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只要是夜晚,薩多帝星就不缺少觥籌交錯的宴會,尤其在今夜,有著極大談資的日子,帝星的宴會更是熱鬧非凡。
“你們聽說了沒有,那位可憐的元帥閣下已經遇難了呢。”一位貴婦臉上帶著夸張的哀傷,嘴里的話卻充滿了興味。
“當然了,這可是今天最大的新聞!”和她談話的那一位,確實直接表露出了幸災樂禍:“聽說是被人暗殺了。”
“哎?”另一位夫人驚訝:“我聽說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幸遇難。”
“怎么可能。”前一位夫人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透露:“據說是以執行任務的借口,偷偷離開了軍部,還帶了不少手下,結果全軍覆沒了。”
“啊!”又一位貴婦驚訝地用她那用稀有金屬和礦石制作的扇子捂住嘴:“竟然是這樣?”
那位夫人撇嘴輕笑:“畢竟是一位元帥閣下,就算……”
她沒說完的話大家都明白,畢竟死去的那位是薩多的元帥,哪怕再名不副實,只是在多方勢力角逐下妥協上位的傀儡,也依舊代表著帝國軍部。
哪怕死得再難看,為了帝國軍部的公信力不至于缺失太多,讓大家都難做,不管實際上發生了什么,帝國議會也會給他一個稍微名譽點兒的死法。
只不過,那些都是給公眾看的,私下里,作為帝國上層的他們卻不用顧忌,死去的失敗者只會是他們的談資,他們更關心的是……
“你們說,下一個帝國元帥會是誰?”一位婦人感興趣地發問,她的話卻沒有人立刻回答,都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
談論無用的死人是一回事,透露自己所在的家族勢力有著想要分一杯羹的訊息卻是絕無可能,幾秒后才有人故作恍然地說:“你們說,會不會是荊·薩多大人?”
“荊大人,啊,的確,現在最有機會的就是荊大人了。”立刻有人夸張地附和。
“沒錯,以荊大人的能力早就應該回到軍部了。”
“是呀,聽說荊大人正在瑪索星域對付叛軍。”
嘴里這么說著,她們心中實際上卻早已認定,下一任帝國元帥必然不會是荊·薩多。
因為帝星上層沒有人不知道,皇帝厄諾·薩多從來都不想讓這一位繼承人做大,以前還不那么明顯,但自從失蹤五年多的荊·薩多回到帝星后,這種打壓已經越發明顯。
剝奪原有的軍權和稱號,只給最偏遠貧瘠的封地,還有為了不讓他做大扣押在帝星的總總做法都表明,皇帝陛下不想給荊·薩多上位的機會。
只不過,就結果而言,不怎么成功罷了。
荊·薩多的擁護者并沒有因為皇帝陛下的打壓減少,反而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在逆境中脫穎而出,引得帝國的民眾越發擁戴。
甚至,就連這一次,哪怕是帝國軍部放出消息,暗示荊·薩多是在沒有得到任何許可的情況下離開帝星,用皇室權限進入瑪索基地,而非軍部指派正當行事,也沒有民眾覺得哪里不對。
恰恰相反,帝國民眾反而是對軍部的這條消息好一頓冷嘲熱諷,那條消息后,無數的人嘲諷軍部的不作為和效率低下。
他們紛紛表示,五年前就被荊大人幾乎全殲的叛軍今天卷土從來,還不都是軍部的過錯?還有臉說!
軍部的人沒發現叛軍異動,被荊大人發現了還解決了,他們有什么立場在這里指手畫腳,抱怨連連,難道不應該拜倒在荊大人的腳下感謝加認錯?
更有個星球的人都表示,身為帝國人納的稅,不是為了看軍部被叛軍打臉的,又列舉了這些年軍部的種種軟弱行徑,外交政策。
最后強烈要求軍部進行改革。就連元帥死亡的事情也被挖了出來,也出現了要求荊·薩多做下一任軍部元帥的聲音。
總之沒能給荊·薩多帶來任何麻煩,反而捅了馬蜂窩。
但民眾叫囂得再厲害,在這里的貴婦們也不覺得下一任的帝國元帥會是荊,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恰恰相反,他名副其實地強大,而是因為,在他離開的五年間,帝國的各大勢力早已再次劃分的“地盤”。
沒有皇帝陛下的支持,沒有被各大勢力掌控的帝國議會認可,就算是荊·薩多這個帝國公認的帝國戰神,也別想真正進入軍部成為那里的最高掌權人。
一旦他“越線”,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此時“支持”荊·薩多,反而是宴會中最保險的立場,不會暴露自己背后勢力的想法,還能探查別人的心思,是自信,是傲慢,是調侃還是不屑,又或者是人前一張臉背后暗自動作。
不僅僅是這些貴婦,那些正在觥籌交錯的先生們也一樣,沒有人真正關心瑪索叛軍的情形,他們更關心的是在這場風波中,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勢力能得到多少利益,是否會有什么損失。
可惜能在這里的,沒人是傻瓜,他們都沒能從彼此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難免訕訕。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提議:
“對了,為什么不問問索伊大人。”
眾人恍然大悟,對呀,這種時候怎么能少了索伊大預言師,不管他們是否相信這位預言師口中那隨意就說出的預言,可是這種時候,問問對自己毫無害處。
“索伊大人?他在么!”
“當然,索伊大人今天來了。”
“我也看到了!”
眾人開始在華麗的宴會場中找尋索帝國大預言師的身影,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位平時和吉祥物沒兩樣,時不時會預言幾句的索伊竟然不見了蹤影。
“剛才還在的!”
“索伊大人到底去哪兒了!?”
而被他們所惦念的大預言師本人,卻正暗搓搓地躲在一團濃霧之后,暗中觀察著不遠處的兩人,確切說是他的兩個后輩,伽藍·亞倫,古廳·索伊……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很無奈,原本他正舒舒服服地在宴會中聽著那些帝國貴族們聊天,一邊聽著他們嘴里說的鬼話,一邊看他們未來身上會做什么,比看星網劇集還精彩。
正看得起勁,結果就被扯到了傳承空間。
上一次的傳承沒有結束,索伊大預言師當然知道遲早有一天傳承還要繼續。可是他覺得這件事恐怕也沒那么急,畢竟最后關卡都被那只小麒麟拐走了不知所蹤。
他覺得再弄出來一個什么的,恐怕也不容易,就算那些先祖的靈魂齊心協力至少也要一年半載之后,卻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還是買一送一的考驗!
不但伽藍在,古廳那孩子也在!雖然……兩個人情況有些不同,伽藍是被考驗的那個,古廳是買一送一的道具,還是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用了活不過來的道具。
傳承因為遭遇意外來一個間歇性操作也就算了,現在又弄出來這么個情況,實在是讓索伊覺得一言難盡!
現在兩個人都在,最后關卡也不能放水,索伊只能暗搓搓地一邊觀察,一邊對著自己身后的“先祖門”吐槽。
“喂,你們怎么弄出來這么個傳承關卡?”
大門上的獸門都沒搭理他,依舊個干個的,悠閑自在的模樣。
“別以為你們不回答我就不知道。”在帝星一副高人模樣的索伊在面對索伊一族已經掛了的先祖靈魂面前格外聒噪:“你們根本就是為了省事吧?”
他指了指古廳·索伊:“那孩子誤入了從前定位的錯誤‘未來’,結果出事,被你們發現了,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伽藍又正好進來救人,就順便決定把這個當最終傳承考驗了!”
依舊沒有獸回答,只是有獸眨了眨眼,一副無辜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臉,看的索伊十分無奈,忍不住抱怨:“你們也太隨便了吧?”
他一邊嘆氣一邊又看向伽藍和古廳那里,然后又是一陣無奈。
古廳那個孩子,自己也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總是有一些沒有必要的小心思,功利心也稍微強了一些,但在天賦上,在他們索伊一族之中也算是十分出色。
他曾經看到過的未來,也正是他在幾十年后繼承了索伊之名,在那個即將毀滅的時代為家族僅剩的族人爭取了一線生機,卻又因此而死。
正因為看到這些,索伊才暗地里對這個孩子格外關注和關照,以前他覺得,哪怕這個結果早已注定,但總歸是讓這個孩子擁有更強的能力更好些。
可也許命運就是命運,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候,古廳·索伊這孩子沒有覺察到自己任何的苦心,他指點所節約的時間,都被他浪費在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在家族籠絡人,在家族外尋求支持者,索伊有的時候都想對他說:孩子別做多余的傻事,老老實實學習去!
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命運”是什么,所以他在短暫地消耗掉了自己的那些同情和感動后,就干脆放手不管了,隨便這孩子折騰好了,反正他的命運已經注定。
也許是自己態度的改變被這個孩子覺察到了,他反而在自己的面前越發地恭敬,但在家族里的小動作更多了,索伊眼不見心不煩,干脆同意了古廳·索伊想要進入帝國軍校的請求。
既然一切都不會改變,那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至少當時的索伊大預言師是這么想的。
但現在,當命運的絲線已經被打亂,一切又都不同了。索伊看著原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孩子,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聽著伽藍對著古廳說得那番話。
他簡直想給自己家族養大的傻孩子掬一把同情淚!
孩子,能不能別這么輕信!你這是被賣了還要給對方數星際幣的節奏啊!
就連索伊看完之后不得不承認,古廳那孩子在天賦能力上沒問題,心態心性外加焦化程度上卻都差了伽藍那孩子一大截。
這他還能說什么?你成了伽藍那孩子的考驗道具也不虧?
他也只能看著這兩個孩子去折騰了。
沒辦法,現在即便是自己也無法看到他們兩人的命運,誰讓他們已經和影響這個時代,真正與命運相關的人關聯在了一起呢?
自己還是看著算了。
索伊大預言師繼續暗地里看戲,看……古廳那個傻孩子等被賣!
“接下來……”躺在地上的古廳在短暫的沉默后開口繼續問伽藍:“你想讓我怎么做?”
索伊:“……”被賣的人別這么積極好么?就算你的時間不多,但是伽藍那孩子實際上比你更急!你如果掛了,他也出不去啊!你才是開啟和關閉那個“未來”的鑰匙,沒有了你,伽藍也只能迷失在這里。
以前在家族里學到的理論知識就不能學以致用么?
古廳當然不是不能學以致用,無奈的是,他已經被伽藍那輕松事不關己的表情蒙蔽,演技派伽藍根本沒有暴露出哪怕一丁點兒自己同樣也陷入危機的端倪!
聽到古廳這么問,伽藍還輕松地低頭看了看說:“不如你再休息一會兒?”
“休息?!”聽到伽藍這么說,古廳都要炸了:“我只有二十分鐘!”
“可我不想背著你去解決問題,怎么辦?”伽藍攤手:“總不能讓你爬著走。”
古廳額頭上青筋直跳,這真的是問題么?這明明是關系自己生死的大事,這個伽藍·亞倫竟然因為不想要背自己,就打算這么看著自己自生自滅!?
如果現在他還能正常行動,自己一定會跳起來和這個混蛋打一架!
可伽藍顯然不在意他此時想要吃人的表情,繼續提議:“你進來總不至于什么準備都沒有吧?要是真的不能動,全都要靠我的話……”伽藍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就走:“再見。”
“你什么意思?”古廳心頭一跳,難不成伽藍·亞倫這個家伙知道他們亞倫一族的密辛,結果沒想通一抬眼就看到伽藍那個家伙真的跑了!
“你給我站住!”
索伊大預言師:“……”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