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劍寒光落下。
劍勢毫不留情，甚至于連聲響都沒有。
“唔！！！”
韓無垢瞳孔已然緊縮，口中猛然發出了一陣低沉的悶哼聲……
死死咬著牙，看著那掉落在地上的食指。
鮮血飛濺……
他當初已殘缺了一只手臂，如今，竟然又被斬去了一條手指。
而在上面，還有一截儲物戒指。
蘇景冷冷道：“誰知道你的空間里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會給你一點機會，還有……這個……”
一夕劍再度一挑，衣襟挑開，一塊通體幽藍的玉佩，與蘇景所帶的玉霄形態幾乎一模一樣。
“這就是太霄吧？這東西也不能留在你的手里。”
蘇景緩緩收起一夕劍，將太霄收起……
韓無垢若死，自己便可以人為制造一個太霄。
至于到底是誰？
他還真沒想好……但這東西留在韓無垢的手里，毫無疑問，是給他提供了翻盤的機會，他休想在他面前得到一點機會。
“南兒你……下手還真是……利落！”
韓無垢額頭上早已經是潺潺冷汗，他強咬著牙，不讓自己慘叫出聲，喘息著苦笑道：“你的相貌雖像極了你母親，但卻半點未曾繼承你母親的溫柔，反倒像極了秦政……我真的……有些惋惜。”
“傾心溫柔？你在說笑嗎？那個笨女人也會溫柔？她只會把事情搞砸而已。”
蘇景好整以暇的將兵器收起，看著倒在地上不起的韓無垢，道：“懶的跟你說傾心，你也不必再跟我說她，我現在想聽的，是別的事情，你不愿說也不打緊，我不急，我等的起……”
“等……你這把劍，莫非就是……之前控制王翦偷襲秦政的元兇？”
韓無垢眼底帶著些微了然神色，更多的，卻反而是悵然，蘇景太過小心謹慎，根本不給他半點翻盤的機會，如今儲物空間和太霄都被取走，自己再無半點反抗的機會。
面對三大先天宗師。
除非真正是秦政親自出手相救，否則今日，自己決難幸免。
正自想著……
腦海中莫名一陣混沌，耳邊響起蘇景的聲音，他問道：“秦政一直意欲讓我回返秦國，他到底是什么意圖？他打算干什么？”
“他要借你……唔……”
韓無垢猛然反應過來，混沌的雙眼恢復清明，狠狠的咬了自己舌尖一口，噴出一口血箭，外帶半截舌頭都跟著吐了出來。
唇齒鮮血滴淌不休。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蘇景，含糊不清道：“你放棄吧……我不會說，我決不會說，死也不能說。”
蘇景低喝道：“秦政要你性命，你還維護他？”
“哈哈哈哈……我維護的可不是他，我為什么要維護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這個口是心非的王八蛋……南兒，太晚了……你知道也來不及了，來了咸陽，他的計劃就已經成功了，你逃不掉……對不起……南兒……”
韓無垢憤怒的罵了起來，可罵著罵著，卻又忍不住輕聲嗚咽起來，狀似癲狂一般，可突然，他卻話風再度一轉，喝道：“死！！！”
只一個字而已，說的既快且急，加上他突然出口，根本讓人反應不及。
曲無憶驚叫道：“不好，快阻止他！”
蘇景心念一動，地底猛然升起一道石柱，正擊在韓無垢的腰側……
可他卻再沒有半點聲息。
只是本來伏倒在地的身影卻仰倒了過來，只見韓無垢瞳孔大張，似是有無盡遺憾……卻已經再沒有了半點呼吸。
韓無垢，竟然就這么死了。
焰靈姬驚道：“他死了？怎么做到的？我一直注意他，根本沒見他有半點異動……”
“言出法隨！他出口的話可以成為力量，越是細致的語言，力量越是強大……直接作用于自身的話，一個字，可能就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蘇景眼底閃過一道落寞神色，輕嘆道：“這家伙執念竟然這般強，甚至于連一夕劍的力量都可以擺脫……結果，我們什么都沒探知到，就這么死了，他……”
蘇景頓了頓，輕聲道：“他其實當年對楚南也是很好，經常陪楚南說話聊天，那時候，在阿房宮內的日子孤寂又無聊，唯一能盼望的，也就是他來看看……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幾年之后，他竟然會死在我的手里。”
“人死恩怨了，以前所有的情仇一筆勾銷。”
曲無憶柔聲安慰道：“就算韓無垢曾對你很好，但也曾出賣你……人就是這樣，一旦死了，你能記著的，就只是他的好了……復仇并不能給你帶來快感，只會讓你心頭更顯落寞而已，別太在意。”
“我又沒有難過，也沒有說回憶起他的好，只是有些唏噓而已。”
蘇景眼底冷色一閃而過，信手一揮，直接將韓無垢的尸體收了起來。
尸體也許以后會用的上。
他眼底浮現些微冷意，說道：“韓無垢已死，哼……秦政還會遠嗎？我不急……我真的不急……”
成功報了一半的仇。
可心頭卻只是唏噓，甚至于，蘇景心頭已經隱隱然有所察覺，恐怕秦政圖謀，該是與傾心有關……這些年來，能讓韓無垢有所動容的，便只有楚傾心一人，他這般死也不愿說，他基本上也大致能猜到了。
“韓無垢已死，之后我便可以嘗試往尸山一行了。”
蘇景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之后，我與秦政，就再無半點轉圜余地了，到時候，免不得一場廝殺，靈姬，到時候，你不要參與。”
焰靈姬正欲說些什么，蘇景正色道：“知道我為什么沒帶無憶和婠婠來過來嗎？我與無憶兩柄道器合璧，可短暫發揮入道之力，到時候進退皆自如，可你……你這段時間里在稷下劍宮，想必也沒少見他吧，他的可怕，非是先天所能挑戰……別讓我擔心。”
焰靈姬眼底莫名浮現些微失落神色，心知蘇景說的有理，可這事……
她心頭多少有些遺憾，輕聲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做？”
“很快，把事情都解決之后。”
“事情？”
焰靈姬困惑問道。
“嗯，有些重要的事情。”
蘇景深深嘆息……
眼底浮現些微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