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逍手托額側臥,狐貍眼斜瞟,疏懶媚人,聲音懶洋洋,自帶魔力,“你回來晚了。”
瞧瞧,聽聽,這才是能迷惑人心的硬指標,趙毅那算啥?連她大師兄都比不過。林千藍的那股無名火亂竄,她倒有些想犯爆脾氣了。
林千藍把一盅桃花釀放在一張小巧的玉桌上,擺在了姬鳳逍的面前,“若是不夠,還有一盅。”她在爬上來時,臨時想起樹冠上沒有桌子,正好素鐲空間里有張玉桌,她就取出來用了。
“難看。”
“大師兄是說桃花釀?”
“玉桌。”
紫羅蘭色的玉桌,擺在深紫的地毯上,的確不是那么出色,林千藍道,“大師兄,我只有這么一件正好的。”
“收了。”
“大師兄,收了桌子桃花釀放在哪?”林千藍本就有火,說話的口氣就有些硬,“大師兄先將就用吧。”
看姬鳳逍,眉頭突然皺起,額上又滲出了汗珠,林千藍的心一下提起,下意識地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額頭,手伸到一半就縮了回來,她這是又帶出了前世的習慣,修士哪需摸額頭來探測生沒生病?
這會除了擔心和歉疚,林千藍哪里還有火氣了?“大師兄,你頭又疼了?我還是叫師父來吧。”
“我沒事了。”姬鳳逍收的恰到好處,眉解汗落。
林千藍想著還是順著大師兄好了,把玉桌收了起來,手里端著瓷盅左看右看不知放哪合適。
遞給大師兄吧,大師兄現在是側臥著,一手支額,只剩一只手也不方便吃。
“六師妹,桃花釀放久了就無法下口了。”
林千藍看著姬鳳逍,姬鳳逍看著她,兩人以眼神交流了一瞬。
林千藍把手里的瓷盅遞到姬鳳逍的面前:大師兄,你怎么不接?
姬鳳逍瞟她:做事做到底。
林千藍不太明白:?
見姬鳳逍的姿勢一點沒變,林千藍突然開了竅,過去蹲在了姬鳳逍的榻前,用湯匙盛了些,放在他的嘴邊,姬鳳逍理所當然地就著她的手吃了下去,吃相還很優雅。
“……”大師兄這是懶得自己動手?
說好的凡事親力親為,為師弟師妹們操碎了心的大師兄呢?
想到大師兄之前額頭的汗珠……
什么都不說了,喂食。
一盅沒有多少,也就十二湯匙。
林千藍在向姬鳳逍投食的時候,順便近距離地欣賞了下大師兄那眼天生媚態的狐貍眼,還有那顆桃花痣。
面對林千藍毫無掩飾的目光,姬鳳逍面不改色,咽下最后一口,問,“好看嗎?”
“好看。”林千藍點頭。她再次確定自己春心沒有萌動,她看了大師兄半天,腦子里都沒閃過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那就是趙毅有問題。
姬鳳逍終于變換了姿勢,翻了身,留個背影給林千藍,“明天來早點。”
林千藍想問問明天有什么事,話到嘴邊又不想問了。她自己之前話都說出去了,說大師兄有用著的地方她一定做到,那就做好了。
左右她現在不需要修煉,更不用急著做宗門任務攢貢獻點,空閑時間很多,大師兄有吩咐,她就照做好了。
“知道了大師兄。”
林千藍一心想為大師兄做些什么,卻不知此后幾天,會不停地在宗門守門人那里刷臉。
她的每天刷臉,惹得那兩個守門的弟子私下議論,猜測青梨真人是不是又要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了。
出入宗門都需用身份牌打開禁制,林千藍一動用自己的身份牌,守門人就知道她是誰了,對她就會多留心一點。
沒辦法,林千藍的知名度太高,而且她的知名度是與青梨真人綁定的,她做什么事,其他人都會聯想到青梨真人。
外門弟子需要做任務,每天都出宗很正常,極少有親傳弟子每天進入一次宗門,不怪那兩個弟子亂猜。
被姬鳳逍支使的團團轉,林千藍不是沒有懷疑過。
她才一問,說大師兄是哪里對她不滿?說出來她好改。姬鳳逍則擺擺手,說,罷了,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看姬鳳逍眼里的明顯的失望,她怎么好不去?
她哪里會想到,是她在姬鳳床前嘀咕的那兩句話惹的禍?
林千藍只當大師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不方便出宗門,她就代勞了。
她會這樣想,是因為每次看到大師兄,他都在華蓋木樹冠上的軟榻上躺著,有時不等她走就翻身睡著了。
傷了識海或神魂的人,是容易嗜睡,那大師兄的識海還沒有完全恢復吧?一想到這些,林千藍還有什么不愿意的?就是大師兄的要求再過分了點,她也愿意照著做。
“六師妹!”
林千藍放慢了槿花臺,等著赫連秋。
赫連秋沒乘她的蘭影舟,而是御劍飛行。
她追上來后,縱身一跳,跳到槿花臺上,招回了飛劍,纏在了腰間,原來還是把軟劍。
槿花臺最大可放到十米方圓,林千藍圖省靈力,只把槿花臺控制在了兩米方圓,兩個人坐著也不擠。
槿花臺從外部看跟個蓮座差不多,坐在了上面,就感覺坐進了一個環形的云朵里,極為舒適,槿花臺還設置有一個華蓋般的上頂,啟動后,從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那個上頂還有防御功能,加上原有的防御罩,就是雙重防御。
赫連秋摸了把槿花臺上鋪著的五階赤狐的狐皮,嘖嘖道,“我說六師妹是師父失散多少的女兒吧,槿花臺比我的蘭影舟舒服多了。”
林千藍聽出赫連秋不過是說笑,沒爭辯沒往下順著應,而是問她,“二師姐是要去霄云峰?”
“嗯。”赫連秋笑瞇瞇地問道,“六師妹,今天怎么沒出宗?”其實她心里在嘆,可憐的六師妹啊,怎么就得罪大師兄了呢?
林千藍也知道自己每天出一次宗不是很正常,弄得她常跟宗門干采買的弟子一起出一起回。
從詠花鎮回來之后,想著穿親傳弟子道袍在宗外太招搖了,后幾次就沒穿。就有一個雜事堂做采買的弟子搭話她,問她是哪個峰做后勤采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