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啞口無言的望著緩緩走過來的人,面具依然恐怖,目光更是冷若寒冰,想不通,他怎么就對自己這么大的反感。
“蕭陽,你先去處理接手瓊州島的事宜,他交給我了!”
蕭爺毫不客氣的吩咐。
蕭陽扯了扯嘴角,上輩人的恩怨,的確不該他插手太多,方才越王在伸手時,蕭陽差一點直接一個袖箭甩出去,不是蕭爺突然出現,越王肯定也碰不到蕭陽的,沒準身上會多出幾個血洞。
他起身負手慢悠悠走出去。
蕭爺擋住越王的視線,冷笑道:“這就是你對先帝所謂的真心真意?哈哈,笑死人。”
“……本王做什么,不用你多嘴。”越王老臉微紅,帶著幾分氣惱,“只能在蕭家忍辱偷生的混蛋,你就眼看著蕭陽……他不知自己的身世?”
越王目光緊緊鎖定蕭爺。
“身世?!”蕭爺沒有任何異樣的反問,“什么身世?我怎么不知他還有不可告人的身世?你還好意思說了解英宗?他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莫非猜錯了?!
這個念頭在越王心頭一閃,英宗覺無可能做出搶占臣妻的事兒,既然給蕭老侯爺賜婚,也不會給他一個不貞的女子為妻。
“蕭陽生母對英宗的癡迷,你怎么解釋?她難道不該只懷念自己的丈夫?”越王目光更加銳利,似要把蕭爺內心的秘密看透。
蕭爺臉上的面具隨著他的大笑而輕顫,“不過是一個糊涂至極的老婦罷了,堂堂越王竟然相信一個不分輕重的蠢婦,你也夠愚蠢的,莫怪為一張冶煉的方子就把瓊州島讓給蕭陽。”
“……你……”越王一時語凝。
“有一句話你說對了,蕭陽走得會比你遠,瓊州島在蕭陽手上才是海陸的咽喉要地。”
蕭爺豎起食指,輕蔑的搖晃了一下,“你不行!”
伴隨得意的笑聲,蕭爺轉身出了客廳。
越王呆坐了一會兒,怒氣沖沖離開侯府。
而蕭爺并沒遠走,站在高處的回廊中,俯視越王攜怒而去,輕輕搖頭,眸光復雜難辨,低聲的說道:“姓蕭有何不好?”
當所有人稀罕成為……皇室的人,國朝早就該滅亡了。
漢王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人是蕭爺,他就是蕭家人,這個年代,管他姓什么,有本事就能稱王稱霸。
冊夏侯靜為皇貴妃的圣旨如同蕭陽所料并沒在內閣收阻,很順利便昭告天下,夏侯靜一身皇貴妃朝服,端莊秀美,貴氣逼人,在眾多妃嬪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下走向并肩而立的楚帝和趙皇后。
趙皇后雖是皇后之尊,但穿戴論貴比不上盛裝打扮的皇貴妃夏侯靜。
再加上夏侯靜在年齡上的優勢,顯得她生生強壓趙皇后一頭,畢竟趙皇后保養得再好,也不如真正的妙齡少女。
況且夏侯靜在移動腳步時,有意無意的雙手護住小腹,姿態萬千中透著一股即將為人母的光輝,以及為楚帝開枝散葉的驕傲,更為她平添一抹別樣的風姿。
站在命婦最前面的顧明暖把一切盡收眼底,明知道娘娘不在意這些,她依然為娘娘氣悶。
不過轉念一想,娘娘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愿意給楚帝生,倘若娘娘為楚帝誕下皇子,守在禁宮的父親顧衍又該怎么辦?
父親會傷心的,哪怕父親不會在表現出來。
顧明暖微微勾起嘴角,先讓夏侯靜得意片刻。
夏侯靜作勢跪下,聽侍宣讀冊封詔書,并接受楚帝賜予的寶冊,沒等她雙膝著地,楚帝一把扶住夏侯靜,和顏悅色的笑道:“你身子重,不必跪了。”
“臣妾不敢違禮。”
夏侯靜佯裝掙扎,悄悄瞄了一眼平淡的趙皇后,小聲道:“一會兒還要向皇后娘娘叩頭呢。”
“皇后慈愛,不會介意俗禮。”
楚帝輕輕松松便替夏侯靜擋下來,趙皇后低眉順目的淺笑,“皇上既然說了,臣妾哪敢讓皇貴妃行禮,正經給皇上平安誕下皇子比什么都要緊,行禮也不差這一會兒。”
夏侯靜福禮,“多謝皇后姐姐體恤。”
“不礙的。”趙皇后主動握住夏侯靜的胳膊,送她站在楚帝另外一邊,又細心的詢問夏侯靜懷孕后的反應,“想吃什么,盡管同本宮說。”
夏侯靜能在后宮脫穎而出,自然也是演戲的高手,尤其是在楚帝面前,總會表現出溫良恭順來,兩位后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和諧得不行。
顧明暖見楚帝臉上的得意,暗嘆一句,無知就是福啊,后宮只有楚帝一個男人,后宮卻又這么多閑著沒事的女人,除了爭寵彼此陷害外,她們還能做什么?
由于楚帝免了俗禮,內侍直接將放在托盤中的皇貴妃寶冊交給夏侯靜,寶冊在手,又有身孕,夏侯靜眼角眉梢除了得意外,難免會流露出一抹的野望,對皇后之位的野望。
畢竟她現在離著皇后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
楚帝除了賞賜夏侯靜外,格外抬舉夏侯靜的家族,其父被冊為一品柱國將軍,并封云陽伯,其兄夏侯睿直接封為云陽伯世子,并賞了三品的五官,但凡同夏侯靜沾親的親眷都得到不小的好處。
一時之間本已沉寂下去的夏侯家權勢大漲,甚至遠超在蕭陽麾下之時,夏侯家上下都盼著夏侯靜能生下皇子,夏侯家更近一步。
即便是持重的夏侯老將軍都期盼著能早日當上名正言順的國仗。
趙皇后娘家被滅門,憑什么同皇貴妃爭?
蕭陽唇邊始終噙著淡淡的冷意。
而有資格參加皇貴妃冊封的顧律此時一陣陣的后悔,越王退親,他已經成了眾人口中的笑柄,再看風光無限的夏侯家,他當初真不該同越王定親,若是女兒顧明萱和夏侯靜一起入宮,此時風光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畢竟當時楚帝更看好顧明萱。
他被越王給騙了!
冊皇貴妃的儀式繁瑣而慎重,處處彰顯楚帝有多重視夏侯靜,儀式結束后,夏侯靜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楚帝自然而然親自護送她回宮,外命婦也紛紛向皇貴妃寢宮移動,唯有顧明暖攙扶著趙皇后回到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