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暖暖你帶著思遠到我們府上各處去轉悠一番吧!”
林老夫人看出林暖暖坐不住,怕這丫頭甩手走了。忙吩咐道。
林暖暖無法,只好對著徐思遠福禮說道:“若是徐大表哥您不嫌棄的話,就讓小女帶著您到我們林府的辛夷塢去轉悠一番吧。”
徐思遠原本就想跟林暖暖說說話,奈何這個暖表妹每次見了自己都像是很有成見的樣子。
自己方才提了幾個話頭,她卻只是當做沒有聽到。如今林老夫人如此吩咐,徐思遠想著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跟林暖暖好好說說話。
徐世子想著自己平日里對著京城里趨之若鶩的小娘子從來都是避之不及,如今到了江南,倒是掉了個個兒,竟然讓一個年不過十一的小娘子給嫌棄了。
徐思遠搖了搖頭,他頗覺得好笑,原來自己也并不是如母親所想的那樣吃香。
林暖暖見徐思遠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惱怒,她也不多說什么,只是笑著對徐思遠說道:“徐表哥請!”
徐思遠忙對她作了一揖,端得是個翩翩如玉的溫良公子。見林暖暖看他,徐思遠不由就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來。這一笑惹得一直站在門口未走的秋渠不由得神昏目眩,只覺得公子如玉,世間難尋。
她喃喃自語地說道:“小姐跟徐公子兩個一處站著,真真是一對璧人。”
一旁的秋濃聽了頓時小心地看了眼四周后勸道:“秋渠你胡說什么呢!要是小姐知道該生氣了”
秋渠無所謂的笑了笑:“怎么會呢,小姐是夫人的閨女,夫人是最喜我大方無拘束的。”
秋葵此時正好跟在林暖暖后面出來,迎頭就聽到了秋渠此言,她心內有些不喜,可說話的人是秋渠,且徐思遠又在,故而只是吩咐了一聲秋濃:“秋濃你跟你秋渠姐姐兩個去小姐的書房,將筆墨紙硯備好,小姐保不齊要用。”
秋濃正忐忑不安的看著秋葵,聽她這么一說,忙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好,秋葵姐姐,我這就去!”
秋葵也不看秋渠,只是沖著秋濃點了點頭,就跟在林暖暖后面朝著辛夷塢自去了。
秋濃看著幾人的背影有些遠了,這才拉住了秋渠的手說道:“姐姐,咱們走吧!”
秋渠不耐煩地甩開了秋濃,厭煩地說道:“走什么,要去你去,書房里面又不是沒有小丫頭,要我們去干什么,不過是秋葵想要支開我們罷了。”
秋濃看了眼秋渠,她自己是個不喜歡多事的人,但卻也并不是個什么都不曉得的。
秋葵當然是想要支開秋濃,這個誰都知道。不過秋濃明白,其實秋葵那樣也是沒有辦法,自從二奶奶失蹤,除卻王嬤嬤和春意姐姐,秋葵是誰都叫不動的。
小姐一是因著從小的情分;二就是因著夫人曾經很是喜歡秋渠,這才對她一直寬容。卻不料到是將秋渠的心給養大了。如今有時候居然連小姐的話,都能駁斥個一二了。
不說小姐如今都十一了,就算是只有四歲的時候,秋濃都沒有將她當成是個小娃娃看待。
誰家的小娃娃能有自家小姐的能耐?書名是一個人就撐起了整個林府也不為過,林老夫人自來了兩南,絕大多數的事務都交給了小姐打理。
說起來林府人雖不多,主子也只得兩個。可下面的仆婦、伙計卻是不少,但卻沒有一個敢在小姐面前隨意放縱的,若是有,秋濃也就只是看到秋渠一個。
其實秋濃冷眼旁觀,自家主子對秋渠的心思了如指掌,不過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秋渠猶不自知,若是將自己以前積攢的情分給消磨完了,只怕就會步冬青姐姐的后塵。
李清淺到了江南之后,身邊所帶的丫鬟不多,就只有春意、秋渠、夏綠、冬青四個。
如今留在林府的不過春意和秋渠兩人。要算起來,其實秋渠一直就是李清淺給林暖暖選的大丫鬟,夏綠前年在林暖暖做主下,嫁給了林暖暖后開的澤清齋點心鋪子里的一個掌柜,如今已經成了掌家娘子。
春意其實年紀不小了,今年也是二十有三了,不過她一直守著林暖暖不嫁人,說是要等著李清淺回來,若是李清淺不回來,她就自梳不嫁。
只余一個冬青,沒有緣由的就被林老夫人給打發了,下面的仆婦們有人悄悄的說,其實她跟林二爺和二奶奶落水有關聯。
旁人說什么,秋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冬青被攆走定然是犯了錯的。
秋濃自己不過是個在洪災中父母俱亡被林暖暖收留在身邊的小丫頭,要說林暖暖有多喜歡她其實談不上。
秋濃自己也知道,她沒有秋菊那樣看似憨厚其實討喜,也不如秋葵細心周到,甚至還沒有秋渠在林暖暖面前從小就有的情分。
她惟所余者只有“本分”二字,這也是王嬤嬤對她說的。秋濃覺得頗有道理,她還在上面加了“衷心”二字。
秋濃不識字,頭腦也簡單,她以前是莊戶人家的女兒,父母從小就教她要知恩圖報,林暖暖將她收留,給她飯吃。如今過得日子簡直比從前好了天上地下,如此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傻子,發什么愣呢!”秋濃身子一歪,才發現被秋渠推了一下子,她也不生氣,只是看著秋渠。
秋渠被她看得有些訕訕的:“真是個傻子,看什么?走吧,我們一起去找小姐去!”說著秋渠就邁著歡快的步子往前走去。
“等等!”秋濃一把抓住了秋渠的手,攥著不放“秋渠姐姐還是別去了!”
秋渠正急著要走,見秋濃抓住自己不撒手,不由有些急了,狠狠地甩了她一下后,說道:“你這蹄子,快放開我!”
秋濃又怎么肯放,只是抓住秋渠的手,苦苦勸道:“姐姐你如今也太隨意了些,難道你方才就沒有聽到秋葵姐姐說小姐讓我們去書房候著?”
秋濃比秋渠還要小上一歲,不過可能是自小在農家做伙計,勁兒不是一般的大。秋渠眼看著林暖暖幾人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又掙不脫秋濃,不由氣急。
她盯著秋濃有些黝黑的面旁說道:“秋濃你可真是個傻子,秋葵讓我們去,我們就去?她又不是小姐!”
秋濃也不理會秋渠,只是拽著秋渠又勸道:“姐姐你莫要多說了,秋葵姐姐說話時,小姐分明是點了頭的。咱們還是快些去書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