是沒一次成功……最后有一次他這個外甥女正好從他旁邊路過,我正好被他的殺氣反彈就撞到了他這外甥女身上了。然后他這外甥女的魂魄八字輕,陰氣有些重,我呆在她體內不僅能慢慢吸收她的陽氣,還能斷開和向銘之間的聯系。”
怪不得她只有一魂一魄,卻還能意識清醒,而且執念深重。這向銘的外甥女也是倒霉,是個陰女就算了,還有幾個殺氣重的舅舅。舅舅造的孽,卻轉到了她身上。
關美林說道:“你下來吧,用不著再附在他外甥女身上了。她剛才說的沒錯……怨有頭,債有主。這孩子,從理性上來講,是無辜的。”
聽到他這么說,關美露突然目光一沉,聲音有些抗拒的說道:“哥,你是在可憐她嗎?就算她是無辜的,但是卻逃不掉她跟那幾個男人有血緣關系。她體內,也流著一半殺人犯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