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貝勒綿懋也跟他哥似的,前腳分府,后腳嫡福晉就有喜了。
這下子,可把二貝勒給高興壞了,整日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慧郡王綿愨回回瞅見,回回都惱恨得緊,老天爺保佑,叫老二也先生個閨女吧!
“大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肯定在詛咒我生個閨女!”
綿愨:臥槽,這小子變聰明了啊!
二貝勒笑眼瞇瞇:“大哥,你就準備好給你大侄子的見面禮吧!”說罷,二貝勒直接甩袖子走人,腳步都是輕快飛揚的。
看著弟弟那高大的背影,綿愨狠狠啐了一口,就算多拉爾氏這一胎是個帶把兒的,他后院可是有兩個懷孕的姬妾呢!且月份都比多拉爾氏大。
想到此,綿愨不禁也得意了起來,皇長孫肯定是我兒子,沒跑兒了!
正得意,御前的副總管錢平跑了來,“慧郡王,皇上請您即刻去一趟九州清晏!”
萬字殿。
谷杭生的丫頭,可真是粉雕玉琢可愛得緊,小小的拳頭緊攥著,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像黑曜石似的。
越是沒什么,越喜歡什么,盈玥抱在懷里愛不釋手,“瞧這孩子,又漂亮又乖巧,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谷杭強行扯出個笑容:“皇額娘都還記得呢。”
坐在旁邊圈椅上,正吃著酥點的多拉爾蕤寧不由露出了三分同情之色,大福晉生了女兒,慧郡王的兩個姬妾卻緊趕著就懷上了,期待兩個都是丫頭,只怕不切實際,所以大福晉才如此頹然神傷。
一直對大福晉敬而遠之對蕤寧低聲道:“好歹,皇額娘是疼你的。”
谷杭一怔,她打量著二福晉,點了點頭,皇額娘的確沒少給她撐腰,大格格的洗三滿月賞賜都是極為厚重的,哪怕生的阿哥,想來也不過如此了。
谷杭看了一眼二福晉那粗了一圈的腰肢,喃喃道:“你可一定要生個兒子。”
蕤寧心道,她若生個女兒,只怕貝勒爺失望程度不見得遜色慧郡王,這些個男人啊……沒一個好玩意兒!蕤寧心中暗暗啐了一口。
這時候,小樂子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主子娘娘,不好了!皇上召了慧郡王進宮,不知怎的,竟大發雷霆了!”
盈玥臉色一變,好端端的,永瑆怎么會對兒子發火?綿愨在工部觀政,也一直勤勉,沒聽說出了什么紕漏啊!
谷杭的身子不禁一顫,“難道是蘇格格的事兒……”
盈玥眉頭一擰,“蘇氏?!蘇氏怎么了?”永瑆向來不過問兒子的后院事兒,蘇氏一個侍妾,還能惹到永瑆頭上不成?
谷杭咬著發白的嘴唇,滿臉欲言又止。
盈玥露出不悅之色:“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遮掩!!”
谷杭脖子一縮,道:“其實蘇良初,根本不是舉人蘇柘之女!她是蘇侍郎的女兒。”——還給減了三歲,謊稱十六,蘇氏入府一年了,如今實則已經滿雙十了。
二福晉蕤寧一愣,“就是那個定過親,卻沒來得及嫁人就玉隕了的蘇家長女?!”這架勢,竟是假死脫身,然后進了慧郡王的后院兒啊!
盈玥愕然了,蘇幕的長女?!可不就是蘇貴人當初生的那個……
怪不得永瑆會雷霆震怒!
這個兔崽子!盈玥剁了跺腳,這回可真是捅了簍子了!
盈玥顧不得多言語,二話不說,便直奔九州清晏。一路上乘坐者肩輿,腦子里忍不住想,愨兒肯定是不知道這個蘇氏的真實來歷,否則接他仨膽兒,也不敢把永瑆的綠帽子產物給納進后院!
別看永瑆這些年不曾為難過蘇貴人,但他心里的又何曾消了恨?早巴不得那個蘇陌死無葬身之地呢!
麻蛋,這件事情,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蘇幕這廝搞出來的事情啊!但是愨兒……他真的一無所知嗎?他真的不知道蘇格格是蘇幕的女兒嗎?
盈玥一口氣沖進九州清晏,便瞧見綿愨正直挺挺跪在地上,額頭上赫然已經破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地上分明有一只碎裂的沾了血的茶盞!
永瑆早已怒不可遏,一雙眼珠子都赤紅了,“混賬東西!!不干不凈的東西敢往府里拉,你也不怕混淆了皇家血脈!!”
綿愨任憑額上鮮血直流直流,忍不住反駁道:“汗阿瑪,蘇氏是訂過親,只因兒子瞧中了,才假死脫身。但她的確是清白的身子。”
“閉嘴!!你知道什么!!”永瑆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盈玥趕忙上前,“別生氣別生氣,愨兒如何知道當年舊事?他若知道,就不敢納蘇幕的女兒進門了。”盈玥忙身手撫著永瑆那劇烈起伏的胸口,“你不妨想想,蘇幕的女兒明明都定親了,本應在閨閣繡嫁妝,怎么竟會被愨兒給瞧見了?還一眼瞧中了?”
永瑆成功被盈玥轉移了仇恨,他一把抓起桌上上好的白玉貔貅鎮紙,狠狠摔在了地上,碰的一聲,價值連城的白玉貔貅就這樣粉身碎骨了,永瑆氣得牙根癢癢,“蘇幕!!!這個鄙賤的漢人秧子!朕叫他料理了那個野種,他竟敢陽奉陰違!!”
盈玥一愣,怪不得蘇幕要讓女兒假死脫身,還安排著進了綿愨的后院,合著都是因為永瑆容不得蘇陌活命啊!
暗暗嘆了口氣,盈玥忙道:“可蘇氏,現在已經有了身孕了。”
永瑆眼神冷得都要結冰了,“那就留子去母!!”
跪在地上的綿愨臉色一白,“汗阿瑪,蘇氏并無過錯。”一想到這個柔弱如菟絲子般愛妾,綿愨心里終究是不忍的。
永瑆冷冷一眼瞪了過去:“她活著便是錯!!”
綿愨身子一顫,急忙想要求情,永瑆不由臉色一沉:“怎么?你要為了一個女人,悖逆朕不成?!”
綿愨嘴唇一顫,霎那間眼圈濕潤了,他死死咬著嘴唇,垂下了頭。
這一幕,盈玥看得實在不忍,她嘆著氣道:“愨兒當然不敢不聽你的話,只是……若蘇氏就這么賜死了,愨兒只怕要惦記她一輩子了。”
永瑆老臉嗖地黑了,他縱然能賜死這個野種,卻沒法讓兒子徹底忘了這個野種!若因這野種,父子之間生了嫌隙,未免太不值得!
“蘇幕!這個狗賊!!”只怕一早就打這個算盤!!永瑆氣得幾乎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