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便是幾日過去。
李純悠哉悠哉,過了幾天不理公務的逍遙日子。這幾日里,他總算是把家里后園子的圖紙給弄出來了。
他是真疼程紫玉,特意從程翾那里弄來了程家和紫翌軒的圖紙,本打算將紫翌軒照搬并擴大建于將軍府,給程紫玉個驚喜,來是方便她做自己想做之事,也更是為了照顧她背井離鄉的情緒,好緩解她的思鄉之情。
哪知個個專業的構造加上需求,反弄得他頭霧水。怕弄巧成拙,他便索性將家里的大框架圖直接扔給了程紫玉,讓她來安排……
“我哪有那么脆弱,你怕我思鄉,就不怕我觸景生情嗎,不用照搬紫翌軒,因地制宜就好。太后不是說在西山給我劃地方建工坊了嗎?府里簡單弄下,不用麻煩了。”
“你想得美。”李純偷拿手指摩挲她手背。那比豆腐還要細滑的手感叫他心癢癢。
“你可別想著每日早起晚歸跑去西山。來西山不近費時間,二來你跑進跑出也不安全,你我新婚,你那么忙,我怎么辦?”
他低聲帶著點蠱惑和哄騙,還可憐巴巴開著口:“新婚燕爾,就該如膠似漆,良辰美景,為夫都放下了公務,娘子可莫要不解風情……”
他越說越沒邊,程紫玉拿了茶盅來堵他嘴。
他也不躲,就著那茶碗口喝盡。
“娘子就該如此主動。舉反三,為夫心悅。”
李純會看眼色,玩笑也從不過火,見好即收,句正話加句邪話,絕不會讓她真惱了去。“所以,西山那里,你隔個三五日跑趟就成。家里給你建個小型工坊,家里能做的,你就在家里完成。這是最好的法子。你若不答應,我便只剩最后個法子了。”
“什么法子?”
他湊到她耳邊。
“你每日在馬車上往返西山耽擱的時間浪費掉太可惜了。為夫決定爭取下。”
程紫玉臉不明。
“為夫每日接送你去西山。”
“太麻煩了。有那時間,你還是去辦正事。”
“娘子所言甚是。那時間,必須用來辦正事!而為夫的正事便是與娘子……”他低低咳,身子后仰。“談情說愛……開枝散……”
果然,程紫玉預感到他有葷話要出口,那手便已經揮過來了。那晚之后,他說話越發肆無忌憚,程紫玉每每氣惱上來,卻只要對上他眼里快將她融化的柔意,屢屢都敗下陣來……
得寸進尺,越是如此,他越是猖狂,而程紫玉漸漸發現自己的忍耐度也跟著提高了……讓她總覺得他是有預謀地在給自己下套……
李純往后躲,口卻不歇。
“所以我要去找人做架大馬車,最大的那種……可以躺的那種……配上厚厚的毛墊……”
程紫玉起身來堵他嘴,可她哪里能抓到李純。
“你放心,我定做好隔音……定盡力……定讓你高興……”
“我要撕了你的嘴!”程紫玉爆發的臨界點快到前,他任由她撲來,張開了雙臂,臉聽之任之樣。
把摟住她,并將她緊緊箍住。
“撕吧!娘子如此主動投懷送抱,為夫自然甘愿赴湯蹈……火。”他火熱的唇偷偷蓋來,卻只偷到了下……
但收獲了她的口咬。
“果然火辣。”
“放開!”
“不放!”
“人看見了!”
“這是你的院子,都知道我人在這兒,誰敢那么沒眼力見?柳兒第個打出去!”
“那也要放開!”
“那家里的工坊建嗎?不建就不放。”
程紫玉妥協了。
她本就沒那么堅持,只是單純覺得家里環境太好,有他在氛圍不對,她怕沒法集注意力罷了。
到底是自己以后要用的,主意打定后,她便有了想法。
她細細看了圖紙,微微咋舌。
李純是真受寵。府邸位置好,不是說地段多心,而是臨湖而建,鬧取了靜。湖畔片綠意,融野景于宅,那是京城里求都求不得的。若好好捯飭,那景致絕對渾然天成。也難怪皇帝說要給他重賜府邸被他口回絕了。
然而這么好的地方在李純手上多年卻荒廢了,頗有幾分暴殄天物的感覺。
程紫玉也不客氣,直接劃出了大塊地以作己用。但即便如此,園子還是有四之三的空余。而剩下地方便按著兩人的喜好來安排了。小橋流水,亭臺樓榭樣不缺,無資金之憂,自然是怎么好怎么來,進程迅速得很……
另邊,朱常安沒有找到倪老。
他越發低調,每日不忘早向皇帝和白恒請安,在太后跟前盡孝,沒事就是抄經、鉆研兵法,研讀劍譜,如同變了人。
白恒對他本就處于觀察期,所以對他直不冷不熱。但最近他的心性倒是頗合白恒心意。有日白恒還特意到了他的住處,關心了他的傷并送了他套劍譜。
昭妃是心與金玉杠上了。
原因么,又多了重。她被皇帝當眾斥責了。夜游那晚私自出現,皇帝很不高興。于是皇帝給了“修身養性”四個字。
她被徹底禁足了。
上下歡慶,絲竹繞耳,可她不能露面,連葷腥都撤了,她能做的,唯有“抄經”。她不高興,很不痛快。
偏皇帝這個禁足令還沒有時限。昭妃隱隱有種預感,除非兒子再立奇功,否則短期內,她是出不來了。
回京后呢?兒子離開,她更是等于被送去了活冷宮!
哈,哈哈。
所以,她去把金玉弄到了身邊。她已經想了好幾個手段來整治金玉。
墜地獄,她也要找人陪……
話說,苗元寧聽了程紫玉的話,在夜游結束的第三日便找了個理由向太后辭行了。太后對她有幾分寵,自然是允了,并給了她不少賞賜,派人送她回京去了……
太子妃好幾日沒有露面,據不可靠的消息稱,是在補假牙。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過急了,太子妃那牙連做了好幾顆,始終不太合適。壽宴的最后日,有當地女眷敬她酒,并狠狠夸了她的出色氣度后,她忍不住露齒笑。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笑得幅度大了,那牙就那么嗵地下,從口腔掉下,直落了酒盅里……
那女眷見顆白牙濺起酒花,抬眼又見破相的太子妃,被嚇了個花容失色并聲叫喚。
失儀倒事小,卻將太子妃的外貌再次推向浪尖兒上。
蕭氏受不了議論,皇后也厭煩,在當晚,蕭氏便收拾了行裝先回了京……
金陵多日的壽宴結束了。
然而南巡還未結束,眾人乘船繼續往東南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