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在天下的人物,無論是蕭陽還是娘娘生性多疑,從不肯相信別人,更別說隱形的對手了。
即便蕭陽說得再好聽,娘娘也不會全然相信他,就算顧明暖的面子都不好用,蕭陽用實際行動讓娘娘相信自己。
顧明暖心頭辣的,蕭陽肯這么做,大半的原因落在自己身上,他為自己做了許多,她卻幫不上什么忙。
蕭陽戳了戳顧明暖嘟起的嘴唇,“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小暖,別離開我。”
沒有顧明暖,他的心空空蕩蕩很不舒服,亦很寂寞,做了那么多只是讓她安心的在他懷里,根本沒想過讓小暖付出什么,或是報答她。
他對她的好,天經地義,不求回報。
蕭陽也能沒想到自私狠辣,計較得失的自己竟然有不求回報的時候。
“我怎么舍得離開?”顧明暖沒出息的掉了眼淚,主動靠在蕭陽懷里,有了蕭陽有個好歹,她絕不獨活的覺悟。
蕭陽默默允去她臉上的淚珠兒,嘻嘻笑道:“真是愛哭,讓姜太夫人見到,能饒得了我?那位老太太一直看我都不大順眼。”
應該說姜氏看蕭家男人就沒有順眼過,曾經姜氏是最反對顧明暖嫁給蕭陽的人,直到今日她對蕭陽也滿是警覺。
顧明暖狠狠揉了揉眼睛,哽咽道:“祖母是怕你辜負我,她一輩子被情所傷,很難再相信男人,她不是看你不順眼,你是被人連累了,誰讓你是蕭越的小叔叔呢。”
蕭越見色忘義,勾引殷茹淫奔,在權勢富貴面又能輕易的舍棄妻子,姜氏看不上殷茹,更看不上蕭越。
多一個人疼愛小暖,也是蕭陽愿意看到的,他自然不會對姜太夫人如何,何況姜氏雖然和娘娘是兩種不同的強勢女子,卻都值得他敬佩
眼見顧明暖不哭了,蕭陽煞有介事般同她猜測以后姜氏知道顧衍的孩子是誰生的,會不會直接去皇宮中同皇后娘娘干一仗?
姜氏最疼的人始終是顧衍,蕭陽好奇的問道:“到時候你站在哪邊?”
“提前同我說說,我也好找到最好的位置帶你一起去看熱鬧”
顧明暖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兒,怎么沒看出來蕭陽是這么八卦的人?
不過能看到娘娘和祖母對峙……也是滿有趣的。
顧明暖道:“我當然站在我爹那邊,兩人一旦爭鋒相對,我爹只怕日子不好過呢。”
蕭陽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點頭道:“最后你祖母會感激娘娘也不一定,畢竟沒有她,岳父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平郡王府和顧氏的基業,你祖母肯定不會輕易便宜顧閣老那些人。”
馬車在平郡王府門口停下,看門的仆從見是燕王妃的馬車,連忙開了側門,向后宅傳話,“姑奶奶回來了。”
平郡王府的仆從更多以姑奶奶稱呼顧明暖,很少稱她為燕王妃,這也是姜氏屢次強調要求的。
顧明暖下了馬車,見到不遠處停著顧氏標識的馬車,詢問迎上來的仆婦,“顧家有人來見祖母?”
自從姜氏同顧老爺子和離后,顧征顧律早已斷了同姜氏的關系,從不登門來見姜氏,就算找顧衍,不是把顧衍請到顧家老宅,就是在外設宴。
“是二夫人……顧閣老的夫人。”
“堂伯母?”
顧明暖尋思莫非歐陽氏是來向祖母炫耀報喜的?畢竟夏氏有喜且又要被扶正了,“她來了多久了?”
“剛到一會兒。”
錢嬤嬤迎出來,上下看了顧明暖一眼,猛然聽到姑奶奶回來,她嚇了一跳,以為出了大事,“歐陽夫人哭著來的,本來主子不打算見她的,可是她卻跪在王府門口,主子說被外人看到了不好,影響王爺,這才讓她進來。”
顧明暖對蕭陽說:“你先去書房坐一坐吧,祖母在書房放了好些個孤本,前朝的珍本,平日我爹連碰都不碰的,白瞎了祖母的珍藏。倘若你有看上的,我便向祖母討來。”
蕭陽著實不方便插手顧家后宅女人的紛爭,歐陽夫人既然哭著來,肯定是有事。
蕭陽點點頭,顧明暖又讓錢嬤嬤撥派下人好好侍奉他,挑了他幾樣愛吃的點心送去。
錢嬤嬤連連應喏,姑奶奶對姑爺真是好啊,就沒見他們紅過臉,蕭陽成功娶到顧明暖后,也沒再拿錢嬤嬤的親人威脅她了,一切是那么的平靜,仿佛蕭陽就沒做過逼錢嬤嬤通風報信的事兒。
她親自引蕭陽去書房,眼見著昳麗俊美的燕王,心想自己也不算背叛主子,畢竟她幫蕭陽在主子面前說得那些好話全是大實話,配得上風光霽月的蕭陽。
也只有燕王才般配顧明暖啊。
守在門口的婢女挑起喜登枝的簾子,顧明暖聽到二夫人哭聲,“太夫人,我如今只能來找您了,老爺,老爺他要同我和離,他不要我了,要娶新人進門。昨兒還說我若不同意和離,他就要寫休書休了我。”
“嗚嗚嗚,我這些年一直盡心盡力的侍奉他,為他生兒育女,從不敢踏錯半分,事事都順著他,他怎么能這么無情?”
二夫人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
姜氏皺緊眉頭,顯然被二夫人帶來的消息驚到了,顧征雖是不得她歡心,但應該做不出這樣停妻再娶的事,“你說得可是真的?他是姓顧?還是姓蕭?”
“咳咳。”
顧明暖尷尬的咳嗽兩聲,撫了撫身,“祖母,蕭家也不都是無情無義之人,顧家也會有不肖之徒,您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姜氏鼻子哼了一聲,招手讓顧明暖坐在自己身邊,仔細的問她日常起居,把啼哭不休的歐陽氏扔到一邊。
歐陽氏擦著眼淚,“菀兒已經去了,兒子還沒及冠,他將來可怎么辦啊,新人進門哪會帶他好?”
“我已經不是顧家媳婦了,你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姜氏冷冷的回道:“倘若我是你,盡快同顧征和離,他不顧夫妻情分,狠心停妻再娶,你還留戀他作甚?至于兒子……能帶走最好,帶不走,他也是顧征唯一的骨血,男人可以不在意女人,但對唯一的骨血總會上點心的。”
顧明暖隱約聽出其中的感慨來,不過二夫人肯定不愿意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