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的面容上特別的一本正經,對皇后娘娘絕對忠心,此時就算皇后娘娘說太陽是方的,顧衍也會點頭,‘剿滅’一切說太陽是圓的逆賊。
“咯咯咯。”
皇后笑聲清脆,臉頰暈染開愉悅的紅暈,笑容從眼角流淌到唇邊,好看的手指扣住顧衍的領口,指尖用力,顧衍做出不得不低頭的動作,單就皇后娘娘這點力氣,哪是顧衍的對手?
有時候顧明暖也很奇怪,父親在別的女人面前不解風情,什么都不懂不明白的樣子,偏偏對娘娘……格外順從和識趣。
她的眼睛漆黑明亮,好漂亮的。
顧衍低頭同她對視。
“算你聰明!”
討她歡心的人很多,說得比顧衍還好聽的人更多,唯有顧衍幾句話就能讓她心動,想著好好的犒勞他一番。
是懷孕后,她變得弱了?有時候會想著被顧衍緊緊摟在懷里,不去管外面的事兒。
自從察覺這股苗頭后,她便幾次三番的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做弱女子,不被男女之情牽絆……她后退一步固然也能享受富貴榮華,可以前她付出的那些又怎么算?
每每狠下的心腸卻總在顧衍面前硬不起來,好在她只是對顧衍時會成‘弱女子’,其余時候依然還是了陰險狡詐的皇后娘娘。
顧衍說過喜歡傾慕現在的她,而她何嘗不是對此時的顧衍撩撥了心弦?
當初涼州時,他們都太年輕,又是遵從父母之命成親的,彼此有種任命和責任在,如今顧衍和娘娘更遵從感覺,男女之間玄妙不可言語的奇妙感覺。
顧衍覺得為眼前的人兒,赴湯蹈火都不算什么了,“我去把越王郡主打一頓。”
皇后娘娘扯了嘴角,眼眸閃過一絲玩味兒,“好啊,你去吧,打一架,然后越王郡主就會喜歡上你了!”
顧衍徹底糊涂了,小心翼翼攬住生氣的娘娘,磕磕巴巴的問道:“為何我打一架,她就看上我?”
越王郡主是受虐狂嗎?
“你自己數數身上有多少顆女子的芳心?幾年不見,你惹桃花的本事倒是見長,連蕭寶兒,夏侯靜那樣都能為你動心……姜太夫人說一聲為你選夫人,她收到了多少的畫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娘娘不由自主的胃里反酸,調侃道:“聽說堪比皇帝選妃呢,怕是連蕭陽都比不過你!”
“誰說的?”顧衍面露冤枉之色,“女婿那是太冷漠,地位太高,又沒人為他婚事操心,若是她母親張羅,他收到的畫像肯定比我多。”
“不過他一直很明確的表明只愛慕咱家小暖兒,小暖兒又是優秀出色的,世家貴族小姐曉得惹不起,也就不往女婿身邊湊了。”
顧衍特欣慰蕭陽這一點,冷漠無情得讓任何女人都興不起做妾或是爬床的沖動。
娘娘同他心靈相通,點點頭道:“這也是我最后放心把小暖嫁給蕭陽的原因,女子或是為名,或是為利,或是為情接近蕭陽,當她們發現什么都得不到,只會給家族惹禍時,蕭陽比任何男人都讓小暖放心。”
偷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顧衍總算把娘娘的心思轉移開了,不再糾纏姜氏曾為自己張羅續弦的事了。
小暖曾偷偷說過,娘娘和姜氏很難和睦相處,顧衍不愿將來受夾板氣,自然不希望她們之間的矛盾加劇,見面就掐起來。
顧衍發誓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學不來女婿,誰再親近我,我一鞭子甩過去。”
蕭陽通身的冷漠高傲,以及目中無人的氣勢,顧衍想都不敢想。
皇后娘娘撇了他一眼,“總是喜歡用蠻力,碰到蕭陽那樣的高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手指點住顧衍微張欲要申辯的唇瓣,認真的說道:“我告訴你,腦袋比你的拳頭更要緊,以后你遇見什么事情,都要同我商量,明白嗎?”
顧衍動了動嘴唇,娘娘目光大盛,他連忙點頭表示遵命。
當越王一行出現在楚帝和百官視野中時,完全看不出他們曾遇到致命的襲擊,仿佛不曾狼狽逃竄過。
“來了,來了,朕的小皇叔回來了。”
楚帝熱淚盈眶,龍體激動得顫抖著,恨不得昭告世人,救星到了!
蕭陽站在楚帝下手處,看了一眼,翻身下馬大步向楚帝走過來的男人,漫不經心回了一句:“看到了。”
一旁的重臣感覺后背發冷,原本沒覺得蕭陽這句話有多大的威力,此時隱隱發覺燕王的高明,畢竟此時燕王說什么都不妥當,一句看到了,燕王的淡漠,根本不在意越王。
而激動的楚帝反而更像是找到‘長輩’的孩童,打不過蕭陽,就找長輩出面嗎?
他可是國朝的皇帝啊,萬民主宰!
忠誠于楚帝,講究君臣的文人們也不由得在心底轉了幾圈,楚帝值得他們拼盡一切輔佐么?
越王的罪是先帝欽定的,楚帝輕易而舉就推翻了先帝的旨意,把一個罪人奉為上賓皇叔,否決先帝的旨意,更讓人懷疑楚帝登基的合法性。
楚帝一心都想著借助越王的雄兵和勢力壓下蕭陽的囂張氣焰,并沒想著迂腐文人如今還鼓吹楚帝是正統的原因就是他是先帝承認的繼承人。
他如今唯一比蕭家有優勢的地方就是正統,蕭家曾是先帝的臣子,當他遵從先帝旨意時,蕭家等一批武將勛貴還會承認他的登基資格?
越王兩鬢斑白,滿目滄桑,眼角額頭皺紋很深,但身材卻一如壯年高大強健,不曾發福,“臣拜見陛下。”
“皇叔快快請起。”
楚帝快步走到越王面前,不等他行完叩拜禮,扶住越王的胳膊,“皇叔,朕總算把您盼回來了,今日宗室骨肉團聚,只行家禮……”
“陛下既然說是家禮,我先走一步。”
蕭陽渾厚聲音徹徹底底蓋住楚帝,慢吞吞從楚帝和越王身邊走過,走到不遠處,接過江淮跪地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仿佛感覺不到眾人凝聚在他身上詫異驚訝的目光,云淡風輕的說道:“臣不該出現在皇族的家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