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乾隆陛下下了朝,便直奔壽康宮去了,結果到了太后跟前,話還沒開口呢,太后便板著老臉道:“給容嬪封妃的事情,免談!”
乾隆:Σ(⊙⊙”a
皇額娘是怎么知道這事兒的?!雖說朕也沒盼著成事,可到底是誰給皇額娘通風報信了?舒貴妃應該不是那種人啊。
乾隆陛下心中很是不悅。
乾隆只得先依了太后,陪著太后嘮了一會兒嗑,打道回養心殿后,才叫王進保去調查。
結果查出來,昨晚到今天早晨這段時間,只有順嬪去給太后請過安,而且在壽康宮還呆了很長時間!
沒跑了!就是順嬪!
乾隆陛下惱了,順嬪是如何知道朕與舒貴妃的談話的?!舒貴妃不會泄密,當時在場的又只有月娘這個晚輩,月娘就更不是那種多嘴多舌之輩了。
“順嬪!”乾隆陛下黑了老臉,“真是愈發不像樣了!朕就不該封她為嬪!”
王進保連忙道:“皇上息怒!”
“叫敬事房把順嬪的綠頭牌裁下來,這個月便不必掛上來了!讓她好好思過!”
盈才用過早膳,便聽說了這個好消息,自入宮一來一直得寵的順嬪鈕祜祿氏被皇帝下口諭裁撤的綠頭牌!
這可是失寵的征兆啊!
哈哈!
她不過是想刺激一下順嬪,想讓容嬪更恨順嬪,沒想到卻連帶著連乾隆陛下都不高興了!
也是,乾隆陛下雖然不是真的打算給容嬪封妃,但是在太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也肯定很喪的!
而造成乾隆陛下碰一鼻子灰的,恰恰是他素日里最寵愛的順嬪。
這下子,乾隆陛下能不生氣嗎?
皇帝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盈笑著吩咐道:“替我準備騎射服,我要去小校場騎馬兜風!”
人生得意馬蹄急,便是如此。
春日里,后宮小校場周遭的梧桐樹已經綠葉婆娑,盈騎著一匹鐵蹄馬,策馬揚鞭,拉弓搭箭矢,然后咻的一聲……
呃,脫靶了。
當初揚言要練習騎射減肥,結果一個冬天都沒騎幾回馬。
業精于勤荒于嬉啊!這精準度退步了不少啊。
嘆了口氣,只得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多練習,把手感找回來。
于是一口氣射空了兩壺箭矢,結果精準度很是叫人窘迫。
足足有七八支脫靶,其余的即使射在靶上,也無一射中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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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忙揚著笑臉安慰:“福晉要練習騎射,也不急于一時嘛。”
正在這時候,乾東五所的太監小樂子跑了來,上前打千兒請安,道:“稟福晉,十一爺請您即刻回所殿!”
盈一愣:“出什么事了嗎?”
小樂子笑著道:“回福晉的話,前朝皇上剛剛下旨,任命福大公子為云南永北鎮總兵,三日后便要啟程前去平定邊患了。”
盈神色一緊,這件事情果然如期到來了,“我這就回去!”
頭所殿詒晉齋。
永正在拾掇著滿桌子的仁丹丸藥,見盈一身騎射裝束,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騎射裝不似旗服那樣肥大,素來是精練貼合,生生勾勒著纖細的腰肢和初見起伏的小胸脯,端的是惹眼。永看在眼里,心里有點發熱了,他這小福晉的小身子真真是愈發勾人了!
盈哪里想到永心里正齷齪著?快步走上前,笑道:“居然準備了這么多瓶瓶罐罐?”
永笑著道:“瑾林要出征了,我總不能獨獨只送他金雞納霜吧?”便指著那三個黑色小藥瓶道:“這三瓶是金雞納霜,還有這兩瓶是清熱解暑的丸藥,云南那地兒太熱了!”
永這滿桌子準備的除了金雞納霜之外,都是些常用的丸藥,消暑的、止痛的、止血的、化瘀的……都是太醫院精心調配出來的丸藥,一顆顆蠟封嚴密,分門別類裝在各色小瓶中,瓶肚上都貼了標簽,望之分明,用起來也方便得緊。
盈二話不說,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只小巧玲瓏的白玉小瓶子,“在加上這個。”
“這是什么藥?”竟用白玉小瓶來裝,可見里頭的丸藥是何等金貴。永不免有些好奇,忙打開瞅了一眼,只見里頭是三顆雪白的藥丸子,幾乎沒有藥味,反而有一股子清新怡人果香。聞著這香味,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盈忙一把奪了回來,忙蓋嚴實了蓋子,“這可是世上絕無僅有的靈藥,關鍵時候能起死回生呢!”
其實就是銀杏仙果,未免被人看出像白果,盈特意攪碎成泥,又添了好幾味珍貴藥材混淆,給團出這三枚靈丸,密封在玉質的瓶中,保其靈性不散。
永一怔,突然想起自己小福晉那些神乎其神的手段,對于這瓶中所謂的靈藥,心中倒是不疑其效用,卻也不免好奇這所謂的靈藥的來處。
“你從哪兒弄來的?”永脫口問。
盈瞥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說著,便將金雞納霜和幾樣常用藥一股腦全都裝進一個盒子里,“這些藥,我去親自交給大哥。”那三枚靈丸必須重點叮囑,所以她還是親自跑一趟吧。
永眼中有些沉悶,“福晉仍舊不肯跟爺交心么……”
盈心中吐槽,誰要給你交心,老娘只肯交身。
大哥福靈安是御前侍衛,而御前侍衛自然都是在御前打轉,盈這個皇子福晉終日在內宮。因此哪怕同在紫禁城中,兄妹倆想見面并不容易。
不過大哥啟程在即,再不容易,也得見一面,道個別。
永幽幽嘆了口氣:“罷了,爺陪你一塊去吧。這會兒子瑾林還在軍機處呢。”
軍機處位于太和門外,其距離不遜色去一趟武英殿。
因此這一回,特特叫了肩輿,命太監一路快行,饒是如此,還是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才抵達。
二人下了肩輿,永看著一丈開外的森嚴的軍機處大門,駐足道:“軍機處重地,莫說是你,連爺也不便進去。就在外頭等著吧。”說著,便吩咐守門的一個侍衛進去通傳。
不消片刻功夫,福靈安便喜出望外跑了出來,屁股后頭還綴著自家老爹傅恒。
“月娘,你怎么過來了?”福靈安一臉驚訝之色。
盈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阿瑪傅恒,心中不免有些唏噓:自成婚后,父女兄妹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呢。一時間,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