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人不惜福。
唐蕊笑了笑,然后披衣下樓,直接去隔壁那棟小別墅找了老半天門鈴。門鈴沒找到,她只能用手敲,盡管有門廊,外邊風大且零星雨夾雪,冷得她站在門口直哆嗦。
門一直不開,她倔強地站在門口不走。
被柏少君從監控里看到,通知安德和田深把全身僵硬的她架回餐廳。她凍僵了動彈不得,無法反抗,臊得滿臉通紅。
她的窘態,兩個大男人視若無睹。
“能動不?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正好讓亭飛過來扎幾針練練手,她的針太久沒用不知會不會生銹。”安德如是說,最后一句是對陸易說的。
兩人把她架回餐廳勉強坐好,關上餐廳門預防她再跑出去。
“那是祖傳下來的針,幾十年了不可能生銹。”陸易笑著說。
唐蕊聽罷從此安分了,現在村子被封,若生病必定招來那個得罪過的土醫。到時候扎針活受罪,想出去求救可不容易。
丁瑤得知她去堵門,微惱,“我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攤上她算少華倒了八輩子血霉。”
“倒血霉的是我們。”柏少媛全身無力。
柏少華電話交代她們了,等雪一停,村外的配送點開鏟車把路上的雪清干凈,讓她倆趕緊把唐蕊帶走。從此以后,不許柏家任何人再把柏少賢、唐蕊帶進村,否則恕不留宿。
哪怕柏少賢的父母親自來也是同樣的待遇,外祖父母待他有恩,不代表他要善待仇視自己的人。
在唐蕊離開之前,由于蘇杏吃醋,柏少華不再踏足休閑居。姓唐的居心不良,她說的話未必是真的,所以不必再理。他平常大部分時間關在書房里,要么去院里的倉庫也就是機房搞小玩意。
雪一直在下,休閑居的幾位年輕人幾乎每天給村里老人打一遍電話問問情況,若非迫不得已這種天氣誰都不想出去。
但有些人例外。
有一天,雪小了一些,云非雪衣著厚實溫暖很輕易便來到蘇宅。來的時候,雪層剛剛沒過她的腳腕,而且她是翻墻進來的。
圍墻的雪層高,她很容易便翻墻進來。
“幸虧我看見,不然小福它們非咬你不可。”蘇杏對她的來訪感到無比詫異。
云非雪脫開厚重的外套,笑嘿嘿道:“抱歉抱歉,雪那么大,不想麻煩你們去開門才翻墻。對了,亭飛說這種天氣四下無人最適合進山練習,你去不去?”
“不去,”蘇杏應得果斷,“四下無人不一定安全,萬一有監控呢?”
“也對哦。”云非雪看向婷玉,“蘇蘇說得有道理,亭飛,那我們還去不去?”
“去,進入深山不一定有監控。有也不怕,這種天氣很多動作看不準,你可以把雪球裹成泥團,或者把泥塊隱藏在雪團里……”婷玉把云非雪的訓練內容詳細說一遍。
“對了,你剛才怎么來的?”蘇杏忽然想起來。
云非雪眨眨眼睛,“踩著泥層。”沒有破壞雪層充當掩飾,雪一融,那些泥層肯定也跟著融了。
哇,蘇杏給她豎起大拇指,牛叉。
“對了,好像看過別人的,里邊關于土系技能大概有石筍、飛巖、泥坑、山崩地裂等等,最厲害的是能筑起六七米厚的圍墻……”蘇杏把土系異能者日常使用的技能告訴她。
“……可能還有隱藏技能,這得靠你自己琢磨。”
都是夢里見過最常用的技能,憑云非雪的聰明將來肯定想得到,提前說是希望她能早日熟練運用。趁有婷玉在一旁監督,若失控或者發生其他意外至少有她控制局面。
云非雪向她做了一個手勢,“明白,謝了。”人家有心提點,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必揭穿。
兩人在家歇一陣,喝杯熱茶暖暖肚子,然后便出了門。
婷玉按往常習慣帶了兩只大狼狗出去,它們不怕冷,是這冰天雪地里的勇士。在她的藥膳滋補調養之下,整棟蘇宅里的生命強壯旺盛,包括橘貓小吉,它都胖成球了動作依舊靈敏利索。
溫暖的書房里,蘇杏抱著小吉牌暖寶寶努力碼字,不時地擼幾下。她家有個電子秤,入冬之后一直在忙沒秤過體重,結果昨天一看,嚯,胖了好幾斤!
是好幾斤不是一兩斤,把她嚇了一大跳。
“……這樣下去不行,夏天一到咱倆必須減肥。”一想到自己的體重,她就心肝脾肺痛。
自從交了男朋友,她的伙食太好結果一時疏忽大意長膘了。不成,她以后的練習要加磅,延長一兩個小時運動量估計能減肥吧?造孽啊!忽然有點懷念薯葉配泡面的日子。
減肥二字本不該出現在她的字典里,只是人生有得必有失,沒辦法……
日復一日,雪仍在下。
云非雪勤快,蘇杏也不懶,她的技能是速度,偶爾在書房里直接穿回古代的深山練。
所以婷玉只驗收成果,不理過程。
安排年輕人鍛煉這種事,婷玉一向極有分寸。在這種天氣里,她讓云非雪訓兩天休兩天,可她自己不定時地輪流帶小福它們出去。
有一天夜里十點多,她披著斗篷帶著小壽小全出門,在途經昌叔小牧場的路中和柏少華偶遇。
他拄著拐杖,一貫的長大衣,這回是有帽的,松垮垮地戴在頭上完全掩蓋他的五官和表情,憑直覺知道帽子下有一雙冷刺刺的眼睛盯著她。他穿著一雙高筒皮靴,戴著圍巾,身姿挺拔瀟灑,仿佛不覺得冷。
婷玉看他一眼,微微矮一下身行了禮,然后打算擦肩而過。
柏少華微微頷首之后,緩聲叫住她,“如小姐,可以談談嗎?”
婷玉身形微頓,依言停下,“談什么?”
“我想跟蘇蘇結婚。”
拐彎抹角要看對象的,眼前這姑娘不喜歡說廢話。
“她同意的話,我不反對。”婷玉神情冷淡。
“她不同意,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你能否提點一二?”
婷玉聽罷,眸里亮起一點愉悅。
“我并不希望她選你,為何要提點你?”散了才好。
她會反對,不外乎是他具有西方人的特征。這個不難猜,因為她本身就排斥擇西方人為配偶。
寬帽里,柏少華唇角微勾,語氣依舊溫和,“你要怎樣才肯幫我?”相處三年了,這姑娘還是這般生分。
“很簡單,你們了解我們,我也知道你們。”婷玉笑容清冷,“你們人多勢眾,讓她跟你我不放心,除非你愿意為她付出一點代價。”
“哦?愿聞其詳。”他略有些興致。
“讓我在你身上下點藥。”婷玉神色不變,說著讓人驚駭的過分要求。
別人是要天價彩禮,她是要他以命相抵。
柏少華并不惱,反而輕輕一笑,“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多謝指點。”言畢,他退開一邊讓她過去。
婷玉見狀,秀眉輕輕蹙起。
“你該知道,我若想下藥你根本躲不了。”
“真有那么一天,請顧及她的身體和子嗣的健康,我不勝感激。”他語氣平緩,不慍不火。
但聽在別人的耳朵里有些油嘴滑舌。
婷玉微哼,徑自從他眼前走過。
待她走出幾步遠,柏少華這才轉身不疾不徐地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