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接過,笑了下,“你想得真周到。”又是果汁。
不知這回果汁里加了什么,萬一不是酒而是其他,也不知自己的體質能否抗得住……
“其實我哪有你說的這般厲害,我已經回農村發展,跟G大再無干系。倒是你,作為郭氏企業公司的少奶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跟你做朋友簡直是賺翻了。”
心思百轉時,不忘透露陳悅然的來歷。
陳悅然想給她埋地雷,她也可以埋。一個在遙遠的農村,一個就在本地,哪個比較好找顯而易見。
被她禍水東引且道出家世,陳悅然暗咬牙,“喲嗬嗬,瞧你說的,”死妮子還不喝廢什么話?上回可能倒少了喝不醉,這回給她倒了半杯,“我哪有這么厲害,一個家庭主婦而已……”
站在中間的夫婦倆左看右看,男人一時不耐,“哎,你倆到底喝不喝?”邊上的小孩等得不耐煩了,一直在扯他倆的衣服。
陳悅然忙一口干了,然后那對夫婦也干了,就剩下蘇杏。
正在這時,門口人影一晃,站了一個衣冠楚楚的安保人員,向蘇杏微微頷首,恭聲道:“蘇小姐,文老請您過去一趟。”
蘇杏端著果汁打量他一眼,這不是跟在柏少華身邊的安保嗎?是他叫人來的吧?或者是那海什么云的知道她的存在,派人找她過去來個下馬威?
老師不可能使喚別人,頂多喊服務員。
“可我戒指丟了,你讓人幫忙找找,找到我再過去免得失禮。”說罷,蘇杏喝了兩口果汁。
跟女強人玩心計手段,她輸定了,溜吧,正好不想見他。
那安保一愣,下意識看看她的光滑細膩的手,記得她沒戴戒指。
“哦,好的。”
仍然退出門口呼叫酒店經理。
“好,既然大家喝了,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陳悅然欣喜地把那對夫婦勸離休息室,“記得以后常來常往啊!”來了她自有辦法應付,先不管,眼前的事最重要。
蘇杏喝了兩口果汁,身體并無不妥,于是晃了晃身子。
“我頭怎么有點暈……”
陳悅然忙過來扶著她,“可能被那小孩撞了吧?我扶你去房間歇息。”于是強勢地把蘇杏扶出房間。
出了門口,又碰上那位安保。
“她喝醉了,吵著要我扶她回家。”陳悅然反應敏捷。
蘇杏順勢呢喃,“回家,我要回家,悅然,送我回家……”
“好好好,我送你回家。”
陳悅然本想把人送上酒店的客房,誰知蘇杏硬往西門方向拐。這賤人在鄉下呆了兩年力氣比她還大,害她只能跟著拐。算了,走就走,到外邊開間房也一樣。
兩人一副閨蜜的親熱模樣,安保只好眼睜睜看著她倆的背影打電話:“老板,她裝醉,去了西門口……”喝醉酒的人,無論表情神態都與常人不同。
哪怕酒氣不上臉,眼神不可能像她那般清明。
一看就知道是裝醉,他一邊匯報一邊跟上去。
此時此刻,剛才那一家三口在走廊。
“倩倩,怎么不吱聲了?知道錯了吧?讓你別亂跑……”
小姑娘仰起臉,“我沒亂跑,媽,爸,剛才有人撞我。”
“怎么,”男人一把抱起她,“腳很疼?”
“腳不疼,我背疼。爸,有人在背后撞我……”
“摔的吧?”
“不是,真的有人撞我……”
做戲做全套,為了表演真實,蘇杏仗著酒醉幾乎是一路挾持陳悅然快速往西門口走。
陳悅然正在心里緊密盤算,兩人已經看到玻璃門了。
可是,就差幾步的距離,忽見兩名男迎賓過來一人一邊緩緩地把玻璃門關上。蘇杏一愣,陳悅然不悅開口,“哎,你們有沒搞錯,沒看見我們要出去嗎?開門!”
話音剛落,忽覺手臂一輕,剛才挽扶的人沒了。
陳悅然愕然回頭,赫然發現身后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那位自稱蘇杏男朋友的老外瘸子,而剛才醉得走路賊快的小女人被他攔腰摟在懷中。
把拐杖遞給身后的人,柏少華摟著蘇杏的腰間,一只手把她那布滿錯愕神色的臉按向自己,霸道地吻上她微張的粉潤小嘴,懲罰性地品嘗她口中的馥郁芬芳。
俊男美女的組合做什么都好看,就是有些少兒不宜。
大庭廣眾的,有帶小孩的客人趕緊捂住孩子的眼睛紛紛離開西門口。
半晌,柏少華才放開她,抿抿雙唇回味一下,沉聲道:“果汁里怎么有酒的味道?”深邃的眸光移向她身后那位呆若木雞的婦人,“郭夫人作為蘇蘇的知交好友,不會不知道她不能喝酒吧?”
陳悅然一聽,心跳倏停,但仍然嘴硬,“我……不知道,或許她自己在外邊糊里糊涂喝了。”她鋌而走險沖的就是這個借口,何況她和蘇杏是閨蜜,說她喜歡果汁混酒喝也有人信。
哪怕兩人為男人翻過臉,化干戈為玉帛也是有的,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圣母腦.殘品。加上姓蘇的不是又成棄婦了么?這男人不在前廳跟大人物聊天攀關系,不陪在風情萬種的現女友身邊,卻跑來為前女友出頭?
他有病吧?!
“哦?”柏少華看向懷中人,伸手撫向她烏黑柔軟的秀發,神色溫柔,“把那杯果汁分成兩半,一半送到警局,一半送到郭家,記得把人證帶上。”轉身往回走。
步子跨得很大,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他是個瘸子。
陳悅然一聽,剎時臉色慘白癱軟在地。
剛才兩人急著走,也沒料到還有人為她出頭,所以沒處理那杯果汁。還想著服務生很快就會過來清理,不會有事的。
沒想到一個僥幸的小疏忽竟成了把柄。
蘇杏掙扎未果,見狀忙道:“等等等,我自己喝的酒,跟她沒關系。”開玩笑,姐妹相殘的戲碼正要開始,她要痛苦折騰一輩子的,怎能讓她逃出郭家這個鐵籠子?
柏少華腳步一頓,幽深莫測的雙眸凝望著她,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醒了還是醉著?”喝兩口果汁酒成了觀音菩薩?怎么不對他仁慈一些?
“醒了醒了,”生怕他再做出突兀的舉動,她忙抖抖雙腳,“快放我下來。”
柏少華默默放下她,語氣溫和,伸手接回拐杖,“我跟海云沒關系,下回生氣別拿自己身體胡來。”
哪怕在云嶺村,在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也從來不喝酒,為什么?戒心重唄!明知姓陳的不懷好意她卻遂了對方的愿,為了避開他冒這個險簡直不分輕重。
蘇杏沒理他,揪起披肩,“你愛跟誰……哎,反正跟我沒關系,我有事要先走,你自便。”回頭才發現陳悅然已經貼著墻離開,背影看著有幾分狼狽。
“你別動她,她是我的。”說罷,她重新回到門口,瞪著檔在跟前的兩名迎賓,“開門。”
“外邊車禍,他們要對客人負責,走正門。”柏少華站在她身后不動,態度平靜。
蘇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