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與林海峰的溝通,文宇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隨意清理掉洞穴中兩人留存過的痕跡,對阿卡德揮了揮手,示意又該出發了。
這一幕,兩個多月以來發生過無數次,看似亡命逃竄般的流浪生涯,卻一直按照文宇計劃好的行動路線,沿途不斷的收割著魔物,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到了現在,只要再過三天,便是收尾的時刻!
想到這兒,文宇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阿卡德——眼看著到了尾聲,阿卡德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并不是對前路的未知,正相反,反倒是對前路的向往——只要文宇的目標達成,阿卡德的身體素質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對于這一點,文宇的確沒有騙他,實際上,文宇已經讓維克多和洛洛從另一個方向返回非洲大陸,只待這里的事情結束,便會出手解決阿卡德的問題。
阿卡德的表現也讓文宇相當滿意,一旦自己計劃完成,順手為阿卡德解決掉身體中的毒素問題,自此兩不相干不,可能以后還會有合作的時候,從某種程度上看,阿卡德的死河,用起來真的相當方便。
腦海中回憶著計劃中的行動路線,文宇的身影慢慢消失,而阿卡德也召喚出一頭六級魔族血奴,沿著預先設定好的行動路線,向一個魔族的小基地急速沖去。
“大人,找到阿卡德撤退的方向了,初步判斷是去往東方。”
耳邊回響起副官的匯報聲,零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的慘況——大約萬人規模的小型聚集地,遭到了阿卡德的血腥屠殺,所有魔族全部死亡,遍地都是尸體殘骸,有些甚至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大人。”
副官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不過,其中卻有些督促的味道。
“該啟程了,科瑞大人下達了死命令,三天之后一定要解決掉阿卡德這個麻煩,我們就是緊咬在阿卡德身后的獵犬。”
“大人,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零驟然握緊雙拳,卻很快松開。
說來零也是憋屈,身為魔族非洲戰區的外援,本身實力在五級的時候,自然是一等一的強力,然而放到六級,零的實力卻顯得高不成低不就,在加上自己的身份特殊,不屬于勒加斯的嫡系人手,而原本自家的老大,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的存在,零在非洲戰區的日子,過得實在艱辛
大事的決策插不上手,反而難題全往自己腦袋上扣!
比如說這次阿卡德的麻煩,零都能想象到往上遞交的報告,會給自己填上一個怎樣的差評!
勉強整理好心境,零沒理會沒大沒小的副官,又一次看向了前方的屠宰場。
“數量不對”
“什么?”
“我是說,現在的尸體數量,與基地中原有的人口數量對不上,至少少了三千左右的尸體。”
“可能是被血奴吃了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在魔族眼里,的確是沒什么大不了的——魔族的食物,大部分都是戰爭所得,一場戰斗下去,不僅僅是敵人,甚至自己人的尸體,某些魔族都不會挑剔,絕對給你打掃的一干二凈。
但是,副官不清楚,零卻清楚——血奴并不需要食物
“還有很多疑點,比如說,阿卡德的實力不太對勁,他的血奴數量太多了,還有奧古斯都和佩拉根死亡的那一戰,阿卡德沒道理能干掉奧古斯都和佩拉根。”
“大人!”
副官的聲音重了不少。
“我想這些事情,中央指揮部都有考慮,別忘了您的任務,您只需要追住阿卡德就好了,對了,西格大人已經帶領狂暴魔精英戰團趕往戰場,三日后的行動不得有失,所以,大人,請您盡快發布啟程命令。”
重重疑慮在副官的嗆聲中,被零盡數吞入腹中——中央指揮部近期在忙些什么,零自然是一清二楚,而對阿卡德的實力評估,身為追獵者的零自然最有發言權。
但是,對敵人印象最深的人,卻根本得不到講話的權利
腦海中的念頭飛快旋轉,種種不相干的事情被零從頭到尾飛快捋了一遍。
巡邏小隊失蹤。
阿卡德的出現。
阿卡德實力與預計當中的不符。
好想能先知先覺一般,阿卡德對追擊人員的行動動向了如指掌。
這一切都顯得極其詭異!
直到零將記憶再次向前調整,調整到新希望聚集地攻防戰的時刻。
一個讓零渾身顫栗的想法驟然出現在腦海中。
“不對,有人在幫阿卡德,是”
“聽我命令,全軍出擊!”
身后的副官根本懶得理會零的自言自語,當即越權下達指令,更有意思的是,魔族的軍隊竟然在副官的指揮下高速行動了起來。
“是序列二”
最后四個字,被零一口咽進了肚子中,看著揮斥方遒的副官,零眼中寒芒閃過。
既然你們把我當外人,那我就當個外人好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是這般道理,隱約察覺到前方有一個巨大陷阱的零,剛剛升起的提醒一下科瑞的想法,被瞬間掐斷,隨后,另一個念頭瘋狂閃現。
“如果按照剛才的推斷繼續想下去,或許,序列二在非洲戰區內部有暗子”
“這樣的話”
不知不覺間,一個名為“自私”的念頭,在零的心中瘋狂涌現。
想到了自己被當成“高級炮灰”的慘景,想到了這一段時間,被別人架空的悲涼。
種族與自己,兩個概念的激烈對撞下,自己這個概念慢慢占據了上風。
想到這兒,零驟然發出一聲低笑:“就看我猜的對不對了,假如對的話,如果我這么做,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啊”
“大人,請盡快。”
副官自遠處走來,語氣平靜的督促了一句,口中絲毫沒有上下尊卑之意。
反倒是零的表現,讓副官一愣。
此刻的零,臉上掛著細微的笑容,雙眼明亮且蘊含精光,看都不看副官一眼,徑直跟上了大部隊。
看著遠去的零,副官撇了撇嘴。
“喪家之犬,還把自己當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