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第一波古魔安排妥當之后,馬爾克斯又一次外出,準備搜尋更多的族人。小說
但避難所的地方總共就那么大,滿載人數頂多也就在一萬人左右更多的話,所需的物資對馬爾克斯而言亦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三千……
馬爾克斯定下了自己的小目標。
三千人,既不會耗費多少時間,也不會耗費多少物資,更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馬爾克斯的算盤打得倒是叮當響。
而事實,也的確如同馬爾克斯所想的那般,當三千頭古魔盡數被馬爾克斯放在了避難所之后,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毫不惹人懷疑。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馬爾克斯為古魔們留下了足夠他們使用七天的物資,隨后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三區前哨基地。
當馬爾克斯回到自己的駐軍位置之后,天色已經漆黑。
但整個三區前哨基地卻依舊燈火通明由于魔物的襲擾,今夜注定無眠。
當然,這一切跟馬爾克斯沒太大關系了,上級并未給馬爾克斯指派更具體的任務,只是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守好防線。
簡單的命令。
而對于馬爾克斯而言,他并不愿意摻和這些破事本為魔族,卻成了人類軍團的軍團長,你說馬爾克斯上了前線,他應該將自己擺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事實上馬爾克斯自己都搞不懂……
但有人能搞懂……
他的兄弟,能搞懂……
“馬爾克斯!”
低沉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隨后,沒等馬爾克斯做出任何回應,房門便已經被拉開。
馬爾克斯只是躺在床上,扭過頭看了來者一眼,便不再理會。
雷……
馬爾克斯的兄弟,也是命運相同甚至相連之人。
“起來,跟我出去。”
雷來到馬爾克斯床邊,對馬爾克斯開口說道。
而馬爾克斯,只是保持著一副咸魚般的姿態。
“快點兒……”
雷可能有些不耐煩了,他語速極快且語氣嚴厲。
“干什么去?”
“殺敵!”
“什么是敵?”
“魔族是敵!”
“噗哧……”
嗤笑聲響起,簡單的對話,卻引得馬爾克斯面露嘲諷,他徹底轉過身,側躺著看著雷,嘴中低聲嘲笑道。
“怎么,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聞言,雷只是皺了皺眉頭,隨后嘆息一聲。
他坐到了馬爾克斯的床邊,像是安撫著自己的弟弟一般慢慢開口。
“馬爾克斯,局勢變了……”
“恩,變了,你變成人了,對么?”
“不對,是我們,我們變成人了……”
這一刻,雷的眼神真摯,他就這么看著馬爾克斯,似乎在看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幾十年了,已經幾十年了……魔殿沒有回應,也沒有人跟我們接頭,其實你也應該明白,我們兩個的等級,實力,根本入不得魔主大人的法眼,他當時給我們兩個下了命令,我左思右想,總覺得是一步可有可無的閑棋,然而現在,閑棋變成了死棋……”
“我們已經被放棄了。”
雷認清了現實,他也接受了現實。
馬爾克斯亦認清了現實……
但他并未接受現實!
這一刻,馬爾克斯聲音平靜。
“我知道我們被放棄了,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就可以拋棄我們的本質,丟掉我們曾經的一切,你想做什么,雷,我不在乎,但現在的我,什么也不想做。”
“我不想真的像燕京的軍人那般守疆衛土,我也不想像魔物那樣橫行無忌,然后被更強的職業者干掉,我只想老老實實的蹭點軍餉,等到了某個時候,退休,找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平靜過完我的下半生,僅此而已。”
這番話,馬爾克斯說得誠懇……
但事實究竟如何,那便不是說說就能表述的清楚的了。
看到馬爾克斯一副咸到底的模樣,雷終究是搖了搖頭,隨后走出了馬爾克斯的房間。
動員部隊,組織兵員,全副武裝。
雷頂著夜色,帶著自己的麾下向魔災最泛濫的地區狂突猛進!
他需要功勛,他需要地位,他有野心,他想爬得更高……
他是真的想變成一個人,徹徹底底的融入地球,乃至燕京之內。
他與馬爾克斯正好相反。
剛剛的對話,仿佛魔音貫耳,在馬爾克斯腦海中盤旋不休,他越想心中越復雜,越想思維越凌亂。
他的處境,雷的處境,種種一切,都仿佛是一顆顆重磅炸彈,爆炸于馬爾克斯的腦海中。
比慘……
沒有人比他和雷更慘了……
耳邊響起列隊出發的聲音,馬爾克斯聽著雷越走越遠,他又等了幾十分鐘之后,便從床鋪上起身,穿好衣服,發動瞬移能力,轉眼之間消失在了自己的營房之內。
三區前哨基地的防御本就松懈,再加上馬爾克斯在這里待了太長時間,更要算上馬爾克斯本身的技能體系極善潛入,極短的時間之內,馬爾克斯便消失在了前哨基地當中,并出現在避難所附近。
他很自信,他的行動不可能被任何人發覺。
隨著馬爾克斯越發深入地穴,片刻,終于來到古魔們的居所一個個帳篷已經支起,一些古魔已經進入了夢鄉。
守夜的古魔發現了馬爾克斯的蹤跡。
“大人。”
他們紛紛上前,看向馬爾克斯的目光中夾雜著感激和害怕。
感激,自然是感激馬爾克斯的恩情。
而害怕,則害怕馬爾克斯出爾反爾,準備賣掉這里的魔族……
畢竟,人魔不兩立。
察覺到這些古魔的心理活動,馬爾克斯對他們露出一絲笑容。
“給我安排個床鋪吧,今天,我跟你們一塊兒睡。”
他隱約聽到了自己面前的古魔們,重重松了一口氣。
一夜酣睡。
當馬爾克斯睜開雙眼,看了看腕表,發現已經日上三桿。
他簡單整理,隨后走出營帳,面對周遭古魔們感激的笑容,這一刻,馬爾克斯仿佛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恩,這樣很好。
他這般想著,隨后走出地洞。
熹微的陽光之下,一道身影被拉得老長。
他看到了靠在洞口處,一臉平靜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