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青的人頭就這么懸在那邊,表情驚恐,死不瞑目。頂點小說23
任誰突然看到這一幕,也會震驚,楚弦也不例外,不過楚弦畢竟是見多識廣,而且他以前做過推官,兇殺之案,見過太多,震驚之后,立刻是仔細觀察和思索。
為什么鐮青會死?
誰殺了他?
人頭怎么會漂浮在空中?
諸如這些問題有十幾個,但唯一能解答的,是這人頭為何會懸在空中,楚弦靠近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在水潭上,有一個蛛網。
蛛絲細小,近乎透明,白天可能還能看到一二,到了晚上,哪怕是五感敏銳,不靠近怕也看不到。
也就是說,鐮青的人頭就掛在這個蛛網上。
近距離下,可以看到蛛網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看上去更加恐怖血腥。
鐮青的表情猙獰驚恐,帶著濃濃的不甘,再看,他頭頂被某種銳利之器刺穿,吸干了腦髓。
楚弦感應了一下,根本沒有鐮青的魂魄氣息存在。
現在的情況就有些復雜了,鐮青偷偷留下紙條,約自己在這綠柳潭見面,但自己來了發現對方已經離奇身亡,腦袋還掛在一個蛛網上,應該也已經被滅了魂。
在書院之內殺人,是書院第一大忌,同樣,命案無論在哪兒,都是頭等大事。
楚弦沒有考慮太多,諸如他為何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這里,會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楚弦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先仔細探查現場,然后施展一門火靈爆術,如同放了一個巨大的煙花,引來了書院的人。
天元書院被震動了。
因為有書院的規矩壓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過命案了,自然從上到下都是十分重視,更何況,死的還是一位圣朝官員。
楚弦被暫時控制了起來,無論楚弦怎么說,面前那幾個內院執法隊的學生都是不為所動,甚至是面帶懷疑的盯著楚弦。
作為命案現場第一個發現者,對方也有理由懷疑自己,這個楚弦早就想到了,所以也不急。
內院的先生也趕來好幾個,最后,天色泛亮的時候,歐陽先生來了。
“你可真是能惹事。”來了頭一句,歐陽先生就沖著楚弦說道。
周圍幾個內院執法隊的學生當下是一愣,這歐陽先生說話的方式,可不像是對一般學生,倒像是和老相識說話一樣。
說起來,楚弦和歐陽先生也算是‘老相識’了,對于這位副院長,修為達到飛羽仙的高手,楚弦已經是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氣和性格,所以是無奈一笑:“歐陽先生,我發現命案之后就第一時間通報書院,算是立了功,你怎么還能怪我?”
“你還說?你深更半夜,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去綠柳潭,做什么?這本身就讓人懷疑,內院執法隊他們最懷疑的人就是你,覺得你是賊喊捉賊。”歐陽先生訓斥道。
旁邊幾個執法隊學生一臉古怪,怎么感覺什么地方不對。
楚弦一臉無奈,點頭道:“人家也沒做錯,這種懷疑合情合理,不過凡事都要講究證據。”
歐陽先生見楚弦如此淡定從容,先是一愣,隨后想起什么,開口道:“哦,倒是忘了,你楚弦可是人稱圣朝第一神探,以前刑部提刑司的總推官,別人想要誣陷你都難啊。”
說完,現場一下子陷入寂靜當中。
這邊有好幾個內院執法隊的學生,此刻都是目瞪口呆,旁邊一個不明所以的內院先生,也是瞪著眼,看著楚弦。
他們之前還真不知道這人就是那位文人表率,人稱第一神探的楚弦,沒想到是這個人發現的命案現場。
眾人覺得震驚的同時,也是心中暗道,歐陽先生這偏向的也太明顯了,這不就是故意說出來,讓他們聽到的么。
只不過在弄清楚楚弦的身份之后,就算是幾個內院執法隊的學生,態度也不得不發生變化,一來楚弦的名號太大,就算是在天元書院,一個文人表率,創作出諸多傳世之作的人物,也值得他們尊敬。
還有,人家還是第一神探,而剛好,現在內院就發生了這一宗駭人聽聞的命案,說不定,要弄清楚這件事的真相,還得仰仗這位。
所以,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至于懷疑,還是有,但就目前來看,是這楚弦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人家既然是第一神探,不可能會在犯下案子之后,還傻乎乎的留在這里通報其他人。
這時候,歐陽先生打發其他人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楚弦和一位內院先生。
那位內院先生十分古板,一本正經,表情嚴肅,一看就是那種不喜言談嚴厲的人。
“徐晏,你是內院專管執法的先生,這件事非同小可,咱們書院不知多少年沒發生過這種事了,所以無論是誰做出的事情,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嚴懲兇徒。”歐陽先生這時候露出了少有的怒氣和嚴肅。
那叫做徐晏的先生點頭:“歐陽先生,此事我必然要查個水落石出,敢在書院鬧事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他,有結果了,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徐晏表露出的是絕對的自信。
這位是道仙級別的仙人,所以有這種自信也是正常。
歐陽先生擺手:“內院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了,內院有八大主仙主持,有什么事找他們就行,另外,楚弦他的情況你應該知道,這件事他能幫得上你。”
“他?”徐晏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楚弦,露出一些不屑之色:“書院的事情,他可能還幫不上忙,而且他身上的嫌疑還沒有盡除。”
歐陽先生一笑,沖著楚弦招手:“來,楚弦,這件事你已經摻和進來,就不可能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眼下你身上嫌疑沒有盡除,你就得想法子自證啊,如何自證,你自己想法子吧,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可以來找我,我也得去一趟京州,將情況和圣朝首輔閣那些小子說一下,畢竟,死的是圣朝官員,這不是小事啊。”
說完,歐陽先生轉身而去。
楚弦是聽明白了。
歐陽先生這一次來,是有其目的的,主要是在給自己‘放權’,那徐晏不讓自己參與,歐陽先生就以‘自證’的方式,讓自己參與進去。
這么一來,楚弦是為了自證,到哪兒都可以說得過去。
只不過楚弦覺得沒有必要吧?雖說自己善于查案斷兇,但書院里也有能人異士,就像是眼前這位徐晏先生,一看就是擅長查案的高手,這種事情交給他們那是正常,愣是讓自己參與進來就有些奇怪了。
這種事楚弦想問,但歐陽先生已經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這邊楚弦在思考,那邊徐晏已經走過來掃了楚弦一眼:“楚弦,既然歐陽先生讓你參與,那你也可以查一查,但記住,不要阻礙我們,另外,你依舊有嫌疑,我會安排一名執法隊的學生一直跟著你。”
說完,邁步走了出去,顯然是沒將楚弦放在眼里。
楚弦一點都不在意,從他發現鐮青的腦袋到現在,可以說是有太多的疑惑和未解之謎,諸如鐮青是被誰殺的,為什么殺他?而且為什么要將腦袋掛在蛛網上?還有那蛛網是什么來路,因為楚弦沒發現這附近有蜘蛛,更何況,那蛛絲可不簡單,一般蜘蛛也織不出這種蛛網。
不過相對于這些復雜的未解之謎,楚弦目前覺得有兩件事一定要務必先搞清楚,也可以說是重點。
一件是和自己有關系,鐮青為什么要留下紙條約自己來這里?
還有一件事,關系到查清楚案情,那就是這里只見到鐮青的腦袋,他的身子不見了。
楚弦之前找過,后來執法隊的人來了也找過,同樣沒有找到,鐮青的身體就如同失蹤了一般,根本無跡可尋。
但有件事可以確定,這腦袋,就是鐮青本人無疑,而且已經確定,鐮青死了,不光是死了,還是魂飛魄散,死的很慘。
內院發生詭異命案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畢竟這種事可是捂不住。
徐晏派了一個執法隊的學生跟著楚弦,實際上就是監視,這個學生和徐晏一樣的無趣,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笑,總是板著臉,一本正經,少言寡語,當然人家有裝酷的本錢,乃是內院天階五品的學生,修為已達法身境第五階段法身破繭。
說白了,人家是真正的法身境,距離道仙也只差了一步。
但這一步,可能比他過往所有的境界加起來都要難以邁出,都要困難,這也是修行的規律,越往后,越難。
學舍里的學生都是和楚弦一樣的地階九品和八品,見到天階五品的執法隊成員,那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有多遠躲多遠。
很快楚弦就發現,這個人跟在自己身邊居然也是一件好事,自己現在出門,那也是有排場的,其他人見了都是繞道,不敢靠近,學舍里,居然是專門給自己騰出了一個屋子,剩下的四十九個學生,那是硬生生擠到了一個學舍里,睡都睡不開。
但他們就是擠死,也不敢跑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