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別人聽上去可能會覺得是莫名其妙,但楚弦能聽出一些東西。
若無意外,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來自‘彼岸世界’。
楚弦要從一些零碎的線索中推斷出這個結論,并不困難,而這個猜想一出來,楚弦就想要詢問更多。
因為他對于彼岸世界,已經是極為好奇。
這個時候,楚弦也大概猜出來,為何洛督會囚禁這個人,因為洛督想要從對方口中套取彼岸世界的情報。
只不過這個人有點一根筋,肯定是什么都沒說,而且其本身擁有極為特殊的能力,可能就算是洛督,也只能囚禁他,并不能讓對方承受到什么痛苦。
還有一點,洛督那種對光芒的運用法門,和眼前這個人有幾分相似,在楚弦看來,十有八九,洛督是從這個人身上弄到了一些功法。
楚弦這個時候靈機一動,想到一件事,急忙是開口問道:“名字不說也罷,有件事我想要請教一下。”
楚弦問的是白子衿的事情。
就以白子衿的情況,只留下一盞魂燈,現在以仙道手段是無法使其復生的,但若是在彼岸世界,能否讓白子衿活過來。
楚弦問的很直白,沒有拐彎抹角,甚至就連彼岸世界這四個字,也是沒有任何隱瞞。
那人愣了愣,道:“你居然知道彼岸,哦,也對,你修為不差,多少也應該能感應到一些了,哼哼,至于你問的事情,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那就是……”
那人剛說到這里,突然一道流光從天而降,直接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直接就傻眼了,話語中斷,他眼中有一絲驚慌,能看得出來是相當詫異,甚至,他似乎還想說什么,但隨后他整個人被一道極為強大的力量吸扯入光芒當中,只是眨眼之間便消失無蹤。
甚至于楚弦,也能從那一道光芒里,感受到讓人難以抵擋的吸扯之力。
這一切來的太快,楚弦也是傻眼了,因為這一道光來的時間太不合適,就在對方要說出最重要的事情時來,楚弦覺得,這都有點像是故意為之。
當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不過無論是什么,楚弦現在都沒法子探究答案了。
不過就算是那個人最后沒有說出口來,但從對方的表情和語氣上,那是帶著不屑,帶著高傲,帶著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優越感。
所以從這些來判斷,楚弦也大概可以猜出對方的答案是什么。
而這個結果,明顯是讓楚弦精神一振。
“這便是彼岸世界的力量?”楚弦抬頭看了看那一道光傳來的方向,可以說毫無源頭可言,就仿佛是突然出現,這明顯是超出了他目前所能探究的限度。
除此之外,剛才那一道光芒攜帶的吸扯之力,至少是現在的楚弦難以抵擋的,也怪不得當初呂巖成就金仙之后,只是堅持了半年就被帶走,那也是有原因的。
楚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浪費時間,現在對于他來說,洛督依舊是最大的威脅,雖說洛督現在已經是被打殘了,可對方殘留的修為,也不可小覷。
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進行部署,將對方力量的源頭徹底斬斷。
當然,楚弦也得提防洛督的偷襲反擊,不過現在不怕對方便是了,洛督真的來,那正好如了楚弦的意,拉開陣勢,真刀真槍的干一場。當然,就算是對方藏起來做縮頭烏龜,那也沒什么,楚弦在外面截流,時間長了,洛督便如那無水之魚,必廢無疑。
總之,無論怎樣,楚弦都是占據優勢和先機的那一方。
無盡冰海之中某個漂浮的浮冰之內,洛督面帶殺氣,過去的幾天,他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信徒數量在急劇減少。
而他的圣血騎士,包括三位主教,也幾乎被滅殺殆盡。
顯然,洛督知道,他已經是大勢已去,更沒想到,那楚弦的動作如此的快。他倒也想要立刻去反擊,憑借他現在的修為,至少也能和目前的楚弦斗個旗鼓相當,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可問題是,他不敢。
他第二個分身是怎么死的,洛督比誰都清楚,絕對是來自彼岸世界的那個人,若是自己貿然行動,惹來楚弦和對方聯手,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斷無勝算。
所以洛督只能忍。
但是他不知道,他錯過了唯一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他更不知道,他所忌憚的那個來自彼岸世界的人,已經回去了。
若是知道,洛督必然追悔莫及。
現在的洛督,只能是慢慢積蓄力量,想著以后再報仇。
只是楚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圣域大陸。
教會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崩塌,整個權力體系也是支離破碎,可以說圣域大陸也是緊接著陷入到短暫的動亂當中。
那些各個王國的王族貴族也是想不到,教會居然真的是說倒就倒,甚至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
也是楚弦親自動手,以雷霆之力斬殺了教會的主教和大多數圣血騎士。
這種情況下,雖然還有一些余孽,但大體上來看,教會已經是徹底消亡。
接下來圣域大陸這邊大小的王國都開始擔心一件事,趕走了教會,會不會又來另外一個來統御他們?
這種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所以這些王國的貴族都開始擔心,甚至已經開始提防起來。
不過對于這個,他們顯然是想多了。
楚弦從沒有想過要吞并圣域大陸的諸多王國。
畢竟數千年來,人文歷史都完全不同,硬要以圣朝的模式來統御這圣域大陸,根本就是自討苦吃,而且毫無意義。
當然,楚弦雖然不會統御這里,但卻是要控制這里人的信仰。
因為楚弦不控制,就會給洛督機會,洛督要的是信徒,楚弦,就偏偏不能讓對方如愿,而且楚弦也不想讓圣域大陸這邊的諸多王國與自己為敵。
那樣,也會給洛督可趁之機。
楚弦和洛督不同,洛督只是一個強者,而楚弦,還是一個了不得的官員,一個政治家。
對于人心,對于統御,楚弦的深度遠比洛督要高明的多。
毫無疑問,楚弦的及時表態,讓原本有些動亂的圣域大陸局勢立刻是得到了緩解,圣朝不會干涉圣域大陸諸多王國,當然,雙方可通商通婚,這邊圣域大陸的貴族們自然是歡呼雀躍,只是他們哪里知道,圣朝最強大的并非是武力,而是那種包容一切,同化一切的軟實力,估摸要不了百年,圣朝那邊就會全方面影響到這里。
七天時間。
只用了七天時間,楚弦就讓整個圣域大陸所有的王國,將教會的建筑全部推平,就算是北部王國,受到教會影響最深,虔誠的教徒是最多的,但依舊是老老實實鏟除教會勢力,不過要說沒有一些頑固分子那也不可能,不過這種存在已經不影響大局了。
為了提防洛督,楚弦沒有落下修煉,修為能提升一些,將來和洛督的最后一站,把握就大一些。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洛督馳騁圣域大陸數千年,說不定還有底蘊和手段,所以現在言最終的勝負,還是有些為之過早。
對于楚弦來說,洛督就是一個隱患,將來無論如何,都得將對方除掉。
神州,圣朝,新京州。
如今的新京州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妖祖巨人大戰時的很急,處處繁花似錦,百姓安居樂業。
又因為與圣域大陸通商已經過去二十年,所以即便是在京州之地,也可以見到圣域大陸那邊的異色人種,而且京州百姓早已經是見怪不怪。
楚府當中,楚黃氏雖年已過八十,但看上去也就像是五十歲差不多,慈祥穩重,如今她的孫子孫女都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學問過人,修為高深,老太太那是比誰都高興。
而且更讓她高興的是,一直因為身為仙體而無法懷孕的李紫菀,居然也是在一年之前有了喜訊,這自然對整個楚家都是大事。
何止楚家,整個圣朝,都對楚家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關注極大。
原因無他,那是首座大人和醫仙李紫菀的孩子,光是這些年,李紫菀在各地布醫救人,那威望有的時候,都要蓋過楚弦。
所以醫仙產子,自然是天大的事情。
這個時候,挺著大肚子的李紫菀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她雖然年紀也不小,但因為是仙體,所以看上去,猶如四十年前剛與楚弦相識時那般模樣,甚至更加靚麗。
不光是李紫菀,楚弦之妻妾,都是駐顏有術,即便是紀紋修為不高,但憑借李紫菀煉制的仙藥滋養身體,如今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更有一種雍容和貴氣。
“紫菀,你怎么自己出來了,快回去歇著。”楚黃氏見狀,立刻是上前道。
李紫菀一笑:“娘,我不同尋常婦人,畢竟是仙人之體,出來走走不礙事的。”
“那也不行,畢竟懷著孩子。”楚黃氏扶著李紫菀回去,后者拗不過,也只能順從,顯然,楚弦之妻妾都知楚弦孝順,她們也是極盡所能聽從楚黃氏的話,可以說在楚家,楚黃氏屬于一言九鼎的存在。
“紫菀啊,你與弦兒這么多年,終于也是開花結果,我啊,便是死了也是瞑目了。”楚黃氏有感而發,李紫菀嚇了一跳,急忙道:“娘,您說什么呢,有我們在,仙人活多久,您就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