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不全是人為的,而是有人在天然通道的基礎上,做了連通及整修。
看痕跡已模糊,通道存在的年代應該非常久遠。
通道曲折朝下,有的地方是垂直的,淺點的直接跳下去,深點的御劍下去,路上遇到的蛇蟲鼠蟻,都被走在最前面的阡風隨手滅了。
這讓化成小蛟,盤在阡風肩頭的屠敖頗有微詞,憑什么總讓阡風干活?
它沖著走在后面的蕭堯瞪眼吹須,可換來的是蕭堯挑眉淡笑,氣得它喲,沖著前方通道就是百道水箭,定死了幾只逃得慢的蜈蚣,方才出了口惡氣。
走了不短的時間,他們深入了地下近五百米。
林千藍起疑,“應該沒這么深吧?”因這個深谷深陷于地平面,所以在上面的時候,屠敖會說往下挖三百米就行了。
屠敖事不關己地盤在阡風肩上,用縮小了的銅玲眼睨視著她,“我怎么知道?讓你們從那里挖,又不愿意。我是說這里曾有環鱗獸出沒過,又沒說這里一定通往它的老巢。”
蕭堯冷道,“看來你推諉也是你的一項天賦技能。”
屠敖氣的大嘴兩邊的長須直晃,想到的確是自己指的路,氣焰升不上去了,說道,“從第五個直洞跳下來后,環鱗獸的氣息就探不到了。”
阡風皺眉,“屠敖,似此類事要及時說出來。”
“要這樣說的話,真還有一件事。”屠敖從阡風肩上滑下來,變回原身大小,“我先去前面看看,確定了再傳音給你。”蛟身一晃,消失在拐彎處。
阡風向兩人說道,“屠敖說它覺察道一絲陌生的氣息,很淡,它去追那絲氣息了。”
林千藍道,“我們也跟過去吧。”
三人再往前走了有六十多米,通道陡然變寬大,他們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前方二十米外,加寬的通道內,左一只右一只,正在酣睡的兩只環鱗獸,從它們閉著的大嘴縫隙里,發出“咝呼”的輕嚕聲。
沒什么可猶豫的,三人直接上手。
林千藍和阡風都進階到了筑基中期,蕭堯雖沒進階,但實力落他們不太遠,沒多少功夫,兩只環鱗獸的元珠就到了林千藍的手上。
環鱗獸身上都是寶,元珠只是其中一個,鱗甲片、汁囊都是好東西。
可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這些,把環鱗獸整個收起后,在它的老巢周圍找了起來。
玄金巖,琥珀界特有的礦石,外表不起眼,跟普通的巖石差不多。
環鱗獸生長的年頭越長,它們身上的鱗甲越堅硬,跟它們經常吞食玄金巖密不可分。
玄金巖礦石分布較散,深埋于地下,與地下的巖石混雜而生,很難尋找。
環鱗獸則能輕易找到,常把老巢挖在有玄金巖的地方。
林千藍他們就是來尋找玄金巖的。
玄金巖是制作破天矢的矢箭的主材。
琥珀界上空時常出現的空間裂縫,是歷任城主們嘗試打破界面造成的,所用的法寶就是破天矢。
可惜的是,他們無論怎么樣,都不能把空間裂縫打開到能通過一個人的地步。
錢駿后來推論出一個令林千藍不知說什么好的事實,歷任城主們都是往城主府上空射出破天矢的,卻把整個琥珀界的界面空間都弄得不那穩定了,沙漠上空的那個單向空間裂縫,就是一處不穩定的空間。
六年來,錢駿終于確定了一處曾出現的空間裂縫是玉簪進去的那個,至于玉簪去的是不是云瑯界,林千藍決定跟著感覺走。
倪非只給了她破空刃,說明在他的推演中,她是能回到云瑯界的,那她選擇去玉簪去的界面,不會錯。
與其說她信任倪非,不如她信任師父。
離開的機會近在眼前,若是誤了,又要等五年。
據郝破江說,紅蝕雪那天,是琥珀界的界面空間最為薄弱的時候,五年前下紅蝕雪時,錢駿也驗證過了,只是沒確定破開的空間是玉簪進入的那個,他們才沒能離開。
“十塊,足夠用了。”看著地上大小不一的灰色石塊,林千藍說道。一塊中等大小的玄金巖可煉制成一支破天矢的矢箭,備用三支即可。
蕭堯過來,又扔過去一塊,“十一塊了。”蹙眉道,“不覺著這玄金石得來太容易了嗎?”
阡風也走了回來,手上拿了兩塊。
林千藍問阡風,“屠敖有消息嗎?”
阡風道,“我無法傳音給它。”
簽了契約的靈獸,無論是哪種契約,無法傳音找到它,一是距離太遠,還有就是有陣法之類的結界阻隔。
林千藍一路走來,沒有發現有陣法的痕跡。但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大對勁,玄金巖又不是大白菜,一找十幾塊。
蕭堯傳音給她,“看樣子我們遇到麻煩了。”
林千藍同樣傳音,“不是陣法,至少不是人為的陣法,否則不可能一點陣法的痕跡都沒有。”
她腦中靈光一閃,把收起的元珠拿了出來,扔在地上。
阡風見狀,把自己收起的兩具環鱗獸的尸身同樣扔了出來。
三人站在一旁,用靈識仔細探察著。
環鱗獸長有十多丈,細察起來頗費靈識。
不久就發現了違和處,兩只環鱗獸身上的每個鱗片幾乎都一樣。
殺過多次環鱗獸的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環鱗獸每處的鱗片從大小到形狀都有所區別,差別不明顯,可在修士的靈識下,是能看出來的。
可要說是假的,眼前的環鱗獸無論是用眼看,還是用手摸,靈識察看,都是個環鱗獸。
林千藍拿了塊玄金巖在手上,猛得往上一拋,拭夜劍輕輕一揮,玄金巖被分成兩半。
“假的。”真正的玄金巖質地堅硬,不可能這么輕易地就被斬開。
“幻術!”
不是陣法,那他們就是中了幻術,還是個高明的幻術,同時欺騙了他們的眼睛和靈識。
三人相互看了眼。
要破除幻術,需找出施術者。
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發生了變故。
“蕭堯?”看到原站在不遠處的蕭堯和阡風都不見了,林千藍試著喊了一聲。(