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這丫頭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林暖暖眉頭微蹙,說話鋒利如刀。
她早就看這個丫頭有些不虞,只薛明玉從前在興頭上,她同薛明玉雖好,卻不能越俎代庖。
如今薛明玉寵著、慣得她越發說話無遮無攔,整日無所事事,往后只怕給薛明玉惹事,從前她不好多說,如今逮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旁敲側擊敲打一番。
“暖郡主你...”
秋風是真沒想到向來和婉的林小郡主會這樣板著臉同她說話,她有些懵,更加有些茫然……
嬤嬤不是說,自己就這樣由著性子說話,自家郡主就會喜歡?
還有這個小郡主,她身邊的秋菊不也是這樣的性子,同自己一般的好吃懶……
嗯……不用做事的么?
如今嬤嬤不在跟前,自己當要如何?繼續裝傻?
秋菊見秋風臉上先是憤憤,后就歸于恭敬,居然還一本正經地立在自家小姐面前,一副任憑她說的模樣。
想不到這丫頭并非面上的糊涂,想來是真的想要到自家小姐跟前!
秋菊瞇著眼睛,看向秋風的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秋風想聽,只林暖暖卻也不想再說,轉頭就同薛明玉說起了林雅楠。
秋菊見自家小姐面上不耐,不由分說將秋風給拽了過去,指著花豹子冷笑:
“莫不是你真以為我什么事都不做?”
難道不是?
秋風疑惑地看向秋菊,這人跟自己長得一般無二的粗黑高壯眼睛還沒有自己的大,
可是,不止暖郡主喜歡,就連自家郡主也是恨不能將她放在自己身側養著!
秋風百思不解,不由喃喃:真是既生榆錢何生...
她這一不小心就將自己心里話給說了出來,還說得磕磕絆絆直惹得薛明玉側目。
秋菊聽了不由啞然失笑,這個秋風真是夠蠢也難怪自己小姐也不喜她,跟自己居然還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自己若似她這般,不用小姐說,自己且先氣死!
“你以為你同我一樣?你以為,你能跟我比?你以為,我只是干坐著吃東西不做事?”
秋菊一疊聲的質問,讓秋風有些不耐,其實她對很多事情都很不耐,被秋菊這么一問,更是氣得黑臉變紅,
她伸手去退秋菊,卻見秋菊身姿矯健,自巋然不動。
無法,只好自己側了身子從旁走,秋菊哪里能讓她就這么躲過,不過是身子略動了動,就又立在了她面前。
林暖暖轉頭狀似無意地看了眼后頭的那兩個丫鬟,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這個秋風若是能教好便了,若仍舊冥頑不靈,那她就得勸著薛明玉莫要將她放在身邊。
二人經秋風這般一打岔,心里多少都有些失望,若不是想“痛打落水狗”,薛明玉差點就要帶了秋風后回去訓斥一番。
進得院子,未曾見林雅楠,倒先聞其聲,其中的污言穢語直讓人恨不能賭上她的嘴巴!
聽她破口大罵著林暖暖等一干人,只氣得薛明玉七竅生煙,她也不說話,只身上前一把就將巴掌胡在了林雅楠的臉上,林雅楠罵得興起,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掌給扇得忘記了責罵,
她先愣了一愣,后看清來人一下暴起,指著薛明玉就是一通罵,話難聽得讓人只想掩耳,所罵之詞無所不用其極,真不知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娘子都是從何處學來的這些!
林暖暖也不上前,只拉了薛明玉,只看林煜之如何。薛明玉想要上前,也被林暖暖給拽住。
“暖暖?”
薛明玉疑惑地看了眼林暖暖,還是聽話地停了下來。
林暖暖沒說話,只拿眼睛掃了眼林煜之,薛明玉會意,眼里閃過一絲笑。
她就說暖暖待她最好,她是知道林暖暖一直拿了林煜之當親哥哥的,可跟自己比,還是差了一點!
小娘子之間的彎彎繞繞,林煜之哪里知曉,他此時正滿心怒火無處宣泄,若林雅楠不是個小女娘,只怕他一腳下去,林雅楠不廢也殘!
耳聽林雅楠越發說得難聽,林煜之再也忍耐不住,一個健步上前,飛去一腳就踹了過去,林煜之愛憎分明,哪里能聽得下去,也不管林雅楠是不是個女人還是他的庶妹,實打實踢了上去。
隨著他一腳下去,應聲而起的就是林雅楠聲嘶力竭的吼叫聲,接著就是陣陣呻吟、聲聲哭泣,林暖暖看得滿意,同薛明玉相視而笑,薛明玉這才拉了林煜之勸:
“好了,怎這么大的火氣,你且消消火,我來會會你妹妹。”
“她不是我妹妹!”
林煜之如今如何肯認林雅楠,忙忙撇清了去。
“好好,她不是你妹妹,是你庶妹!”
林暖暖沒好氣地說完,就惹得林煜之一陣的劍眉倒豎,薛明玉眼見著那地上還躺著不知傷成什么模樣的林雅楠沒人管,面前這兄妹倆居然就跟小孩子一般較勁起來,心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由莞爾:
“好了,你們莫要斗嘴了”
見那兩個猶在說,忙抵了抵林暖暖,“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個林雅楠有些奇怪?”
是很奇怪!
林暖暖頷首附和,她方才就覺出來了,這個林雅楠這一番舉止分明就是作死,才還哀戚懇求,如今既得嘗所愿來了林國公府,還這么罵罵咧咧,難道就不怕被攆走?
還是,她自始至終就有陰謀?
許是從前遇到的事情太多,林暖暖不由就將事情往深了想。
林煜之同薛明玉對視一眼,二人也都覺得林雅楠有些不妥當。
這些異樣且得同林鵬、林煜之好好說說。
其實,若不是新帝來了又去,這也就是些后宅的瑣事,可只要沾染上了文宗,那自然就得事無巨細,小心謹慎了!
三人眼看著林雅楠捂住了腰連連喊疼,林暖暖想了想,喚了個嘴臉發烏的婆子過來吩咐她:
“林小娘子腰不好,這般亂動法可不行,她這扭傷還是得早些養著,你們都是老人,有許多專門治跌打扭傷的好法子,說不得倒比冒大夫開得藥更好些,這里離著冒大夫那兒還很遠得很,索性你就給她治治,也顯得你們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