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村的嚴家,嚴華華哭腫了眼睛給兒子挑刺,涂藥膏。
醫院目前是大家最不敢靠近的地方,有家長哭著去藥鋪拿消毒水和藥膏回家自己處理。各村都有自己的小門診部,今晚那些坐堂醫師、大夫忙得不可開交。
蕭陽等不及,回家讓親媽和妹子幫自己處理。
“……你們是不是吃撐了?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要帶頭鬧事?外邊兵荒馬亂的,你若出了什么事連警察都不管,我上哪兒找人救你?”看著兒子一身紅腫,嚴華華淚流滿面。
蕭豆豆強忍著惡心與滿身的雞皮疙瘩,仔細幫他清理軟刺,“我就知道他帶回來那些人有問題!”
“邊去,你個丫頭片子懂什么?”蕭陽痛得呲牙咧嘴,冷哼,“正因為兵荒馬亂才好辦事,等以后太平再秋后算帳也是罰不責眾,怪不到我一人頭上。”
他頓了頓,不等母親問,便已兩眼發光似地說:“媽,你不想回云嶺村住嗎?還有我們家那間三合院……”
正在抹淚的嚴華華一愣,抬眸看著兒子,“你是想……”
“我要拿回屬于我們家的東西!”蕭陽狠聲說,腦海里閃出小染那趾高氣揚的態度,和風情萬種的女神柏君菱。聽說人家現在是女伯爵,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不過沒關系,她目前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父親說接下來就是末世了,一個以強者為尊的年代,若想抱得美人歸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等他成為強者,她這只落泊的鳳凰若想奪回房子只能求他,依附于他。
“哥,你要趁亂生事?犯法的我告訴你,今天警察不就來了嗎?”蕭豆豆嚇得花容失色,“還有你那些朋友天天色瞇瞇地看我,趕緊讓他們走!”
她不信親哥敢犯法,只是反感他那些狐朋狗友。
“我看你有被害妄想癥!人家要什么女人沒有?就你這四季扁豆的身材送人家都不要。”親妹掃興,蕭陽惱斥。
“蕭陽!”嚴華華斥責。
“我承你貴言!”蕭豆豆憤怒地把棉簽扔他臉上,罵了一句,“你這么能自己來,活該痛死!”氣呼呼地回房間去了。
這些天她原本住在余嵐的小農場,自家客棧的那些人目光猥瑣,臟話連連,她聽了惡心。
可是今晚大哥出事,她必須在家住,擔心母親一人搞不定。
雖說龍床不如狗窩,但住在小農場真的很舒服,有嵐姨教她做很多新鮮吃食。母親是傳統美食的好手,嵐姨懂得多,對國外美食略有研究,她甚是喜歡。
可惜,家里攤上這么一個愛闖禍的哥……
兄妹經常有爭執,嚴華華司空見慣,不以為意,心里倒是惦著兒子的意圖。
“陽陽,算了,咱們斗不過的。”她雖然心動,更有自知之明,“他們在京里有人,到時找個借口把你弄死,媽也無可奈何。”
自己昔日的房產捏在蘇杏手里,她偶爾想起蠻心塞的。又能如何呢?人家真金白銀買下來的。
只怪她當年太天真,以為和養生館的人是自己人。
“媽,今時不同往日,外邊的老外成了過街老鼠,要活命的全跑到大使館求庇護,云嶺村那些不走算他們倒霉。”蕭陽把握十足,“我國軍隊保護自己人都來不及,哪有空管老外的死活?
云嶺村遲早會被人攻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咱們的家和地落在別人手里。”
兒子這番話讓嚴華華大驚失色,“你們要殺人?!”她堅決反對的!
“他們霸占我們的土地早就該死了,不過我不殺他們,只要他們乖乖離開。”心情激動的蕭陽忘了身上的痛,眼里露出熾熱的目光,“媽,您等著,我一定把房子搶回來!”
身上這點刺算什么?哪個英雄人物不是經歷浴血奮戰換來青史留名?
他和那些躲在家里當縮頭烏龜的男人不同,亂世出英豪,世人早晚要對他刮目相看。
這些年,村與村之間的鄉路修得平平整整的,讓外嫁女回娘家一路順順暢暢,滿心歡喜。
“……叫你別跟來你非要來,等一下被我嫂子和小蕙看見又要說酸話。”云非雪對娘家嫂子是怨念重重,那小蕙正是嫂子的侄女。
這侄女到國外走了一趟,一無所獲地回來,之后每次看見云非雪和容希時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不知想什么。
云非雪將之當成妒忌,妒忌容希顏值高。
可他如今也老了,有人喜歡大叔,也有人反感。小蕙就是后者,她最看不起那些為了錢嫁老頭子的女性。
踏入中年老男人行列的容希微微一笑,“外邊太亂了,前兩天還有人在村口鬧事,我不放心。”留胡子的他不再像個小白臉,反而性感成熟更有男人味。
“嗤,一群烏合之眾。”同樣顯老的云非雪撇撇嘴角,“今天我媽叫我回家肯定是說去京城避難的事,先聲明,我哪兒都不去,你別亂答應她。”
這事說過幾百遍了,親媽就是不肯死心。
父親去世了,親媽擔心兒子一家在京城無所依靠。知道女兒、女婿交友廣闊便死活要她跟去,希望兒女互相有個照應。
反正女婿工作地點自由,在哪兒都行。
當然,畢竟是親媽,肯定擔心閨女留在鄉下有危險,但她真正操心的還是兒子。
車子緩緩駛進云家,照例停放在車庫。
車庫里還停著幾輛車,黑漆漆的看不見里邊。都是大哥云化龍的,云非雪沒想太多。
誰知,當她和容希打開車門下車時,鼻端聞到一縷香味……她心想,不好!可是太遲了。
啪噠,夫妻倆失去意識一起倒下。
與此同時,從另外兩輛車里出來幾個人,有男有女。
“那男的是她丈夫,我明明讓她自己回來的……彼得,你們抓她干嘛?”一名外表文靜的黑長發女青年問身邊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臉好奇卻并不擔心。
叫彼得的男人隨手抓住她的頭發向后扯,低頭狠狠吻住仰起頭的她,隨后放開邪魅一笑:“干得好,不愧是我女人!”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做這一出,讓女人羞紅了臉,噤聲不敢多言。云非雪是她大姑的小姑子,是她的親戚,而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愛人,她當然一切聽他的。
現在是亂世,云非雪夫婦哪怕從此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