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當初去定海縣上任的時候,還不是形勢復雜,他依舊是解決了,這一次去云龍城做府令,那就是城中的一把手,頭號主官,想來就算有什么麻煩,也應該是能輕松解決。頂點小說23
見楚弦同意,宋元中大喜。
“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將云龍城交給你了。”宋元中仿佛是丟出去一個燙手山芋一樣,這讓楚弦暗想,宋元中安排這個府令給自己,究竟是好心,還是存了其他心思?
仔細想想,宋元中應該不會存了壞心思,最有可能的是,他實在是沒有可用之人,所以才想到了自己,也是期望自己能在云龍城打開一片天地。
因為即便是自己做不夠一年離開,官品依舊是從六品,以自己之前的積累,就算是調離其他地方,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酒足飯飽,楚弦謝過宋元中招待,然后準備告辭離去。
不過還沒有,被宋曄攔了下來,后者十分恭敬,面對楚弦哪里有他宋三公子的威勢,那是客客氣氣,楚弦還以為宋曄有什么要事,結果對方只是送來一個腰懸雙魚陰陽佩。
“這是?”楚弦接過來一看,這玉佩做工精致,玉質上乘,入手溫涼。
宋曄道:“這是小妹送你的。”
宋憐玉給的?
楚弦瞬間明白這是什么,有心不收,但宋曄早就退后幾步,自己也不好追上去還給對方,只不過一想,自己堂堂正正,既給宋元中寫了藥方,那藥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所以收個東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當是診金了。
對于此,宋元中就當沒看到,裝糊涂這種事,宋元中早就是宗師級別。
等到楚弦離開,宋元中單獨將宋曄叫到身邊。
“那玉,是玉兒給的?”宋元中想要確認一下,宋曄點頭:“爹,你知道小妹的脾氣,她要做的事情,我也不敢攔著,我怕她……”
“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宋元中擺擺手,對于女兒傾心楚弦這件事,宋元中倒也不反對,只可惜,自己女兒命薄,也不知道能不能將身上的先天頑疾給除去。
“對了,我剛才就觀察過,你似乎,很怕那個楚弦?”宋元中這時候沖著宋曄問了一句,宋曄聽到,眼皮一抽,小聲道:“爹,您看出來了?”
宋元中道:“廢話,爹為官這么多年,若是看不出這個,那也做不到一州刺史的位置,說吧,怎么回事?”
宋曄想了想,還是將他自己的猜測和顧忌說了出來。
宋元中仔仔細細的聽完,然后極為贊許的看了自己這三兒子一眼:“不錯,曄兒,你長大了,懂事了很多,至少這件事上,你看到的東西,甚至比我還多,先不說楊克的事情,這件事,你記得,除了與我說之外,以后爛在肚子里,擱誰也不準再提半個字,你想想,這件事關系到楊家,如果你的直覺是錯的,那一旦泄露,楚弦要倒霉,咱們怕也得受到牽連,而如果你的直覺是對的,那按照你的直覺,得罪了楚弦,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宋曄一想,急忙點頭,顯然父親考慮的極為周全。
宋元中這時候又道:“我再問你,你覺得,這楚弦會走多遠?”
宋曄一聽,知道是父親在考自己,當下是正色,冥思苦想,然后將自己所想的道出:“他沒什么根基,能一路升官,甚至任職洞燭司,三年前,在楊克壓制下,尚且能三年磨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想,此人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說的好!”宋元中這時候嘆了口氣:“咱們宋家,何嘗不是沒有根基,頭上沒人啊,我雖是鹿文圣的門生,但鹿師門下的門生何止數百?這個是指靠不上的,這些年,你爹我摸爬滾打,刻苦修煉,勤政為公,但做到一州刺史,已經是頂天,官位如此,修煉上也是如此,我修神關金丹之法普通,而且天資一般,不太可能更上一步,也就是說,這輩子,法身境無望,有朝一日,我死了,我的后代子孫怎么辦?所以說,我們要未雨綢繆,眼光要放遠一點。”
宋曄也是開了竅,居然是聽懂了他爹的意思,當下是道:“父親,您的意思是?”
宋元中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道:“你大哥和二哥都已經入了仕途,你也考了榜生,這樣吧,我讓你跟著楚弦去云龍城,做什么,讓他給你安排。”
“這!”宋曄嚇了一跳。
“怎么,你還不愿意?”宋元中眼睛一瞪,宋曄立刻是不敢吭聲。
“就這么定了,這是一個機會,云龍城那爛攤子,或許只有楚弦這種人才能應付,你跟在他身邊,多學,多看,別耍性子。”宋元中告誡,宋曄心中流淚,暗道我敢么?那楚弦太詭異了。
楚弦不知道宋元中將宋曄給自己安排過來,回文院的路上,楚弦吩咐戚成祥:“這次我去云龍城,你就留在春江城,你的差事是在這里,順便幫我看這家。”
戚成祥有些不放心:“大人,云龍城情況不明,我跟著過去要好一些。”
楚弦一笑:“我帶著洛勇和洛妃就行,記住,我以后需要的是在官場上的幫手,你入仕之后,有機會我會替你說話,至少在兩年內,讓你提升到八品。”
戚成祥沒有多說,他完全是聽從楚弦的安排,對于下屬,楚弦絕對是沒說的,如果換一個人,又豈會在意自己的前程?
更何況,洛勇經過這三年的磨煉,實力提升的讓人害怕。
單打獨斗,戚成祥自問已不是洛勇的對手,甚至都不敢去接洛勇的一棍。
至于洛妃,戚成祥不知道具體這丫頭有多厲害,反正,洛勇經常是被他這妹妹虐的哇哇亂叫。
有這兩人跟在楚弦身邊,戚成祥還真的是放心。
“記住,官場法則,多聽少說,培養自己的勢力,還有,認真做事,不可偷奸耍滑。”楚弦又叮囑了一句,戚成祥全都認真記下。
楚弦在家陪了楚黃氏幾日,然后這才帶著洛勇和洛妃,前往云龍城上任。家里有專門的下人伺候,也有護衛,所以楚弦倒也不擔心。
準備出城的時候,楚弦見到文院的文官等在城門口,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身形消瘦的老者,楚弦知道這是誰。
顯然,這些文官是來送自己的,至于那老者,正是紀文和,也就是紀紋的父親。
紀文和沒有說話,只是沖著楚弦拱拱手,然后就回去了。
這里面的意思,楚弦覺得有幾層,一個是他在感謝自己,畢竟沒有自己的《自省論》,他的案子就沒法子平反。
還有一個,是在觀察自己,也不知道紀紋有沒有和她爹說什么,楚弦覺得,肯定是說了什么,就算沒說,紀文和也肯定看出了什么。
男女之事,楚弦暫時不去想了,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正事。
一駕馬車,慢慢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道路不平,所以就走的慢,不過也沒法子,去云龍山的道路,就是如此難行。
趕車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極為壯碩的男子,這人雖然高達威猛,但卻是一臉玩世不恭,嘴角咬著一根狗尾巴草,帶著一種痞性。在這壯碩的男子身邊,坐著一個神色無奈的公子哥,這位衣著不凡,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忐忑,一絲激動,一絲無奈,許是坐久了,他挪了挪屁股,然后將頭靠在后面的車廂上,想聽聽馬車里面的動靜。
馬車里,則有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黃杉,靠在馬車一側,妙目偷偷看著坐在另外一邊的男子。
就好像對方臉上有什么東西引得她一直偷看一樣。
這時候,烈日當頭,突然陽氣涌動,馬車上猛然出現一道火焰旋風,木質的馬車頂篷直接被燃燒掀飛,直飛起五六丈高,還沒落下,就已經是燒了個精光。
這一下變故,嚇的趕車的男子猛的停下,至于旁邊的公子哥更是嚇的哇哇大叫,身子一晃,從馬車上摔下來,車里那黃杉少女也是抬頭望著空曠的車頂,小手捂著胸口,一臉嚇到的模樣。
只有坐在對面的男子此刻渾身冒著熱氣,睜開眼睛,搖頭道:“好懸好懸,差一點把自己給烤了。”
“師父,你修的是什么功法?這奪陽炎的階段我也經歷過,卻沒有你這般兇險。”黃杉少女好奇無比,開口詢問。
楚弦先運轉功法,然后一把將屁股后面的冰蟾抱在懷里給自己降溫,然后看了一眼對面的洛妃:“這個和功法無關,我之前只是想嘗試一下新的法子,或許可以提升一些修煉速度,不過還是有些冒險了。”
這一路去云龍山,楚弦在路上自然不會浪費時間,該修煉的還是要修煉。
他已經修煉到神關大境中奪陽炎的階段,和洛妃的五毒蟲師經的奪陽之法不同,五毒蟲師經很簡單,也容易,那就是修煉蟲傀,以蟲體吸納陽炎之氣,儲蓄體內,等到積累到足夠,就可以內煉金丹。
吞陰泉,奪陽炎,陰陽平衡如一,金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