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痕跡地舒了口氣,眼光從林千藍身上移開,問袁承,“也是青梨師叔親自帶來的?叫什么名字?”
“回柳師叔,她叫林千藍。”袁承又對林千藍說道,“這是我們落煙峰的柳師叔。”
林千藍學著袁承對柳妍惜行了個禮,“柳師叔。”
“嗯。”柳妍惜確定自己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對她沒什么興趣了,但和和氣氣的態度不變,“這是去登入名冊吧?快去吧。”
“是。”
等柳妍惜走遠了,袁承才低聲對林千藍說道,“柳妍惜師叔是本峰的內門弟子,也是柳愿長老的侄女。你以后遇到她,多……有禮些。”
“嗯。”林千藍聽懂了袁承隱悔的提醒。讓她多有禮些,是說這位柳妍惜的真正稟性,并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么親民吧?她以后遇到這位柳妍惜會多提著點心的。
見林千藍意會,袁承不再多說,腳步加快,帶著她往前方的院子走去。
走進院門,就覺得周身氣息都熱了幾分。
這個院子十分熱鬧,來來往往的人不斷,有穿著道袍的,也有穿著普通衣著的。
見穿普通衣著的都是些少男少女,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跟她一樣,都是從凡人界撞仙緣過來的。
隨袁承進了一間大廳,大廳里有不少人,沖著門口的地方放著一張桌子,有一個同樣穿著藍袍的人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玉牌,正在往桌子上的一個冊子上記著什么。
桌前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緊張地盯著寫字人手里的筆,她的后面排著一隊人,手里都拿著個玉牌,大多數是白色和青色的,少數是黃色,就見到一人的是褐色。
袁承帶著林千藍走了過去,“吳師弟,這位師妹是青梨師祖親自帶來的,你先為她登記入冊。”
正低頭寫字的吳師弟忙抬起頭,“青梨師祖又去劫人了?今天劫了個什么靈根的?”
劫?用詞還真恰當,還有那個“又”字,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啊,林千藍很想跟與她有同樣遭遇的小伙伴,交流一下被劫到虛天宗的心得體會。
“師妹,你的玉牌在嗎?”袁承回頭問林千藍。
林千藍動了動右手,玉牌還掛在她的小手指上,還好沒有丟。
胡祥把玉牌遞給她后,她接過拿在了手里。
她被青梨真人卷到門外的那一刻,玉牌差點從手里滑落,習過武功的她眼疾手快地用小指勾住了玉牌上的掛繩,一勾就勾了一路,不是袁承問起,她都差點忘了它的存在。
不想因自己的隱靈根再被人圍觀,林千藍淡定地把黑色玉牌握在手心,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玉牌不見了。林千藍,木雷雙靈根。”
“原來林師妹有雷靈根。”吳師弟看到林千藍手里的黑玉了,但沒有懷疑她所說的玉牌丟掉的話。
不同顏色地玉牌代表不同的靈根,五靈根的青色,四靈根的白色,代表三靈根的黃色、雙靈根的褐色、單靈根的紅色,他的閱歷不夠,沒有往隱靈根上想,加上那塊黑玉與其他人的玉牌并不完全相同,就以為黑玉是她的私人物品。
他心里也是暗道可惜,難得的異靈根,卻多了個木靈根。
登記完畢,領了套門派預備弟子所穿的淡藍色道袍,又回到了原來的院子,經袁承的指點,她選了間東廂的房間。
袁承說了,這個院子和旁邊的院子都被青梨真人劃為了落煙峰專用,除了她外,青梨真人已經從外面劫來五個人了。
那五個人中,有兩人被青梨真人收為了內門弟子,都被安排住進了這個院子里,如無意外的話,林千藍也將會是內門弟子。
宗門內弟子分為雜役、外門、內門、親傳幾個級別,不同的級別待遇相差很大,地位、待遇最好的是親傳弟子,其次是內門弟子。
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的地位差別最大,外門弟子大都愿意交好內門、親傳弟子,希望能獲得他們首肯,借以得到些修煉資源。
所以,那時袁承說若林千藍若成了內門弟子,還要仰仗她的話并不是隨口的自謙之語,而是真有與她交好的想法。
袁承沒有對她的是,青梨真人親自收下的內門弟子入峰后不久都成了他的親傳弟子。
袁承是青梨真人屬意的將來打理峰主事務的人選,與峰主的親傳弟子交好是他的本分。
進了屋,房間里一切物品齊全,被褥都是新的,林千藍終于得著機會休息,躺在床上翻看著袁承給她的一個小冊子。
這個小冊子是專為撞仙緣來到修真界的凡修準備的,出了大殿就會免費得到一本,因她出大殿的方式特別,沒有拿到,這本是袁承補給她的。
大致翻了翻,前面是在講修真界一些基本常識的,她跳著看了看,跟騰二說的差不多,后面是對各宗門的介紹,還特地注明,想加入哪個宗門全憑自愿。
看到“全憑自愿”四個字,林千藍啞然失笑,她也是“自愿”,只不過是被迫的。
但她對青梨真人生不起一點氣來,可能她沒有感覺到他有什么惡意吧,加上虛天宗也是她原本就想加入的宗門之一,就沒什么身不由己之類的感受。
拿起放在身邊的一塊發著瑩瑩之光的玉石,這也是她剛領到的,是修真界用來交易的貨幣,叫做靈石。名字有個石字,卻比她見過的上等羊脂白玉還漂亮。
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她與過去徹底劃清了界線,將在一個奇幻的世界里,過上一種與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
剛穿越到大周朝時,那里跟她所了解的前世中國的古代沒太大的差別,連文字都一樣,所以有種還生活在原來世界的感覺,盡管是她不熟知的古代、與前世不在同一個時間線。
但在云瑯界不同,修真界啊,她真的要去修仙了呀,原以為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中的世界變成了現實,與前世不僅不在同一個時間線,而且是不在同一個空間緯度,她才真有了種新生一次的感覺:新鮮,陌生,興奮,不安……
想了許多,漸覺困倦,林千藍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當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時,屋里多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