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規則,楚弦沒法子馬上再申請大考,否則別說第二天,當天再考都沒問題。
東林院,徹底的沸騰了。
越級大考不說,而且還將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淘汰,這種實力,顯然遠不止于外院地階六品。
外院,除了東林之外另外三個小院,此刻也有不少學生在討論楚弦,當然,大部分人還是不屑的。
畢竟只是地階,再怎么折騰,都有限度。
“東林那幫人莫非是故意的?他們應該知道,沒有天階一品的學識,就應該是矮人一截,這不怪我們,是怪他們自己無能。”
“不錯,什么時候東林有了天階一品,他們才有與我們平起平坐的資格,否則,活該被打壓,這也是書院默認的,哼,現在跳出來這么一個愣頭青想要搞事情,咱們若是教訓那個愣頭青,傳出去也丟人,只能是找東林天階境界的談談了。”
于是,各方壓力接踵而至。
東林下面的學生是激動興奮,上層的學生卻都是焦頭爛額,但不管怎么說,楚弦在東林,乃至于外院的知名度也是一下子打開了。
與此同時,楚弦反倒是過的很平靜。
除了不少低層學生跑來結交之外,倒也沒別的什么事,楚弦依舊在打磨陽神鍛金訣,對于沒有一開始就進入內院修法,楚弦反倒是覺得更好,畢竟在這里,能無人打擾的修煉功法。
當然,他也會在最短時間內不斷的晉級,升入外院天階,然后直接踏入內院,按照楚弦的話說,他時間很寶貴的,蕭禹中書讓他來進修學法,肯定也會有一個時間的限制,所以越早修煉得道,自然是越好。
這一天,大早,就有客人來‘訪’。
楚弦住的地方,是一個普通的長舍,進院子兩派長長的屋子,進去之后,是長長的通鋪,很樸素,楚弦不挑,不過卻是不能待客。
好在院子里有石桌石椅,這個時間,其他學生都去研修聽課去了,沒有其他人,倒也可以待客。
這個客人楚弦不認識,但穿著的卻是內院的學生服飾,而且年紀不小了,肯定是要比自己大,而且,還大不少。
敲門,開門,那人見到楚弦,直接拱手行禮:“楚大人安好。”
楚弦是有些日子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但也是反應很快,上下打量一下這人,問道:“你是?”
“哦,下官是青州長史瑞成文,三月之前來天元書院進修的。”外門那瑞成文很是拘謹,楚弦一聽,知道是‘體制’之內的官員,所以點了點頭,讓對方進來。
因為現在這弟子舍內沒有其他人,所以兩人直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楚弦乾坤袋里倒也有一些珍藏的佳釀和茶品,隨便取出一些便可招待客人,當然不會失了禮數。
而瑞成文卻是極為恭敬。
“楚大人您客氣了,下官也是剛剛知道,楚大人也來天元書院,所以就第一時間趕來拜見。”
瑞成文說完,顯然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顯然他很奇怪,為何以楚弦這種身份和修為,這般人物怎么會被天元書院分在外院?
因為只要是圣朝官員來天元書院進修術法,那是肯定會被收入內院,這是規矩,瑞成文知道,現在在天元書院內院,有很多官員在進修術法,他就是其中之一,這一次也是偶爾聽到了‘東林楚弦’的名號,他好奇之下查了查,果然發現是那位楚大人,所以是趕來拜見。
因為好奇,所以瑞成文問出了這件事,楚弦也是不知道具體原因,顯然,瑞成文是不知道,楚弦是因為‘得罪’了書院的歐陽先生,這才被一桿子弄到外院。
楚弦不知具體原因,瑞成文也不敢追問,他此刻是相當興奮,要知道在以往,他想要結交到楚弦這種人物,那是很難的。
他自己雖然是一州長史,也算是位高權重,但他所在的青州,可不能與涼州相提并論,所以他這長史,更沒法子與楚弦這位涼州刺史相提并論,更何況,楚弦那是天下文人表率,在京州也是大大有名的存在,誰不知道這種人物,將來是要飛黃騰達的,上到四品,那估摸都不是什么難事,甚至上三品,入首輔閣,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在楚弦面前,瑞成文姿態擺的很低。
他倒也沒別的什么事兒,就是混個臉熟,至于楚弦這種人物,為何會在外院,他覺得,肯定有其他的深意,楚大人不說,還是不要問的好。
便在這時候,外面有敲門聲,聲響很大,瑞成文眉頭一皺,但也沒吭聲,楚弦愣了愣,但還是去開門。
門一開,外面站著幾個東林天階級別的學生,此刻都是面帶怒色,見到楚弦,直接就問:“你就是楚弦?”
楚弦點頭。
那學生立刻是怒聲喝斥道:“瞧瞧你做的好事,你究竟懂不懂規矩?一個新生,胡來亂搞,你眼里還有沒有書院的規矩?你眼里還有沒有我們這些學長?”
“不錯,你這個攪屎棍,本來東林這邊好好的,你一來,全亂套了,就是因為你,我們在其他三個小院那邊吃了不少苦頭,你說你一個地階學生,就不能消停消停,非要搞那么多事嗎?今天我們來,便是教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規矩,什么叫做尊重學長。”
幾個天階學生上來就是訓斥,而且一人更是直接施展術法,一道困身咒法籠罩楚弦。
楚弦這人,若是好好和他說話,他還能何言以對,但若是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跑來大放厥詞的,楚弦肯定不會客氣。
當下楚弦臉色一變,他也懶得問為什么了,對方都直接打上門了,他若不還擊,那就不是楚弦了。
所以,那幾個天階學生慘了。
困身咒法,對方修煉的還不差,但比楚弦差遠了,反咒之法施展而出,剛才施術要教訓楚弦的天階學生立刻是動彈不得,其余幾個,楚弦也沒放過,他們不是要教訓自己嗎?不是要用困身咒嗎?
行,先在這里站著,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說。
楚弦一道困身大咒打出,幾個東林的天階學生立刻是動彈不得,一個個姿勢各異,有一個還準備挖鼻孔,但就這么給定住了,那學生心中立刻是老淚橫流,心說你倒是等我挖完再定啊,這個姿勢,太不雅觀了。
定住幾個東林的天階學生,楚弦直接關門,回去了。
瑞成文這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楚弦倒也沒隱瞞,因為他自己也是覺得莫名其妙,反正有人來懟,那先懟回去再說。
在官場,楚弦尚且不怎么顧忌,在外面,那更是放飛了性格,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反正書院的規矩,楚弦早就倒背如流,只要不觸犯幾個核心的規矩,其他的,愛誰誰。
瑞成文畢竟在書院待了三個月,對書院的情況要了解一些,這時候他仔細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楚大人,您是剛來外院,而且加入的還是最弱的東林院,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這東林院啊……”瑞成文開始講述,當然他知道的也有限,但肯定比楚弦了解的要多,而且平日里,瑞成文也聽一些人說過外院的情況,所以還是能說道說道的。
“這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楚大人你打破了現在的格局,一直以來,東林院因為沒有天階一品的學識,所以處處都矮人一頭,處處都被另外三院壓制,這已經是共識了,說一句不好聽的,有的人跪久了,都忘了他們還能站起來,你扶他起來,他反倒會沖你齜牙咧嘴,哎,那些東林的學生便是如此。”
瑞成文說完,楚弦也反應了過來,不過卻是無所謂道:“哦,怪不得上次大考,那另外三院的學生會聯合在一起對付我,原來是預謀已久,不過無所謂了,外院我待不了幾天,等我去了內院就沒這些麻煩事了。”
瑞成文一聽,一陣苦笑,心說內院的貓膩比外院還多呢,不過這話他現在也不好說,知道不能打擾太長時間,所以他直接起身告辭。
楚弦相送,瑞成文連道不敢,自己開門離開,外面已經是為了一群東林的學生,那些被楚弦困住動彈不得的天階學生,不光是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那模樣滑稽無比,其他學生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在一旁看著,指指點點。
這時候瑞成文出來,出門前,還是身子微躬,表示對門內人的恭敬,而出門之后,身形立刻是挺拔了起來,展現出他原本的傲氣和氣勢。
外面的學生一眼就認出來,從這門里走出的是一位內院學生,而且還是內院的天階。
內院天階,哪怕只有九品,也不是他們所能招惹的存在,當下所有學生都是嚇的身子一抖,齊齊躬身行禮,尊稱學長。
瑞成文連回禮都懶得回,在他眼里,整個東林,不,整個外院,能讓他看上眼的學生不多,但也有,但能讓他躬身的,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