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看了眼秋菊和豆包,秋菊忙快步走至林暖暖面前諂媚地笑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帶著豆包去老祖宗那里,就說梅小姐要借書,不知道老夫人準不準。”
林暖暖淡淡地說完,也不看秋菊陡然欣喜的臉,又往左邊走了兩步,在幾株翠竹旁的木頭凳子上做了下來。
“小姐,您這是言?”秋菊抱著豆包又上前了一步,笑瞇瞇地問著林暖暖。
林暖暖看著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丫頭,斜睨了她一眼:“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秋菊見好就收,也不敢再多說,忙抱著豆包福了福禮,笑嘻嘻地抓住豆包的爪子,歡快地說道:“豆包兒,姐姐帶你去老祖宗那里嘍。”她心里頗為遺憾地想著,總歸是不能看到“才女會佳男”那一幕了。
林暖暖也不理會秋菊,心中有數。此事少不了秋菊和元兒這兩個丫頭在里面推波助瀾,蘇梅梅今日果然如她所猜想的那樣,是有備而來林府。
“暖暖,你別坐在這上面啊!”
陸雨沫其實無所謂去不去書樓,她見林暖暖喚了秋菊,就知道林暖暖是不想管這件事了,不論蘇梅梅如何,這件事情,蘇家估計都要得罪林府,得罪林老夫人。也是她考慮不周,這樣的事兒,林暖暖這么小的小娘子也確實不應該管。
林暖暖笑了笑,看著一臉關切地陸雨沫和呆愣住的蘇音音,她的眼睛閃了閃,蘇音音今兒個也算是下足功夫了。
“無事,雨沫且看,這個樹樁子上面都被磨得很平滑,衣裳是刮不到的。”林暖暖指著木桌子旁邊的另外兩個樹樁子說道。
陸雨沫暫時放下心頭的煩雜,細細地看了一眼樹樁子,不禁嘆道:“暖暖,你們府里面真是什么都好,就連照壁旁邊的這個假山,山上的流水,水里的金魚兒,還有這一叢竹子,連同這幾個樹樁狀的機子,都透著心思,暖暖你可真行!”
不等林暖暖回答,就聽得前頭還在呆愣著的蘇音音,幾步跨了過來,連聲問道:“暖暖,我們還不走?”
林暖暖看了一眼臉色急得有些酡紅的蘇音音,突然想起了陸雨沫方才說的話,她眼睛黯淡了一下子,心道:“就如雨沫說的,真不知道音音今兒個臉要紅幾次。”
“暖暖,走吧!”蘇音音見林暖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不由有些急了,忙拉住林暖暖的手撒著嬌。
林暖暖嬌嬌地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趴在坐于她旁邊的陸雨沫身上,懶懶地說道:“我累了,誰讓你方才總是拽著我呢。”
蘇音音松了一口氣,臉上堆笑地說道:“好,好,這次換我讓你拽著好不好?”
林暖暖把玩了下腰間的長發,凝視著蘇音音,直看得蘇音音有些心虛起來,才淡淡地說道:“我不想去了!”
蘇音音眼睛一黯,“暖暖,你這是怎么了?”
林暖暖這才坐正了身子,輕輕地說道:“音音,其實我才想問你呢,你這是怎么了?”
蘇音音眼睛眨了眨,旋即咬了咬嘴唇,眼睛看向旁出,“我沒怎么啊,暖暖你何處此言。”
林暖暖笑了笑,“你們姐妹一個比一個聰明,各自將嫡姐、庶妹算計的真是滴水不漏。音音,我不傻,我裝作不知,不過是為了你的面子,你以為我林暖暖能任由你們姐妹把我們林府當成戲臺子,想來就想,想唱就唱?”
“暖暖你!——”
蘇音音喚了一聲林暖暖,終歸是低下了頭,什么也沒有說。她是有目的,不過是想引著幾人去讓蘇梅梅出出丑而已。
她娘親細細地追問林府的位置,尤其是“鑿楹納書閣”的方位,所為是何,她都知道了。她不想攀龍附鳳,不過卻也不想讓蘇梅梅那個兩面三刀的小人得逞。
她是利用了林府,明明早就收到了林暖暖的信箋,但是在母親的威逼利誘下,她表面裝作委曲求全,其實心里面早就有了計量。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林暖暖的眼里,蘇音音想著自己這幾個時辰就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在林暖暖面前表演著,先是羞愧繼而憤憤。
“你們是早就知道了吧,看我演戲心里舒坦吧,暖暖我真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一直以為我心中的小暖暖是一個純真無暇的小娘子,原來我錯了,看來你是真的變了,她們說時我還不信。暖暖你!——”
蘇音音終究還是不想對林暖暖把話說絕,只憤憤地指了林暖暖后,就住了口。
“蘇小娘子這是朝著誰在大呼小叫的呢,當我們小姐性子好,好欺負呢!”
蘇音音只覺得手上一疼,再抬眼就發覺秋葵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對著她怒目圓睜。
對秋葵,蘇音音一向還是有些尊敬地,她忙甩了甩被秋葵打得生疼的手,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小姐,你沒事吧!”冬兒見自家小姐吃虧,忙奔了過來,將蘇音音一把護住,瞪著秋葵厲聲說道:“你不過是個大丫鬟,憑什么傷我們家小姐。”
秋葵沒有說話,在陸雨沫身后的素絹也走了過來,她站在了秋葵的一側,看了一眼老實巴交的冬兒笑著說道:“嘖嘖,藏得夠深啊!”
冬兒也不說話,只是閉著嘴巴,仍是兩手張開擋在了蘇音音的前面。
秋葵看了一眼蘇音音,發現她居然一言不發的立在冬兒面前一副讓她當著的樣子。
“我說秋葵姐姐,你怎么從那邊過來了。”素絹見冬兒也不說話,頗覺得無趣,不由跟秋葵聊起天來。
秋葵回頭看了眼,正拿著茶盞要喝水的林暖暖,忙對著素絹笑了笑,快走一步到了林暖暖面前,小聲勸道:“小姐,你可不能迎風喝這個。”
林暖暖點了點頭,放下了手里的茶盞,蹙眉道:“也不知怎么了,今兒個就是覺得口渴。”
秋葵一聽這話,忙對著林暖暖道了一聲“僭越了!”然后拿手細細地摸了摸林暖暖的額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我怎么摸著有些熱啊!”
陸雨沫急了,“那還是快些找大夫吧。”
“不用,”林暖暖看了一眼,急得不行的秋葵,自從四歲那年自己受傷,秋葵就不能聽到自己一點兒的風吹草動。
她拉住了秋葵又要試探的手,笑著說道:“沒事呢,秋葵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