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走走停停,反反復復的,當她停下腳步,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荷香院中。
她想了想、一咬牙,悄悄地走到內室門口,見里面靜悄悄得,只有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頭站在門口,她朝著小丫頭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待小丫頭走了,紅菱來到內室簾子那里,頓了頓遲疑著望著簾子,只聽得里面傳來林大爺地聲音,她趕忙湊到簾子旁只聽里面說道
“綠籮,你家奶奶出去干嘛了?”
“稟大爺,聽說是老太太找的奶奶,像是端午將至了,老太君想著給二爺家的暖暖小姐添點禮。”
“不是早就備好了給江南的禮單了?”林宇澤知道每年的大年小節府里早早的備好了節禮。
“回大爺,好似老太君看了單子嫌簡薄了。讓再重理一遍。”
“簡薄?”
“嗯,說是少放那些個俗物,讓選點有意思的,有童趣的。奶奶不知怎么選,就去老夫人處商量了。”
“這才在哪里就這樣一顆心都偏了!”林大爺低喝。
只見他手握成拳,上面的青筋暴起。
綠籮見狀趕忙住嘴,向后退了退。
“是要早點處理了!”他低聲的自言自語。
“大爺您說什么?”綠籮見林大爺臉色不好,滿臉的猙獰。
“哦,咱們的綠籮這幾天沒見,腰細了不少嘛!”林宇恒回轉過來,一把拉過綠籮,調笑著。
“大爺,別這樣!”綠籮瞧著門簾子望,退卻著。
“別哪樣?來給你家爺斟茶!”
綠籮忍著羞,欲站起來給林大爺倒茶。卻被又被他一把按下。
“你這樣和心和意的我又怎舍得你斟茶倒水,你說是不是……”
紅菱聽著里屋傳來的一陣一陣的調笑聲,只覺得兩腮火燒般。
她急步出了內間,跑到靠近主院的小屋子里。
那是三間并排的屋子,不大就夠放一張床的。這還是好的,畢竟她們幾個還能有自己的房間,別的丫頭就只能幾個擠著大通鋪。
紅菱咬著唇:有個人,這林府里唯一的姨娘,國公爺的劉姨娘就有自己的院子。不僅如此她還差點住進芙蕖閣。
一個妾室要住地院子居然和正經世子夫人院子相似。荷香院、芙蕖閣。這可真是大恩寵了,擱這京城哪家那都是不多見哪。
后來許不管事的林老夫人出面呵斥,言道不是早就不許提的?
哪曾想林國公沒說什么,林夫人薛氏倒是求起情來,說是自己為這劉氏選的。
說起來這也有些淵源。
說是當年國公夫人薛氏有孕,要說這林國公也是對她不錯,只偶爾歇再劉氏處,其余皆陪伴著薛氏。
劉氏其人也是癡傻只知一門心思照顧主母人,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后面動了胎氣,傷了子嗣。
還不待主母發話,劉氏就言說不能護住林家后代,愿自請去佛堂代發修行,為枉生的孩子念經超度。
這樣通情理的妾侍可不多見。薛夫人感動愧疚之余為她求情,林老夫人沒有同意,子折中讓她去莊子里養身子。
劉氏在莊子里一待就是一年。后來還是薛氏提了白接了回來。
原來薛氏生了林大爺后,身子一直虛弱。林國公身邊又沒個伺候的,也不像。
這劉氏回來后對國公夫人服侍的精心,連帶著盡心地照顧新出生的大少爺。就連林國公都退一舍之地。
國公夫人薛氏在劉氏的細致服侍下,身子漸好。
隔一年又生了一個胖小子就是林二爺。而劉氏自打小產后就沒有身孕,且身體一直不好。
國公夫人見她面黃身弱,感她對自己做的種種。和林國公商量了一下,要把靠近正房的芙蕖閣給劉氏,只因芙蕖閣光線好,風景宜人是個適合養身體的好地方。
只林老夫人不同意,無奈也就算了。
待到黃氏嫁進來入了荷香院,國公夫人又提了一回,說是劉氏身體太差又提了芙蕖閣。
這次招來了林老夫人一頓訓斥,薛氏無法,就把正房后面靠近荷香院的梅苑給了她。
紅菱癡癡的想,國公夫人待妾侍可真好,劉氏雖無子女可得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青睞,也是不錯了。
“若是以后,我也能名正言順的服侍大爺就好了。”紅菱不禁憧憬著。
不過這后院里的通房可不只她一個人,前有秋梨、現有綠籮。
綠籮!紅菱想起綠籮對她說的話還有剛剛屋里的情形。
她咬咬下唇,綠籮不讓他上前,自己還不是趁著大奶奶不在使勁地勾著大爺!
“這后院不是你。就是綠籮!”秋梨的話在耳邊響起。紅菱一咬牙,決定自己要搏一搏。
夜黑風高,荷香院門已經關了。
一個人影悄悄的從角門溜了出去。
只見她悄悄的來到林宇恒的書房門口,四處瞧了瞧遲疑可一會兒沒敢上前。
直到發現林大爺的小廝明叫福貴兒的正捂著肚子向茅房跑去,這才悄悄的走到書房門口,只剛走幾步又退了回來。
她整了整衣服,低頭看了看自己玲瓏有致的身子,似是這樣就有了些底氣。
正準備推門而入,就聽得里面一陣耳語,聲音很小。
她貼著門邊,幸而她耳朵一慣的比別人靈敏。就聽得是林大爺的聲音:“娘親,你放心!一切都妥當了!”
紅菱一陣疑惑,松開準備推門的手,緊貼著門來,細細聽。
只見里面的聲音低沉,可以肯定男的是林大爺,另一個是女聲,聲音聽著沙啞,倒是有點耳熟。
“江南那里都弄好了?”聲音低啞似曾相識。
“已經布置好了……平巷……堤壩……多雨……”
聲音極低,斷斷續續的紅緊只聽到幾句。
她一針哆嗦!她怎么就聽信了秋梨的話,說是今晚林大爺歇在書房,現在前來正是時候!
紅菱顫抖著身子,摸索著向外走,行動間不知碰到了什么響了一聲,她嚇得飛快的跑,也沒聽到身后林大爺的喝聲。
“是誰?”
“大爺,沒有人!”福貴跑肚正好回來了。耽擱了林大爺的事兒被他知道可不得了,只好硬著頭皮說。
“才我聽到了什么響動,可是你?”
“是我,大爺!”福貴硬著頭皮道。
“那你出去過嗎?”
“沒有大爺,小的一直在這兒。”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林大爺若有所思的向遠處看了看,轉身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