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幾分憂色,顧長安向著楚毅道:“毅小子,山中多猛獸,我們最好是不要太過深入,可是如果不深入的話,怕是躲不過那些被長生液所吸引來的強者……”
楚毅倒是一臉的鎮定之色道“顧叔盡管放心便是,我們進山只需要尋一偏僻所在藏身,未必要太過深入其中,顧叔常年在山中打獵,可有什么偏僻之處,可供藏身嗎?”
顧長安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著楚毅道:“毅小子你這么一說,我還真的想到一處偏僻的所在,我敢說,那一處所在,除了我之外,怕是就沒有其他人去過,那里太過偏僻,我敢說就算是被長生液所吸引而來的強者都不大可能會關注那里。”
只看顧長安那一副自信的模樣,可想而知,若然不出什么意外的話,顧長安還真的有一處不錯的地方可供他們藏身。
楚毅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便有勞顧叔頭前帶路。”
哪怕是服用了長生液,楚母一身病癥盡皆拔除,可是終究只是一普通人,短程倒也罷了,在這沒有什么道路可循的情況下,恐怕楚母、楚瑛二人,能夠走出里許便走不動了。
顧長安背著楚瑛,楚毅背著楚母,不管是顧長安還是楚毅,兩人修為足可以在山中如履平地一般。
大山之中林木茂密,穿行其中,枝葉不停的劃過,遠處更是有野獸長嘶之聲傳來。
看得出顧長安不愧是大半輩子都在山中打獵的好手,對于山中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在顧長安的引領之下,楚毅四人根本就沒有遇到一點的麻煩,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楚毅便發現他們已經漸漸的深入了大山,叢林越發的茂密起來,到了這里,林木參天,四周一片昏暗,一般人還真的不大可能會來到這里。
看著楚毅將他們一路所行留下的痕跡抹去,顧長安指著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叢道:“就在那里了!”
站在灌木叢之前,楚毅看著顧長安將灌木叢撥開,就見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洞口出現在視線當中。
顧長安當先低頭鉆進那洞口當中,同時沖著楚毅道:“穿過這一道洞口便是一處山腹溶洞,我敢說,就算是那些無上大宗師追上來,他們也未必能夠發現此間的秘密。”
楚毅不禁露出幾分驚訝之色,說實話,如果不是顧長安掀開那灌木叢的話,哪怕是站在洞口處,他都沒有發現洞口的存在。
如果說真的如同顧長安所說的那般,在這山壁之后真的有一處溶洞的話,那么這里還真的是一處藏身的好地方呢。
顧長安走在最前面,手中托著一塊螢石,雖然螢石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黯淡,可是也勉強能夠照亮前路。
只聽得顧長安道:“這里我只來過那么兩次,這山腹到底有多大其實我也沒有探查清楚,具體有沒有什么危險,我也不敢保證,不過就算是有什么危險,想來也比被那些無上大宗師給盯上吧。”
楚毅眉頭一挑,不曾想顧長安對于這一處山腹溶洞竟然沒有太多的了解,他還以為這里是顧長安在山中的一處秘密落腳之地呢。
畢竟像顧長安這種常年在山中的獵人,往往都會在山中有著自己的落腳之地,存放一些干糧、清水、療傷藥之類的。
這些地方一般都是相對安全的所在。
摸摸索索,差不多有半盞茶的功夫,楚毅默算了一下,單單是這山洞甬道就足足有百余丈長。
前方陡然一亮,楚毅只感覺前方猛地一片寬闊,四周石壁之上則是嵌著一顆顆的螢石,正是這些螢石才使得四周迷蒙可見。
正如顧長安所說的那般,這里的確是一處極其廣闊的山腹溶洞,向著黑暗深處望去,隱約可以聽到嘩嘩的流水聲,但是山腹深處到底有什么,說實話,即便是以楚毅的目力也根本看不透。
目光落在他們所走過的甬道之上,楚毅上前輕輕的撫摸著那巖壁,眉頭一挑道:“這里絕非天然形成,若是所料不差,這應該是有人開鑿出來的甬道。”
顧長安這會兒已經將楚瑛放下,聽了楚毅的話,顧長安點頭道:“不錯,當初我便發現這里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過那人工開鑿的痕跡差不多有數百年之久,再說了,這里并沒有其他人,至少我前兩次前來,呆了兩三天之久都沒有什么發現。”
楚毅看了看四周,目光卻是落在了螢石光芒所照耀不到的昏暗之地,楚毅幾個起落,瞬間跨越了十幾丈遠,已然進入了黑暗當中,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以及那嘩嘩的流水聲之外,什么都沒有。
“哥哥……”
楚瑛的聲音自背后傳來,楚毅心神一定,轉身走出了黑暗,不管黑暗之中到底有什么,至少他沒有感受到危機,所以對于這一處藏身之地,楚毅還算滿意,至少就憑這里的隱秘性,楚毅自信就算是再來幾個無上大宗師,都不可能尋到這里。
一路之上急著趕路,楚毅倒是沒有什么,可是顧長安、楚母、楚瑛卻是又累又餓,所幸他們帶了足夠幾日的干糧,再加上顧長安在這溶洞之中所存放的一些干糧,堅持個半個月時間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楚毅盤膝而坐,在其身后楚瑛、楚母已經昏沉睡去,而顧長安也靠在不遠處的石壁之上打盹,至于說楚毅則是坐在那黑暗邊緣默默的打坐。
體內內息流轉不休,浩浩蕩蕩的內息鼓脹,一次次的沖擊著瓶頸。
從先天到宗師之境這一道門檻足足卡了楚毅數年之久,在大明世界,楚毅無論如何都難以突破,楚毅清楚,不是他資質不夠,也不是功法不足,而是大明世界不足以支撐他突破。
歸來之后,楚毅也沒有時間靜心修行以求突破,如今才算是可以靜心下來梳理一下自身所學,然后一鼓作氣,突破之宗師之境。
不知過去多久,山腹之中除了那嘩嘩的流水聲之外顯得很是寂靜,突然之間,楚毅睜開雙眼,死死的盯著黑暗之中,身形繃緊,隨時都可能暴起打出自己至強一擊。
豁然起身的楚毅悄無聲息的一步踏出便是數丈距離,雙手一抖,頓時十幾枚銀針無聲無息的射出。
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什么都沒有。
站在那里,楚毅一臉的疑惑之色輕聲嘀咕道:“莫非是我出現了幻覺不成,為什么方才突然之間會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雖然說楚毅收斂的動作,并沒有驚動楚瑛還有楚母二人,但是做為一名獵人,顧長安當然是警覺非常,楚毅這邊一動,顧長安便察覺到了。
行至楚毅近前,顧長安看著楚毅道:“毅小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對?”
楚毅神色之間帶著幾分鄭重道:“不知為何,方才我突然生出一種被人所窺視的感覺,可是又什么都沒有發現。”
顧長安聞言不禁面色微微一變道:“什么,你說有什么存在于暗中正在窺視我們?”
對于顧長安的反應,楚毅并不覺得奇怪,要是顧長安聽了他的話沒有一點的反應的話,那么楚毅怕是就要多想了。
楚毅默默點頭道:“希望是我太過敏感了吧!”
顧長安咬牙道:“是我疏忽了,這里到底有沒有什么兇險,我都沒有搞清楚,卻是帶你們前來,沒有什么危險也就罷了,若是有什么危險……”
看顧長安一副自責的模樣,楚毅笑著搖了搖頭道:“顧叔不必自責,這里可能有兇險,但是也比被幾位大宗師給盯上要強吧,至少我們眼下是安全的。”
話是如此說,可是楚毅還有顧長安二人再看山腹之中的黑暗之地,心中卻是多了幾分不安于忌憚。
顧長安手中持著一根火把沖著楚毅道:“毅小子,你且在這里看著瑛兒還有你母親,顧叔且去查看一下,不然的話,只怕睡覺都不安穩。”
楚毅道:“顧叔,不若你留下來,我去查看一番便是。”
顧長安搖頭道:“還是由我來吧,你在這里坐鎮,就算是有什么意外的話,也好來得及做出反應。”
手中持著火把,顧長安向著楚毅點了點頭,然后大步前行。
火把跳動驅散了黑暗,接著火光,楚毅站在那里,可以看到顧長安的背影漸漸的進入黑暗之中。
這山中腹地竟然超乎現象的廣闊,按照楚毅估算,顧長安差不多已經走出了有百余丈遠,就連那火把的光芒都因為距離的緣故而被黑暗所吞噬。
“顧叔,怎么樣,若是沒有什么發現,你且回來吧。”
眼看著顧長安手中的火把已經隱約可見,這要是再走下去的話,可能楚毅就真的看不到那火把了,所以楚毅凝聲向著黑暗之中傳音道。
顧長安看了看四周,借著火把的光芒,四周光禿禿的石壁,卻是什么都沒有,但是那黑暗卻是一如既往,根本看不到山腹的盡頭,這讓走出了上百丈遠的顧長安心中都有些發毛了。
顧長安聽到楚毅的聲音轉身就走,腳步邁動,顧長安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起來,如果說他先前身形非常輕快的話,可是這會兒卻是越走越慢,身子都有些佝僂,好像背上背負了什么重物一般。
一股森寒自后背傳來,顧長安腳步一頓,猛地向身后看去,可是身后卻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然而就在顧長安轉過身繼續往回走的時候,脖頸之間隱隱傳來森森寒意,好像有人在調皮的沖著自己脖子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