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皇帝很好說話，似很好親近。
“我那里地方大，整個推倒后重建，怕要上萬兩。或者更多。”李純試探的同時也在給皇帝個心理準備。
“能為你做點事，這點銀子不算什么。”皇帝果然眉頭都沒皺下。
那就好了。
“最近清閑，我打算就在江南找人出圖紙了，省的來回跑……”主要原因是她是江南人，江南園林風的設計應該會更合她的心意。
“也好！時間緊，的確沒必要折騰。圖紙你定好了拿來給我。”皇帝笑得和藹。“若不是時間上來不及，我本打算重新賜座宅子給你做新房的。你們先湊合住幾年。等以后你再往上走走，我再給你安排新宅子。”
“倒是不用。我這個人，念舊。新的，怕不慣！”
李純說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唯有拿杯酒化解尷尬。
“這酒如何？”
“入口烈，回味甘醇香濃，不錯。”
“特意給你準備的。喜歡就多喝幾杯。共弄到了三小壇，剩下的晚點給你送去。”
“多謝。”
“你的口味，我直記著。”
“……”氣氛再次變得古怪。
皇帝咳了聲，轉了話題。
“聽說，你今日午后除了公事，便待在屋了？”
“嗯，補覺。”當然不是，他忙著列清單，算銀子，做計劃，想圖紙，忙乎下午，眼睛都花了。
“虧你還睡得著。”
“……”李純不明，看了皇帝眼。
“你……朕都說了，不用避嫌男女，你為何不去看看錦溪？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既然就在身邊，趁這個機會便多交流見面，也好培養些感情。”
李純“呵”了聲。
“培養感情？”他言語里有些蕭索冷意。“感情？”
皇帝在說感情？皇帝有感情？誰說都行，就他說出來那么可笑。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過得好。過的開心。你若開心，朕也高興。那人……也會高興。”
皇帝的思緒頓時飄很遠，許久才拉回。
他自飲自酌，有淡淡的愁意散發。
“我真是那么想的。我知你不喜歡勉強。但程紫玉不錯，你總要試著去相處看看。說不定，她會給你驚喜呢？明天開始，你每天去看她次吧。閑話也好，正事也罷，總要試試看吧？你之前不是說她尚可嗎？你不是當眾承諾了嗎？你昨晚表現不是很好嗎？你拿了真心去試試，說不定就能喜歡上呢？”
不知是不是因著烈酒作怪，皇帝想到了些事，情緒有些激動。他希望李純可以開心，他不要李純寂寞。皇帝很明白，心靈上的寄托比許多東西都要重要……
“知道了！”李純半晌才回了話。“明日開始，我每天去看她個時辰。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陪著她。”
是皇帝叫他去的。他光明正大去，誰敢說閑話，自有皇帝修理。
“這樣才對。不過……”
皇帝輕咳。“私下無人，也別什么都不做，你那么枯坐，誰受得了。到時候沒喜歡你，反而只想避開你。去說說你沙場的故事，夸夸她的手藝，采個楓葉喂個兔子，偷拉個小手看看花……別不解風情的。知道嗎？”
皇帝上前來碰了他的杯，隨后干而盡。
于公公趕緊在邊滿上了酒。
“南行還有半個多月才結束，打鐵趁熱。”皇帝再次與他碰杯。“哪怕……”
“什么？”
“哪怕你能與淇兒那般……”
“什么？”
皇帝示意李純先喝下杯酒，隨后壓低聲音。
“哪怕你先暗度陳倉，我也放心高興了。”
暗度陳倉？
酒剛入喉的李純頓時咳了起來，差點沒被嗆死。
朱常淇睡了蘭公主，皇帝當時可是怒得差點飛起來。這會兒他在勸自己學那貨？……他該不是喝多了吧？
“圣旨都下了，怎么樣都行。朕只當做不知道，也不算壞了規矩。當然，這只是你我私話，你知道就成了。”皇帝又是杯喝下，說話間牙齒打架，還真像是喝多了。
李純只低低笑著。
這算是給自己的恩寵，還是看低了程紫玉呢？
當然，他這個皇帝直是這么做的，但自己的婚事只次，不會跟他般胡來。拿朱常淇那卑鄙下作貨色與自己比嗎？他還是看輕了自己！
“昨日買的東西數目雖多，卻算不上精品。再過幾天到了荊溪，我自然是要去程家登門拜訪的。到時候只怕要請皇上幫忙，準備些拿得出手的禮物。”
他的話下轉了十萬千里，皇帝愣，隨后唯有暗自搖頭。
“難得你能想那么遠。朕還是那句話，不會讓你丟了面子。朕怎么也要親自去程家走趟的！你不說朕也會準備。再怎么樣，朕也能算得上你半個長輩。”
不知不覺，氣氛再次回落。
又是幾杯酒下肚。
“你覺得這段舞蹈如何？”皇帝開口，示意李純看去。
場，正有名絕色各自跳著水袖舞。
“這是揚州城獻來的瘦馬，朕今日才喚來表演。”
場舞女個個嬌媚欲滴，體態輕盈。
寬寬袖擺隨著纖細腰肢動，便露出了雪色晧腕和半截玉臂，那羊脂玉樣的白與她們身上唐風舞衣的艷麗桃紅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
而唐風么，看點就在熱烈上。
沒有矜持，只有奔放。
而那些熱烈和奔放，最主要的體現自然是在……胸前。
能在御前獻舞的，自然都是精挑細選的。
飽滿和渾圓很好地被勾勒，恰到好處露了半的圓。
偏那被省了半的布料還是欲落不落之態，似乎不小心就會滑下，讓看的人捏把汗的同時，貪戀著看眼就挪不開。
就連于公公也目不轉睛盯著眾女……的胸，悄悄吞了吞口水。
隨著雙雙帶了鈴鐺的赤足旋轉起來，艷麗裙擺如朵朵盛開的罌/粟，飛揚的同時也將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藏于裙下，那時不時露出的修長雪白的大腿上。
“如何？”
“尚可！”
“就這樣？”皇帝嘴角抽。這幾個瘦馬是萬里挑獻上來的，每個都價值不止千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