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私下里,正道修士對已確定的邪修等也會使用搜魂術。
但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誰都不會說出來。
鄭執事領著陳開下去,出去時還沒忘帶上房門。
一刻鐘后,房門打開,沈恒從里走了出來,鄭執事迎上去,問道,“沈師兄可有收獲?”
沈恒微微點頭,“此人神魂記憶受限,查到的東西不多。
那黑葫蘆名為乾坤葫蘆,作用如同執事所說,一個可裝百人。另外還能噴出一種毒煙,尋常人或修士沾之即會中毒。他就是靠此毒煙抓人的。
跟他一樣的修士至少有三十多個,分布到各處暗中抓人。不是每個人都配有乾坤葫蘆,而是僅五個小頭目有。
抓來的人都被這五個小頭目裝到乾坤葫蘆里,裝滿了就被送到滄水湖一座島嶼上。哪個島不清楚,是座較大的島嶼,島上的樹木較為高大。”
鄭執事為難道,“滄水湖上大多數島上都有高大的樹木,稱得上大島的島嶼有十六座,我判斷不出是哪座島。”
鄭執事所說的沈恒也知道,他話峰一轉,“可收到了林師妹傳訊?”
鄭執事臉色難看起來,“發給林師妹的傳訊符沒能發出去。他的兩個手下今天都沒有收到她的傳訊。”
傳訊符發不出去的情況很常見,有時修士進了某個嚴密點的禁制內,都可能造成傳訊符斷了目標而返回。
但此時是個多事之秋,林千藍的傳訊不暢,不由讓人不多想。
事不宜遲,沈恒沖等在外面的人一揮手,“走!去滄水湖!”又轉身對鄭執事說道,“此事需上報到峰中。元兇是個自稱無馗子的邪修,修為不詳。”
鄭執事面容一凜,“我馬上辦。”
萬仞山以險峻、荒寒聞名,萬尺以上的地方,常年刮著刺骨的寒風。
山石大多裸露在外,偶爾見到一棵或一小片植被,都緊貼著地面,幾乎沒有樹木能在這里成活。
風吹石化,碎成大小不一的石塊,隨風滾動,時常會聽到山上有轟隆隆如同悶雷般的回響,那是大片大片的山石被勁風吹落萬丈懸崖時發出的聲音。
可以說,萬仞山萬尺以上的地方渺無人煙,連妖獸都少有。
一道劍光由遠而近,懸停在了萬仞山接近山頂的一處突出的山崖外。
來人頭戴紫玉冠,穿著件墨紫道袍,起手往山崖上方快速打了幾個手訣。
這人也會選,這段山崖是萬仞山最為險峻的地方,山壁筆直而下,下方被濃霧掩住,看不到底。
從濃霧處盤旋而來的寒風獵獵作響,試圖想卷起一切入了它的范圍的物品。有塊山石經受了數年寒風的吹襲,早已晃動,又一陣風吹來,它無力再抵抗,被吹落了下來。
山石有一張桌面般大小,卻不是直直落下去的,而是被風夾帶著,如鴻毛般盤旋而下,好一會才隱入濃霧不見。
可見此處的風力有多大!
來人是看著那石頭落下的,嘖了下,他的手訣打完后,原本空空的崖上,出現一輛凡人用的普通馬車。
車前方沒有馬,只剩了藍色粗布包篷的車廂。
來人掀來車廂的后簾,往里看了眼,自語道,“放這都快十天了,不會死了吧?”
車廂內躺著一個人,也是墨紫色的衣袍,用紫玉冠束發,不同的是,車廂內的人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
面具從男子鼻翼以上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真正長相,但從他露在外面的完美的下巴,和不大不小的唇形來看,此人相貌定是不俗,只是白皙的面容此時有些蒼白。
一躍進了車廂,摸了摸車廂內躺著的人心脈,“還活著。要是死了,我可沒法向主子交待。”
又伸出去揭男子臉上的面具,可面具如同長在男子臉上一樣,他只好作罷。
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來,倒出一粒淡黃色的丹丸,塞進躺著的人的嘴里。
藥效很快,那人輕咳了一下,醒了過來。
來人見他醒了,就轉身跳下了馬車。
躺著的人又咳了兩聲,兩邊看了看,沒驚沒慌,扶著車廂地板坐了起來,沖著馬車外問道,“你把阡風怎樣了?”
來人手搭在車廂上方,哂笑道,“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的處境吧!他比我修為還高,還有把容辛神劍,我能把他怎么樣?我只是穿著你的衣服把他引向另一個方向罷了。”
車廂內的人篤定道,“你沒那么容易騙到他。”
“是不容易。在浣仙城那次,我主子戲弄他說,只要他服下黑蝕散,就把得來的你的消息告訴他,他竟然真的吃下去了。
誰讓他在吃下黑蝕散之前,讓我主子發心魔誓了呢?那是我主子以為他不會舍得劍閣一人之下的身份,為你赴死,誰知他真吃了,還答應不會自己解毒。我主子沒辦法,只能告訴他你在峴山。
險些就被他找到了你,幸好我主子另布置了人手攔住了他一刻鐘,讓他提前毒發,不然真擺脫不掉他了。”
車廂內的人沉默了會,才道,“阡風一定沒死,阡浪,是你幫了他吧。”
阡浪再次哂笑,“打住吧,蕭郡王,你那套以情動人的方式在我這里行不通。是主子讓我把他的兩個師侄引過去救阡風的。打賭的事主子沒怎么避著人,本是戲弄他的,誰知他會當真?要是他死了,我主子也好過不了。”
原來車廂里的面具人就是失蹤的蕭堯。
阡浪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扔到蕭堯身邊,“還給你。另外兩樣東西都丟了。”
蕭堯拿起那個金燦燦的東西,是個繡著金麒麟圖案的錢袋,看了一會,放進了衣襟里,沒再向阡浪問什么。
見蕭堯收起錢袋,阡浪把手臂從車廂上框拿開,轉身抱臂看著近在腳下的深谷,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會,蕭堯就聽阡浪低聲自語道,“聽人說這崖下的濃霧能通往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地方。不過跳下去的人沒有回來的,誰知道是真是假。”
蕭堯聽了,再看了眼車廂外,車廂離崖邊僅有一米多的距離,心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