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野性時代  601【敞開心扉】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重生野性時代 | 王梓鈞   作者:王梓鈞  書名:重生野性時代  更新時間:2019-09-11
 
宋維揚起身把半開的窗戶全部打開,據說經常開窗通風,能夠提高室內空氣質量,避免產生適宜非典病毒傳播的環境,可以有效達到預防傳染病的目的。

所以前些天,站在窗口抬眼望去,小區里家家戶戶都開著窗。

但這兩天許多人又把窗戶關上了,因為網上傳播著一個世衛組織的調查報告:港城淘大花園E座非典大爆發,300多人遭感染。具體情況是部分單元U型聚水器未能發揮隔氣作用,污水渠排氣管出現泄漏,而通風天井的風閘效應又造成空氣難以橫向流通,開窗的房間由此被灌入帶病毒的空氣,世衛組織推測有害氣體泄漏和通風不良是造成這次疫情大爆發的主要原因。

于是看到這則消息的老百姓就不淡定了,到底是該開窗通風呢,還是該把門窗緊閉?

有專家建議,一般家庭每天通風換氣3—4次,每次持續5—10分鐘即可。

“這天氣挺悶的。”宋維揚解開領口的扣子,他已經被熱得額頭冒出細汗。但現在做什么事情都如履薄冰,既不敢長時間開空調,也不敢一直對著風扇吹,因為患上普通感冒都會被隔離觀察。

沈思把風扇開大了一檔,對宋維揚說:“太熱了也不行,你先坐下吹吹風吧。”

宋維揚靠在沙發上半躺著,說道:“今天的報紙你也看了,迄今為止,盛海的輸入性非典病人(即外來病患)已經增長到6例,輸入性疑似病例增長到12例。機場和火車站都是高危區域,指不定就撞上非典病人了。你要是現在回老家,不小心在機場感染病毒,豈不是把病毒帶回你父母的家里?”

“嗯,你說得對。”沈思點頭道。

現在時光咖啡廳已經全部歇業,林卓韻也被宋維揚關在家里辦公,不準她再去雜志社上班。風險最大的是豆豆,每天都要去學校上課,宋維揚怕豆豆出意外,于是全程都派了專車接送。

這絕非小心過渡,而是盛海有可能即將迎來疫情爆發期——很多人這么猜測。

盛海目前的6例輸入性非典病人,其中4例是在最近一周發現的。他們通過飛機和火車等交通工具來到盛海,在酒店、餐廳、寫字樓、住宅小區,以及諸多公共場所逗留過,因身體不適去藥店買藥,嚇得藥店的店員趕緊報警送醫院。

這四位患者逗留過的地方,全都遭到嚴格排查。其中一人,甚至去過宋維揚所住的隔壁小區,那個小區現在被暫時隔離,正在對小區居民進行體溫測量等檢查措施。

“相信我,非典很快就過去了。你老家也不是什么疫區,比盛海這邊安全得多,你現在跑回去反而有風險。”宋維揚說。

沈思之前屬于關心則亂,她是個聰明人,基本上已經被宋維揚說服了。見宋維揚正瀟灑的“葛優躺”著,忍不住問:“老板,我好像從沒見你因為什么事情慌亂過。你是天生樂觀主義,還是內心強大能夠永遠保持鎮定?”

“我不是樂觀主義者,也不是悲觀主義者,我屬于理性現實主義者,”宋維揚笑道,“樂觀容易松懈失算,悲觀容易緊張消極。如果一切都面對現實,反而能更加高效的解決問題,這是做事做人應有的態度。

沈思說:“我一直認為自己很理性,但現在才發現,我只是沒有遇到特殊情況。之前我真的是慌了,跟父母通電話之后,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宋維揚笑道:“這很好啊,說明你有情有義不冷血。”

沈思學著宋維揚來個“葛優躺”,她望著天花板說:“老板,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么?”

“這個問題太大了,見仁見智,我無法回答。”宋維揚道。

沈思自從做了宋維揚的私人助理之后,一直謹小慎微,只談工作相關的事情,盡量不聊私人話題。她似乎被非典刺激到了,今天突然打開話匣子:“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告訴我,人應該有夢想,應該給自己制定目標。我讀小學就開始練排球,女排姑娘是我的偶像,我當時的目標是在體校脫穎而出,然后打進市隊、省隊、國家隊,在奧運會拿金牌為國爭光。”

宋維揚笑著說:“很有志氣。”

“坐井觀天而已,”沈思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讀的是業余體校,我小學還沒畢業,那家體校就關門了。我以為自己天賦異稟,結果到了初中才發現,初中排球校隊都有比我更優秀的。然后我就改變了奮斗目標,我決定努力學習,一定要考上清華北大!”

宋維揚樂道:“我小時候也有過這種想法,甚至還因為到底該選清華還是北大而苦惱。”

沈思抿嘴一笑:“那你比我更厲害。我是上高中以后,才知道原來清華北大是兩所不同的大學,之前我一直以為中國有所學校叫‘清華北大’。”

“哈哈!”宋維揚忍不住笑起來。

沈思聳聳肩:“初中課程對我來說很簡單,順利考進了我們那里的重點高中。進入高中之后我發現,原來人與人之間是有智力差別的,無論我怎么努力學習,都只能在學校考個偏上的成績。我有個高中同桌,是男生,特別調皮貪玩。除了老師布置的課后作業,我就沒見過他自己做練習題,也沒見他買過什么輔導資料。但他次次都是年級第一,我隨時隨地都在練題,卻只能考年級前80名,運氣好才能考進年級前50。你說氣不氣人?”

“這有什么好氣的?”宋維揚說,“你去中科大和人大的少年班走一趟,那才叫氣人呢,一個個都十三四歲就讀大學了。”

“是啊,有的人就是那么優秀,”沈思搖頭苦笑,“我那個高中同桌,只聽老師朗誦了一遍《滕王閣序》,然后他又自己默讀了一遍,居然就能一字不漏的全文背誦下來。他從來不課后背英語單詞,都是上課前的課間十分鐘,或者是利用早讀的時間記單詞,然后認真聽課、做好課后作業,他每次英語考試就能接近滿分。當然,他英語口語和聽力不如我,這是我整個高中時代最自豪的事情。”

宋維揚說:“你努力了,自然就會有回報。”

沈思說:“我就是那么想的,于是我更加努力,到高三時已經能偶爾考進年級前20了。誰知道還是遇到倒霉事情,高考那幾天我都在痛經,稀里糊涂的就讀了盛海大學。”

宋維揚道:“但你運氣很不錯啊,大學還沒畢業,你的學校就升級成211了。”

“不是我自己考上的211,這有什么值得慶幸的?”沈思把雙臂枕在腦后,胸前立即挺得老高,她說,“我當時經常對自己說,你不是最聰明的,但你可以是最勤奮的。我積極參加排球校隊,積極參加學生會,還成了入黨積極分子,年年都能拿到獎學金。我甚至考慮過出國深造,悄悄惡補英語,還學了簡單的計算機課程。可惜我家庭條件一般,拿不到國外的全額獎學金,有出國的機會也只能放棄。當時我就想,不但每個人有差別,每個人的父母也有差別。”

“這很正常。”宋維揚說。

沈思笑道:“但我不怨我的父母,他們很關心我,我是獨生子女,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都盡量給我最好的。不過我還是感覺很憋屈,我是有機會出國的,就因為我沒錢只能放棄掉。于是我就想,我一定要努力工作,我一定要很成功,一定要很有錢,以后我的孩子就不會因為錢而錯失機會。”

“現在你的目標已經達成了,”宋維揚笑著說,“你如果在我這里辭職不干,國內很多公司會搶著要你,甚至直接當高管都有可能。”

“那是托你的福,宰相門前七品官,宋老板的私人助理,走到哪里都會被高看好幾等,”沈思換個姿勢朝向宋維揚,表情嚴肅道,“但是非典來了,我突然就發現,什么功成名就、什么高人一等,在生命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不僅是我父母的小區被隔離,還有金牛資本的一位同事。他上周還給我發過文件,前天突然傳來消息說,他已經被確診為非典病人,甚至連在哪里染上的病都不知道。老板,你說我們整天忙碌都是為了什么?”

宋維揚皺起眉頭:“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給你放半個月假,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或許吧。”沈思其實是想辭職的。

私人助理一般有兩種,一種是生活上的,一種是工作上的,而沈思屬于混合型。

神州科技、喜豐公司和金牛資本,都給宋維揚配了董事長助理和工作秘書,沈思不用負責太具體的工作事務。但宋維揚的工作秘書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聯系沈思,董事長助理權限之外的事務,也會通過沈思進行溝通轉達。

其他宋維揚投資參股的一系列公司,都有專門的董事代表負責,但總有事情要跟沈思溝通。甚至在某種時候,沈思可以直接代表宋維揚,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還不是沈思的全部工作,其他亂七八糟的單位機構或個人,聯系宋維揚都要通過沈思才行。

宋維揚的日常行程安排,也是沈思在負責。即便買機票跑腿這種事情,也是沈思親自打電話訂機票,因為必須保證宋維揚的行程機密。

林林總總的事情算下來,沈思每天的工作時間至少是10小時以上,有時候甚至可以達到15小時。她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甚至連朋友都不聯系了,說話做事也要特別注意影響,生怕會弄巧成拙影響到宋維揚。幾年時間下來,沈思心里其實是很壓抑的,現在因為非典,堆積已久的負面情緒突然就有爆發的征兆。

當然,如此高強度的工作,收獲肯定也很多。

沈思現在的年薪是50萬元,年底還要發三個月獎金,這相當于國內很多大公司的高管待遇。而且以她掌握的各種內幕信息和人脈關系,就算不泄密,如果跳槽到其他公司,也能帶去大量的商業資源,分分鐘可以給她開到年薪百萬。

一個211大學的本科生,幾年時間發展到如此地步,不知讓多少人眼紅嫉妒。

宋維揚想了想說:“我再給你配一個助理,一些跑腿的瑣碎事務,你交給助理去辦就行了。”

“我就是助理,給助理配助理?”沈思忍不住想笑。

宋維揚說:“你是高級助理嘛。”

其實,沈思已經算管理著一個團隊了,比如宋維揚在各公司的工作秘書,實質上就一直是她在具體管理。不但要從工作秘書那里接收匯總信息,還會經常給工作秘書分派任務,如果宋維揚某天去哪家公司視察,也會提前讓工作秘書安排接待問題。

面對著宋維揚臉上的笑容,沈思怎么也說不出辭職的話。這個老板近乎是完美的,對她非常信任器重,脾氣也不古怪,同時還教會她很多技能和道理。用知遇之恩來形容,絲毫不過分,宋維揚更是她人生和事業的導師,她現在的一切成就都是宋維揚給的。

沈思對宋維揚的感官印象,全都是正面的,這位無所不能的神奇老板,讓她發自內心的尊敬、仰慕和感激。毫不夸張的說,即便宋維揚現在破產了,沈思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她相信宋維揚還會東山再起,同時也是為了報答知遇之恩。

就像史育柱手下那個小姑娘,畢業一年就因業績突出,直接被史育柱調到總部重點培養,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做生意、怎么管理公司。小姑娘直接把史育柱當成父兄,從此一輩子跟著,甚至在史育柱破產的時候,不但打了幾年白工,還從家里弄錢過來幫忙。

至于宋維揚腳踏兩只船什么的,沈思剛開始還有些腹誹,現在已經覺得很正常了。老板這么優秀的男人,在法定妻子之外還有個紅顏知己,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按下剛剛生出的辭職念頭,沈思甚至因此感到羞愧,覺得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背叛,她笑著說:“老板,不用給我放假,我只是有些胡思亂想了。助理也不需要,雖然只是些瑣碎事務,但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助理還是要給你配的,”宋維揚說,“另外你休息兩天,好好補個覺。”

沈思沉默片刻,突然問:“老板,你為什么那么信任我?剛畢業時我什么都不懂,你就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給我處理,你不怕我把事情搞砸,又或者不怕我收錢泄密嗎?”

宋維揚笑道:“因為你值得信任啊,我看人一向很準。”

沈思欲言又止,沉默良久,才開心的笑道:“是啊,老板的眼光特別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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