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銅獅子,居然是瞬間化作銅水,淋了那壯漢一頭一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楚弦道了一聲‘凝’。
瞬間,銅水凝固,居然是將壯漢大半個身子都封在銅衣當中。
若只是普通銅衣倒還好,楚弦在上面可是加持了法力,那壯漢瘋了一般掙扎,結果依舊是動彈不得。
只不過是片刻時間,一個武道宗師就被楚弦用妙術拿下,顯然,楚弦對敵,不是硬碰硬,而是借用術法的特殊長處,揚長避短,以巧法制敵。
這一幕,楚三看到了,只覺得這是正常,因為在楚三眼里,楚弦近乎是萬能無敵。而在詹文德眼中,這就有些嚇人了。
“你,你居然將火工大師給封住了,火工大師那可是武道宗師,你,你怎么做到的?”
詹文德這時候失聲說道。
不過說完,他就后悔了。
現在的局面已經是非常的明顯,這兩個人不好惹,這么多手下都被打趴在地上,就連德瑞祥在瓦城最厲害的高手火工大師都是一個照面就被制住。
可以說,現在是德瑞祥處在絕對的劣勢,這種情況就應該低調,不吭聲。
果然,詹文德說完,楚弦就看向他,就這么簡單一眼,便嚇的詹文德渾身發抖。
這時候,詹文德看到外面還有幾個自己的手下在外門探頭張望,急忙是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報官?”
那幾個手下一聽,也是撒腿就跑。
楚三還想去追,楚弦攔住他。
“師父,不追了?”楚三問道。
楚弦搖頭:“讓他們去,我倒要看看,本地的官員來了之后會怎么說。”
楚三不傻,他已經看出來楚弦動怒了,所以這種時候,哪怕是他都不敢再說什么,只能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著。
楚弦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
本來這瓦城的事情,楚弦是打算暫且放一放,去了其他城地巡查完之后再說,可沒想到剛出城就被人劫了回來,既然對方找死,那楚弦也不攔著。
況且楚弦也想好了,他如果真的去各地去巡視一圈,怕是還會發現更多類似德瑞祥這種商會,在本地作威作福,把控市場,偷逃稅款的同時,還在大量斂財。
如果牽扯的多了,如何處置?
難道說全部按照律法來辦?要知道圣朝律法當中,偷逃稅銀這種罪是相當重的,輕則下獄數年,如果嚴重的,直接斬首。
如果真的公事公辦,嚴查下去,怕是這一次得殺不少人,斬了這些人倒是其次,如果動搖了涼州的商貿根基,那才是麻煩。
本來涼州的情況就差,再將這些商會商賈都滅了,怕是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來。
這是其一,如果涉及各級官員的,也必然會牽連一大批人,這么一弄,勢必會引發更多的連鎖反應。
這些人都是地頭蛇,勢力根深蒂固,而且在上面,肯定有人做靠山,楚弦是刺史之尊,雖然不怕,但歸根結底,是要為涼州謀福利的,真的將局面搞亂,就算是將有罪之人都處斬,問題怕是會更嚴重。
畢竟光是一個德瑞祥,就有不少百姓指著這個商會吃飯,連根拔掉,肯定會讓不少百姓丟了飯碗。
到時候如果再有一些有心之人鼓動不明真相的百姓,怕是會成動亂。
如果生了動亂,自己這刺史,如何逃脫干系?
楚弦這一瞬間,考慮了很多事情,而且也在思考這件事的應對之策,就在外門官兵趕來的時候,楚弦已經想到了對策。
“殺雞儆猴吧。”
楚弦喃喃自語。
楚三聽到了,但不明所以,也不敢問。總之,對于楚三來說,楚弦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官兵趕來了,而且來的還不少。
門口那邊,一下子涌進來三十多名赤金軍兵卒,都是刀在手,甲在身,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官員陰著臉走了進來。
“什么人,膽敢在瓦城胡作非為!”這官員進來之后就喝斥一句,然后,便看到了躺了一地的人,還有那邊跪在地上的詹文德。
自然,最醒目的還是楚三和楚弦兩人,
因為看現場這樣子,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這兩個人。
詹文德一看官兵來了,激動的叫喊:“張大人,救命啊,這兩個賊人不光是硬闖私宅,而且還搶錢殺人。”
楚三聽著直皺眉,因為這詹文德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什么叫闖私宅,什么時候搶錢殺人了?
當下楚三過去對著詹文德又是一巴掌,打得對方眼冒金星,后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大膽,本官在此,你這賊人居然還敢放肆,來人,將這賊漢拿下,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瞬間,赤金軍兵卒結陣上前。
楚三自然不怕,不過楚弦這時候開口了。
“不問青紅皂白就拿人,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楚弦已經打量過那個張大人,對方應該只是一個九品的小官,巡城的戎尉,簡直不值一提,而且傻子都能看出來,對方和詹文德是相識的。
被楚弦質問,那張大人也是打量了一下楚弦,但并沒有看出什么,也是這人眼光不怎么樣,酒囊飯袋,所以居然沒有看出楚弦和一般人很不同。
“呦呵,還挺橫?行,一會兒看你還能不能這么橫,還不動手?”張大人訓斥一聲,赤金軍立刻上前。
楚三這時候看了楚弦一眼,是在用眼神詢問要不要動手,畢竟這和打一些潑皮無賴不同,這些都是圣朝的軍卒。
楚弦則是伸手一指那張大人,道:“把他官符給我摘了。”
楚三明白了,身形一動,居然是如大鵬展翅一般越過眾多赤金軍,眨眼之間就到了那張大人面前。
后者也是武者,但最多就是后天巔峰,哪里是楚三的對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三抓走了腰間官符。
“放肆,大膽,居然敢搶奪圣朝官員的官符,你們這是死罪。”張大人一看,氣急敗壞的罵道。
“你不配做圣朝官員。”楚弦說完,沖著楚三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前面說了,楚弦說什么,楚三都會毫不保留的去做,而且絕對不會多一分或者少一分,說扔出去,那就扔出去。
下一刻,這位張大人哀嚎著,飛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赤金軍都傻眼了,還想動手,卻是被楚三宗師之勢壓迫,三十多個赤金軍,居然在瞬間沒有一個人敢亂動。
宗師之勢,豈是兒戲?
更何苦,楚三的拳勢,是將楚弦的神拳之勢完全學過來的,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比楚弦的神拳之勢還要剛猛霸道。
所以壓迫區區三十名赤金軍,根本不在話下。
詹文德早就嚇傻了。
“瘋子,這兩個人是十足的瘋子,居然敢對圣朝官員動手,還搶奪了官符,這是找死啊。不過,這是好事,好事,他們這一下是闖了大禍,我看他們如何收場,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啊。”
詹文德心中暗暗想到,不過雖然心里發狠,但表面上卻是在裝暈。
他不敢說話了。
剛才那一巴掌打的他嘴里的牙已經沒剩下幾顆了,而且臉也已經腫成了豬頭,如果再因為嘴賤被打,詹文德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繼續扛得住。
尤其是在知道了這兩個人是‘瘋子’之后,更是覺得自己也傻了,干嘛要和瘋子較真,實在是不明智。
楚三這時候不解,開口問道:“師父,為什么將那人放走?”
顯然,楚三看出來了,楚弦讓他將人扔出去,就是為了讓那人走,至于原因,楚三還想不明白。
楚弦道:“剛才那條魚太小,咱們等一條大的。”
楚三一聽,似懂非懂。
楚弦也懶得再解釋,他讓楚三將剛才那張大人丟出去,自然是因為明白,區區一個九品小官,根本不可能罩得住德瑞祥這種商會。
德瑞祥商會在瓦城搞風搞雨,楚弦不相信沒有城府高官照應,就算不是府令,也必然是主書一級六品或者七品的官員。
既然事情已經搞大了,那么倒不如往里面添一些柴火,將這事情再搞大一些,楚弦考慮的很簡單。
這一把火,必須得燒起來。
不燒,涼州的局面無法打開,哪怕自己再怎么做,絕大部分的財富,都會被商會、商賈和一些地主這一層
階級給搜刮一空,州府別看高高在上,真比起來,不如人家有錢。
堂堂州府,如果年年都得靠向戶部要錢來過活,這就是州府官員的無能,或者說,就是他這個刺史的無能。
楚弦不可能看著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所以必須要改變。
如何改變?
頭一件事就是燒這一把火,當然,這一把火不能將整個涼州都燒了,如果是那樣,怕是場面太大,自己也難以掌控。
倒不如就燒一燒這個瓦城。
所以既然要燒,那么就必須要火大,火不大,涼州其他的地方就感覺不到灼痛,沒有灼痛,如何指望他們聽自己的話?
此刻若是有人知道楚弦的打算,必然會十分佩服,楚弦現在做事,已經是可以和那些圣朝的高層一樣,做一步想三步,簡單來說,眼光長遠,或者也可以講深謀遠慮,當然,還可以說是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