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問奴婢,小姐在哪兒,還讓送些玉帶糕給他…….”
當秋菊連說帶學地將四皇子方才的話,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后,還拿著帕子又擦了擦眼睛,才說:
“奴婢就拿了帕子擦眼睛了。”
眾人皆沉默不語,只薛明珠問:
“為何要拿帕子擦眼睛?”
林暖暖不由扶額,秋菊這丫頭,真是什么都敢說啊!
平日讓她學字,她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自己無意中說的俏皮話,她倒是記得清楚!
秋菊可沒有林暖暖那般想的多,只說:
“四皇子長得太美,奴婢看得晃眼,只好擦眼睛。”
秋菊此言一出,林鵬倒是沒說什么,只說得林暖暖哭笑不得,
幸虧秋菊生得黑胖,人又憨直,若是換作秋葵等人,林鵬他們只怕少不得會以為這丫頭心思不純正。
即便是如此,她也生怕林鵬訓斥,忙搶著說:
“你這丫頭,怎的將實話也給說出來了?”
這回倒讓薛鵬也啞口無言起來,他雖覺得孫女兒身邊的這個婢女說話有些不莊重,對林暖暖如此回護有些不贊同,到底是將方才的疑慮給打消了。
看這丫頭憨憨傻傻,方才也一直在外頭,估計跟四皇子無關。
想通了以后,卻還有更讓林鵬傷神的事兒,如今四皇子已經知曉此事,且先不論他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得多少,
只既他說了已稟報給了圣人,那么這件事情,就不能由著他們林國公府私下里悄悄地給掩藏起來了。
林鵬少不得又看了眼林暖暖,眼眸里閃過一絲沉痛,難道說自家的小孫女注定就要受此磨難?
林宇澤也參透了其中的道理,如今更是一言不發,只頹唐地抱住了頭。
暖暖,他的暖暖,為了自己和李清淺,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可是自己,卻什么都不能做,自己還算是什么父親!
能做的……
不能做的?
林宇澤腦中靈光一現,牙齒一咬,面色漸漸堅毅了起來。
他先是離席而起,對著林鵬深福一禮,然后一言不發地拉起了林暖暖,往外就走。
林暖暖被自家爹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待回過神,已經被林宇澤給拖至了門口,她忙拉住了門邊不走,
哀求著:
“爹爹,您放開我,我不走!”
林宇澤如此舉動,讓林暖暖有些發懵,在她的盤算里,四皇子那么一說,林鵬等人雖然不舍,但是總歸得無可奈何地應允了自己所求。
可是,林宇澤如此,所為是何?
作為父女,她很快就領悟到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即刻帶著她走呢!
就在林暖暖心頭一團亂麻之際,只見林宇澤皺著眉頭,又拉了她往前,只說:
“暖暖,即便是圣人知道了,也不怕,爹爹現在就送你回京城,然后即刻就往誠郡王府去,將你同薛世子的親事給說定了。”
林宇澤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林暖暖頭上響起,林暖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林鵬,就見林鵬毫無波瀾的臉上,竟然一臉的平靜,林暖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似祖父也是默許的!
難道說,他們早就有此打算?
林暖暖心頭仿佛被一團溫水浸泡,只覺得格外的溫暖舒適。
暖得她不由就捂住了胸口,身子也蜷縮了起來。
自己這是怎么了?
心跳得如此之快,還很疼!
可是林暖暖的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有些發傻地想,難道這就是幸福的滋味?
林宇澤并不是太喜歡薛明睿,林暖暖也從不操這心,即便是薛明睿曾經親口說過要讓姜郡王妃去林國公府提親,她也沒當回事兒,畢竟自己還小,
且她也知道,按著林宇澤的性子,定是不會應了。
自己這才回來,一家子才團聚,怎么舍得?
誰成想,因為那個老婦人,將林宇澤給逼到了如此田地,居然連自己去誠郡王府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為了自家閨女,林宇澤就連文人的臉面都不要了!
“暖暖,你怎么了?”
林宇澤方才心頭一陣發急,就想著即刻就帶走林暖暖,力氣也用得大了些。
這一回頭,就見自家閨女雖一臉淡笑,卻臉色蒼白,還捂住了胸口,蜷縮著身子。
他忙松開了手,心疼地連聲問:
“暖暖,你怎么了?”
眼看著林暖暖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林宇澤不由急了,忙彎腰就要將她給抱起來,連連自責著:
“都怨爹爹,拽疼你了!”
“快些叫冒大夫!”
李清淺顧不得埋怨林宇澤忙奔至了門口喚起了丫頭。
秋菊才退了下去,就聽二奶奶如此喊,唬得忙往林暖暖身邊奔,只讓小丫頭即刻去找冒大夫。
“不用了!”
好不容易劇痛減弱,林暖暖忙虛弱地擺了擺手,只人卻不敢動,生怕扯起哪根筋再痛。
“小暖兒,你怎么了?哪里疼?”
薛明珠見林暖暖說話,這才敢出聲,生怕自己聒噪,再加重了孫女兒的病痛。
“我,沒事,不過是這里有...根筋,一抽一抽的疼,可能是我……方才太用勁兒了!”
其實,哪里沒事,現在林暖暖只要動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怎么能沒事!”
薛明珠狠狠地瞪了眼林宇澤,忙說道:
“小暖兒,還有哪里疼,都告訴祖母!”
想起她一回來就昏睡了一下午,醒來后就又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小小年紀怎能吃得消
薛明珠急性子,一看林暖暖只縮著不動,就知道并不是像她所說那般無事,等了又等,見冒大夫還沒來,急了:
“老冒來了嗎?怎么還沒有來!”
話音才落,只見不知何時出去的林鵬,手里扯著一個人,正往這邊飛奔了過來。
手里的人,正是冒大夫。
“放我下來,快些放我下來!”
冒大夫手里還拿著一雙筷櫡,一看便知這是從飯桌上給拽了過來。
從林暖暖喊疼到冒大夫過來,也不過只用了半盞茶的功夫。
林暖暖左側又似被筋牽扯著一陣一陣的疼,根本就不能說話,
見冒大夫過來,只好咧了咧唇角,想笑,卻似哭般,蒼白的臉上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爬過,緩緩地往下滑落。
如此情形,倒是讓冒大夫一肚子抱怨的話盡皆吞入腹中,只凝神號起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